日本:帝國主義の懲罰 第四十一章 遠征軍
169年4月日,秦向平總督親自在台北市伏波港舉行出征儀式,並為澳宋國防軍中國派遣軍授旗。
空湛藍,陽光燦爛,這是個打戰的好氣。
在艦隊威懾訪問日本兩年半後,野心勃勃的共和國軍人終於要再一次踏上日本的國土。所不同的是,上次僅僅是派出不能上岸的軍艦在東京灣裏逛了逛,而這次卻有數千名武裝到牙齒的陸上力量要被投入戰場。
已經得到澳宋人訂單的趙安並沒有回去福州。為了更好地了解澳宋人的實力,也為了讓船廠的股東們安心,趙安這幾一直在台北打探澳宋遠征軍的底細。
讓他逐漸放鬆的是,澳宋人雖然一副蔑視幕府軍的樣子,但在臨戰細節上卻依然做得一絲不苟。
在台北度過的這幾,趙安算是對澳宋人的軍事實力有了個直觀的認識。
提前接到命令從南部出發的部隊在昨已經抵達台北。作為“明國友好商人”,趙安獲準進入軍事港口考察。借助這個機會,趙安近距離看到了士兵們從運輸船上下來的情景。
陪著他考察港口的澳宋官員很平淡地介紹著下船的部隊,那是從蘭芳征召的陸軍士兵,全部是三代或者四代的宋人殖民後裔。
這批士兵生長在距離澳洲本土千裏之遙的呂宋,但行事與從澳洲調來的軍隊完全一樣。著一樣的話,穿著一樣的軍裝,扛著一樣的槍,遵守一樣的紀律除了膚色黑一點,他們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趙安家族在幾十年前就配合著戚繼光剿滅倭寇,因此他對軍事有一點深入的了解。在港口官員不以為意的介紹中,趙安看出了這支安靜地下船的部隊的力量。
每當想起那支一言不發地下船,一言不發地列隊,一言不發地離開的軍隊,趙安都會被沉默中蘊含的冰冷意誌打動。
“那是紀律的力量啊!”他這樣對我。
“我隻聽家中長輩起,以前戚將軍的部下也有這樣的紀律,所以他們能戰無不勝。”
他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地:“可是戚家軍隻是少見,無組織無記錄的蝦兵蟹將才是明國的普遍情況呀”
在昨下午參觀了調集到台北的陸軍下船後,趙安便再也不懷疑澳宋能不能打贏幕府軍,而是開始思考宋人會勝到什麽地步。
回到租住的酒店後,趙安飛快地寫了幾封信,交給夥計帶回福州。他決心行使執行總裁的權力,直接命令加大與澳宋的合作力度,一定要在澳宋人的蛋糕中分下更大的份額順便提一句,“執行總裁”這個職務也是最近幾年才在東南沿海流行起來的。
讓我們把視線調回到現在,在這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整個伏波港已經變成了軍隊的海洋,要從台北出發的一千多名士兵正矗立在溫暖的陽光下,在海風的吹拂裏保持最嚴格的軍姿。
在他們麵前的主席台上,秦總督正端坐中央,兩邊分別坐著台灣分艦隊的司令祁海平上校,遠征軍司令錢然中校,還有數位軍政方麵的官員。
隨著港口的大鍾敲響,時間來到了上午九時。總督從座位上慢慢站起,來到安裝著鐵皮喇叭的講台前。
他輕咳了一下,調整了一下姿勢,將嘴巴湊近喇叭口。
“我忠勇之國防軍將士們!”
“很榮幸,我將為你們授旗,授予你們征討日本,掃滅賊寇之旗幟!”
“很快你們就要漂洋過海,跨越千裏,將人民的怒火和共和國的意誌,宣泄到敢於挑戰我大宋的賊人頭上!”
下方的陸軍官兵一動不動,就像立在海邊的椰子樹。他們的眼睛緊緊盯著飄揚在總督身旁的軍旗,眼裏透出火熱的激情。
一旁的觀禮台上,趙安也換上一聲淡色的袍子,端坐在椅子上看著這裏,看著正在演講的總督和官兵。
“我們的祖國需要諸位來捍衛!我們的利益需要諸位來爭取!我們的尊嚴需要諸位,用敵人的鮮血和死亡來守護!”
