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宋:揚帆起航 第四章 老友
我把杯子遞給秘書,起身準備告辭。
隻見古象身子靠在椅子上,從抽屜裏取出一支雪茄塞進嘴裏,也不點燃,雙手放在自己因為坐姿而愈加凸顯出來的大肚子上,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臉上玩味的笑容,擠出一臉笑,不知道他還有什麽話要。
“我和章平男爵很熟。”他。
我看著他從口袋裏取出一盒火柴,放在眼前看來看去像要看出一朵花一樣,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顯著。“啊,江,江老師啊您這一提起來,我也很久沒看到他了,心裏還怪想念著呢”
他繼續盯著火柴,反複對它有了莫名的興趣。“巧了,你江老師上個月來來長安辦事,和我一起喝酒,提到要是我有機會見到你子,一定要你去找他一下。”
“啊,哈哈,哈哈,我其實也很想去看望江老師的您知道嘛,江老師很關心我的,以前經常加班給我答疑隻是軍務繁忙嘛,我這不是要趕著要報到嘛,要不明年春節的時候我看看能不能回來?”
古象終於抬起頭,嘴角的笑容開始猙獰起來。“是嗎?我記得你簽的複役書上隻要求你一周內去北海灣市報到,沒讓你十萬火急趕過去啊!”
他複又露出慣常的笑容,點了點下巴朝我示意:“你看罷,你的好兄弟來蹲你了。”
我僵硬地轉過頭去,帶著更僵硬的笑容。
江白站在打開著門的辦公室前,笑眯眯地向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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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又要去中國了?”他,著重強調了一個“又”字。
我低下頭,不安地避開他的灼灼目光,假裝在把辣椒炒牛肉裏的生薑挑出來。“組織上給我的光榮的任務,不是我能選擇的”我的聲音透露出一股濃烈的心虛。
他放下筷子,身子前傾,修長的身軀透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所以,你不打算去我家看看看看我爸了?”他幾乎是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句話,滿滿的冰冷氣息。
我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他眼中仿若猛虎欲擇人而噬的隱隱殺機,擠出笑容:“既然你都來了,我還是去看看老師吧”
他微微點點頭,繼續毫無波動地問:“你吃好了吧。”
著不等我回答,也可能這句話隻是通知我一下,並不打算問我的意見。他一拍桌子,震得我的碗都微微跳了一下:“服務員,結賬!”
江白是我的好朋友。具體有多好呢,我們大學三年半的同學,除了大四下學期我在印度洋艦隊斯裏蘭卡分艦隊實習的時候分開了幾個月,其他日子裏我們幾乎每都待在一起。
那時我們同班同宿舍,他睡在我上鋪,我給他帶了三年的飯,他給我打了三年的開水。那時我們好的和上輩子我讀大學時的好基友一模一樣,據傳聞有人懷疑我們是基佬。當然這他媽的是不可能的,江白大二就不是處男了啊咳,扯遠了。
其實江白比我大兩歲,因為我跳級了幾次,所以他才有幸和我當同學。他還有個妹妹,名叫江曉安,比我大一歲,但在學校裏是我的學妹,念的是管理專業,不用上艦實習。
咳,看過我前兩版回憶錄的老讀者都知道,江白與我的關係,一方麵是他的爸爸,章平男爵江宇是我的海洋氣候學教授,另一方麵,他還是我的大舅哥。也就是,我娶了他的妹妹。
但在169年初的時候,我還是一個純正的單身狗,和他還沒有那麽複雜的交集。
此刻我們正坐在往火車站的馬車上。在我們出了國防部去吃午飯的時候,他就委托管家去買了火車票,一副要爭分奪秒把生米煮成熟飯的架勢,還一直像盯著間諜一樣盯著我,似乎在擔心我找機會跑路。
實話起來,我當時確實有跑路的打算的
“我們坐乙414車從長安到章平,你住個三四,好生和我父親聊一聊學問上的事情。”他眯著漂亮的丹鳳眼斜看著我,慢慢地,“然後我們再送你去北海灣市報到。”
我點點頭,一言不敢發地看著窗外,假裝自己在觀賞風景。
長安火車站在北區,修得十分漂亮,由帝國建築學院的院長柳達先生設計,帶著半古典主義半現代氣息的感覺,在這個世界算得上是頭一號藝術建築。
隻是我沒有什麽欣賞它的心情,滿腦子都在想到了章平要怎麽辦怎麽辦,有種在念中學時浪了一整個暑假然後在8月1日晚上熬夜苦思冥想明要怎麽讓老師相信其實我是寫完了作業但是作業都被家裏的狗吃掉了的感覺。
江白倒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他看著我問:“喂,李如初。你為什麽去了中國?就為了避開曉安嗎?”
我沉默了一下,沒有看他,隻是看著摩肩接踵的人群,:“那是一點點原因。”
見我沒有繼續往下,江白也沒有繼續問。他隻是帶著些惋惜地攬著我的肩膀:“上一屆的首席去了斯裏蘭卡分艦隊,現在已經是中校巡洋艦艦長了,他可比你晚一屆。”
我笑一笑,擺擺手道:“我相信在中國會有更好的前途。”
“但願如此吧。”他。
我看他手上一直在翻一份介紹中國的雜誌,便問他:“哎,想來中國總督區做事嗎白。”
“不過你學的不是港口管理嗎,我這艦上和陸戰隊安排不了你啊,你要去哪個港口我找人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笑了一下,把雜誌收好放在隨身的挎包裏,對我露出一口整潔的白牙。“我轉去情報司工作了,要跟你一班去中國,去北京工作。”
我愣了一下,飛快地把記憶裏的己巳之變回憶了一遍,確定北京沒有被攻破,江白這子待在北京裏不會有生命危險,便放下心來,在那裏度過這次有驚無險的危機,還能給他增添很多資曆。
“到時候著重提醒他不要出城就是了。”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