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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宋:揚帆起航 第十五章 印度洋的風(5)

  不到半分鍾,西海後一馬當先,從葡萄牙戰列線中穿了出來。


  卡爾斯眼睜睜看著巨大的澳宋旗艦從眼前穿過。他是伯爵號戰列艦的瞭望手,一直在艦艉的桅杆上工作。


  由於澳宋戰列艦過於龐大,西海後的甲板甚至隻比自己所在的瞭望台低十米左右,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澳宋甲板上的那些穿著藍色軍裝的水兵如何一排一排地向己方甲板上慌亂的水手傾瀉火力。


  原本集中在艦艏的大炮被澳宋水兵沿著甲板上的軌道推到左弦,換上霰彈一輪又一輪地噴射著死亡。原先被水手們清洗得十分幹淨的柚木甲板被打得坑坑窪窪,死去水手們的鮮血和翻到的木桶使甲板上雜亂不堪,不時有試圖抵抗的水手被澳宋水兵打死在混亂的戰場上。


  卡爾斯抹了一下臉上的鮮血,盡力將自己隱藏在高大的桅杆後麵。


  之前澳宋齊射的一輪鏈彈打斷了兩根桅杆,自己的幾位同僚慘叫著摔到海裏。這麽高的高度,估計一掉下去就被摔碎了內髒。


  自己運氣比較好,一串鏈彈沒有掰斷自己所在的桅杆。兩枚鐵球在桅杆上轉了幾圈,砸碎了倒黴的何塞的腦袋,濺了自己一身血。


  他低下頭看了看,何塞的無頭屍體掉下桅杆,砸在底下的水桶上。


  卡爾斯咽了口唾沫,更用力地抓緊纜繩,一動不敢動,生怕被澳宋人發現這裏有隻漏網之魚,也害怕被底下的水手發現自己是個懦夫。


  此時的西海號上,劉思齊興奮地看著身前的炮組抓住最後的時機,將一發霰彈送給了不到六十米外的伯爵號。


  上百枚鐵彈被咆哮的火藥送出炮膛,形成的扇麵將幾個還在裝藥的葡萄牙水手打成滾地葫蘆,似乎還有個穿著貴族衣服的家夥被流彈打死了。


  劉思齊狠狠眨了一下眼睛,有些苦惱自己到底有沒有打死一個貴族。


  船長室裏,胡毅聽著大副的實時報告,用力將方向舵打滿左側。


  龐大的戰列艦在尾舵的控製下向左傾斜著船身,如同海上城市一般的艦體劃出一個驚人的斜線,數百噸的海水被它的偉力推動著翻滾出潔白的巨浪,沿著船軌跡的切線向西麵和北麵傳播。


  失去動力的伯爵號已經在水手長的帶領下放下船錨固定,亞曆山大船長眼睜睜看著那條澳宋戰列艦從自己麵前穿過,停留在自己左側大約兩百米的海麵上,保持著低速南移。


  現在它們兩條船倒是形成了一雙戰列線,葡萄牙有兩條船擁有足夠的射界。相對的,澳宋的旗艦也隻能對付這兩條戰列艦。


  緊隨其後的海濤號戰列艦頂著一輪戰列線齊射從伯爵號前方的空隙中穿過,再次用左右兩側的弦炮向伯爵號和鬱金香號問好。


  可憐的伯爵號艦艏被兩條武裝到牙齒的澳宋巨艦貼臉轟擊兩輪,原本美麗的鋼鐵撞角早被打碎木製連接處掉進海裏。至於在艦艏屹立的黃銅打造的海洋使,更是不幸地被打成銅皮,看上去毫無被耶和華保佑的跡象。


  正帶人撲滅被西海號和海濤號在遠距離發射的熾熱彈引燃的大火的水手長不幸犧牲,死因是被霰彈打中了腹部。水手們手忙腳亂地拖著水手長離開炮彈肆虐的艦艏,一長條血跡一路延伸十幾米。等水手們逃到暫時安全的船艙時,可憐的水手長已經由於失血過多,在劇痛中離開了人世。