總督的聲音逐漸高昂起來,充滿激情的聲音穿過上百米的距離,傳進趙安的腦袋。
他下意識地觀察著周圍,發覺所有的聽眾都有或輕或重地加重了呼吸。
趙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這的基本上都是台灣居民,每個都與澳宋有著或多或少的聯係,因此更能感受到澳宋人的情緒,並與之產生共鳴。而趙安自己已經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生命的大半部分都是在明國度過,骨子裏已經習慣了自己是個明國人,而不是宋人——雖然宋人一直聲稱宋明一體,血統同源。
但趙安有些詫異地看著自己右前方的一個年輕人。那人穿著明國文人傳統的大袖襴衣,帶著台灣很少見的硬裹方巾,看起來應該是大陸來的讀書人。
可是這人怎麽一副比澳宋人還澳宋人的樣子?臉都漲紅了,雙手握成拳頭,看起來隨時準備著被征召入伍。
趙安有些好奇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聲道:“兄弟,你還好嗎?”
那人腦袋還看著下方,身子側過來了聲“抱歉”,眼睛卻牢牢地望著主席台上飄揚的旗幟。
“同誌們,勇敢無畏的國防軍官兵們!為了人民的利益,為了祖國的尊嚴,為了軍人的榮譽!我,秦向平,在此授予你們軍旗!諸位,武運昌隆!”
“萬勝!萬勝!萬勝!”
鬥誌昂揚的士兵們發出歡呼。當錢然代表遠征軍接過總督手中的軍旗時,港口的氣氛達到一個新的高潮。上千名棒夥的歡呼響徹雲霄,對勝利的渴望讓他們擁有無限的力量。
在軍官的帶領下,萬勝的歡呼慢慢被整齊的合唱取代。
所有的觀眾自發起立,跟著官兵們一起發出嘹亮的歌聲。
趙安有些尷尬地也站起來。由於不會歌詞,他和身前那位年輕人隻能含糊地跟著幾句,但這不影響他們感受到身邊的激情和熱血。
“當命昭顯降臨世間
冉冉升起於廣闊的地平線
向前 向前
向蔚藍的海平麵”
在激昂的澳宋國歌聲中,台北市民代表們捧著鮮花和吃穿行在軍鎮中,向即將遠航的戰士們獻上祝福。
趙安神色複雜地看著和市民們笑笑的澳宋軍人,聯想起相隔著一條海峽的明國,那裏的士兵就像乞丐和農奴一樣低賤,如何能像澳宋人一樣和體麵的市民接觸呢?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倭奴不複還!”
士兵們開始登船了。
兩個營的步兵在軍官的帶領下登上四條運輸船,與他們一起上去的還有駑馬拖拽的大炮,那是澳宋野戰無敵的最大保證。
遠征九州島的派遣軍不會直接抵達長崎。按照我得到的計劃書,艦隊會在台灣分艦隊的護航下前往濟州島,在那裏會和從朝鮮西部出發的東江協從軍。在分艦隊解除幕府海軍的封鎖後,再前往長崎登岸。
我被錢然任命為遠征軍副司令,負責指揮東江軍方麵。
錢然是我的舊識。上一次威懾日本時,他就擔任了驅逐艦艦長,和我那時的軍銜相同。
按以我的學曆起點,現在也該是晉升中校了。隻是因為請假太久,功勳落下一大截,導致現在反倒是錢然的屬下了。
等到軍隊開始有序登船後,港口區內喧鬧的氣氛終於緩緩平靜,隻剩寫著“武運長久”“祈戰死”的條幅還在風中飄揚。
趙安正準備離開,坐在他身前的年輕人便轉身,向他行禮道歉:“之前貪於觀看宋人出征,沒有禮待先生,還望恕罪。”
見他如此話,趙安心中確定這是一位來自明國的士人,便也拱手道:“哪裏哪裏。”
“先生也是明人吧?”年輕人微笑著問道,言語和煦如春風拂麵,自然而然地流露出翩翩君子之風,看得出受過很好的教養。
趙安笑容愈發真摯——具有優良家教的人肯定有很好的家世,值得付出精力交往——他笑道:“是呀,前幾日來的台北,和宋人做些生意。”
“兄弟,你是來幹什麽的呀?”
年輕人笑道:“宋人格物之法,遠勝大明,因此特來遊學。希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