  讓我們為這位不幸的中年人默哀一秒鍾,他離開得這麽快這麽幹脆,以至於我不想給這個渴望吃盒飯的龍套安個名字。


  海濤號在穿過戰列線後轉向北方,和鬱金香號肩並肩保持平行。


  這條沒有全麵安裝鋼甲外殼的戰列艦比西海號悲慘不少,兩側大大幾十個彈孔,火焰從破碎的船身中冒出來,一根桅杆還被葡萄牙人的鏈彈掰斷。


  索性另外兩條戰列艦沒有遭受前輩的命運。被西海號和海濤號分散了注意力的葡萄牙人無法集中火力射擊,原本保持著良好隊形的葡萄牙艦隊開始不受控製地混亂起來。


  弗朗西斯科大吼著命令副官親自去甲板上發信號,務必保持隊形不能混亂,要不然軍艦們會互相遮擋射界,反而讓澳宋人受到的打擊更少。


  貝拉斯克無力地看著揮舞雙臂、左蹦右跳的少將,灰色的眸子裏流露出失去希望的哀傷。


  到了現在,他已經猜到了澳宋人分出慢速艦隊的目的,但他依舊毫無辦法。


  事實上,從他決定搶占位時,這場海戰就注定穩居不勝之地或者,從他們被澳宋發現之後,厄運就注定要降臨到他們頭上。


  即便他們沒有如澳宋人的意去轉向,而是保持僵硬的戰列線,那條漆成木製外殼的澳宋旗艦,依然是他們無法抵禦的。


  貝拉斯克看得清楚,即便在二百米的距離上,那條旗艦被轟擊後留下的創傷也不到三十個,絕大部分的炮彈由於角度過,被外層的鋼甲彈開,其唯一的戰果就是把鋼殼表層的油漆擦去,露出冷冰冰的銀白色鋼色。


  他幾乎已經放棄抵抗了。接下來的一兩個時就是垃圾時間,無論自己再怎麽努力,也隻是毀滅的或早或晚的問題。


  況且如果努力的話,自己的艦隊可能會輸得更早,因為揮舞著指令旗幟的本船,一定就是澳宋慢速艦隊的目標。


  “他們要通過臨時的加速和覆蓋鐵殼的軍艦截斷我們的編隊,製造混亂,再引出旗艦,最後用慢速艦隊圍殲我船。”船長心想。


  但他依舊是一位稱職的船長。


  貝拉斯克站了起來,脫去了繁重不適合戰鬥的船長服,有些輕蔑地看著在絕境中還是穿著少將禮服、佩戴著華美勳章的弗朗西斯科,冷哼一聲“葡萄牙人”,和二副一起走向船長室的大門。


  “何塞!”


  船長向二副下令,“你去上層指揮夥子們,要是船快沉了,你們還年輕,不要逞一時痛快。”


  二副微微動了一下嘴唇,聲音有些顫抖地問:“您呢,貝拉斯克先生,您怎麽辦?”


  船長笑了笑,一隻手抽出隨身攜帶的火繩手槍,從腰間的口袋裏摸出火藥罐子,一邊裝填火藥一邊:“我去下層。我是船長。”


  二副看著船長,眼中流出淚水來,一動不動。


  “快點,夥子。”船長裝好子彈,發覺二副還站在麵前,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快點下去,跟炮手們在一起,不要留在這裏浪費時間。”


  罷,他拍了拍二副的肩膀,大步走向樓梯,沒有理會依舊在船長室裏愈漸發瘋的少將司令。


  而慢速艦隊的旗艦清河號巡洋艦內,吳江中校已經在望遠鏡裏找到了目標。


  他輕笑一下,對副官:“傳令下去,敵方左數第二艘主力艦,就是敵方旗艦!解散隊形,呈半圓形靠近,自由射擊!”


  此時,是167年月7日下午,16時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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