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第五百話 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過去
看起來毓兒對於我剛才所說的,仍有困惑。
我抬手就把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他還在低頭回想著我剛才的話,沒有任何反應。
“怎麽樣。”我用胳膊推了推他。
“不明白。”他倒是誠實。
“怎麽樣?”我又推了推他,接著問。
這次他把頭抬起來了,“什麽啊?”
“我問你,怎麽樣。”這已經是我第三次問了。
“所以我說什麽啊。”毓兒越聽越糊塗。
我動了動胳膊,壓在他肩膀上,說,“這個。”
“什麽.……意思?”他還是不懂。
“我是你娘,所以我和你這樣的距離,甚至是突然把我的手搭在你肩膀上,你覺得這很平常,沒什麽。因為我們是母子,是這個世上最親近的親人。”我說,“而寒生和阿婆,他們雖然不是母子,但是祖孫倆相依為命多年,他們的關係理應親近才是。至少當阿婆咳嗽得厲害,寒生去攙扶她起來的時候動作很平常,這樣一個舉動對於他們來說,不應該有太大的反應。可是阿婆在我要喂她水的時候,她顯得很抗拒,幾次把我推開,反應很大,當寒生從我手裏將阿婆接過去的時候,阿婆很害怕他,同時不再抗拒,她的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寒生沒有離開過。這說明什麽?”
毓兒恍然,“這說明阿婆和寒生之間,肯定沒有那麽親近,阿婆對寒生是有抵觸的,隻是她害怕寒生不敢表現出來,隻能警惕地留意著,甚至她不敢反抗。倒是寒生,從攙扶起阿婆開始,他的舉動就好像很平常一樣,他沒有那種特別不自在的感覺,但他確實傷害過阿婆.……難道,是人格分裂?”
“不是人格分裂,他應該知道自己做過些什麽。”這些從寒生說過的那些話裏就能隱約察覺出來,他刻意展示給我的,是他向往親情期待親情的一麵,他完美的隱藏了自己暴戾的一麵。有時候隱藏得越是深,不是忘記了,反而是記得特別的清楚。
“那他也太奇怪了,他打過阿婆,自己也記得,卻還是故意在我們麵前裝作一副善良無害的樣子……甚至,他一如既往的照顧著阿婆?”毓兒有點懵了,“娘,那他這屬於是什麽心態啊。”
“什麽心態不重要,重要的是.……造成他這種心態的原因。”我說,“寒生說過,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是跟著阿婆長大的。可是後來當我們發現阿婆身上有傷的時候,寒生又說是他父親造成的,他父親曾經虐待過阿婆。所以我在想,造成寒生如此大性格詫異的原因,會不會是他的父母。隻是我現在還沒有辦法解釋,他父母究竟在哪兒,你知道很多人家暴自己的家庭成員時,是會挑選年幼的,地位最地的人嗎?”
“所以呢?”
“可是往前推算時間的話,如果寒生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他父親曾經確實家暴過某位家庭成員,甚至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傷害。那麽這個人,不應該是阿婆.……寒生是在很小的時候經曆這一切的,那麽往前至少要推十五年,十五年前,阿婆雖然是婦人家,但是和她相比,年幼的寒生更容易被製服。如果要你選擇一個虐待的對象,你會選老人還是孩子……”
毓兒的臉上就差布滿黑線了,老人和孩子他都下不去手。“這,這沒法選吧。”
“對寒生的父親來說,寒生的阿婆是他的親娘,寒生是他的親兒子,那麽在家庭環境的地位上,他母親顯然高於寒生.……所以我認為當年遭到虐待的人,是寒生。”
“然後這件事,給寒生造成了心理影響,以至於他的父母離開以後,他開始報複阿婆?”毓兒隻是順著邏輯推理下來的,並不是……“這,這也真的……太說不過去了吧。阿婆對他那麽好,又照顧他長大,就算他憎恨他父親虐待他的事情,不是理應找一個和他父親形象相似的人去報複嗎?怎麽會選擇一個對他這麽好的人呢?”
“這一點嘛……”我撇撇嘴,“事實上我也沒想通,我現在能想到的隻有這些,所以寒生和他的家人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麽,還得慢慢想。”
“那到底是誰殺了阿婆,你現在知道了嗎?”毓兒問,“你不是跟著廉赫去過月娥家了嗎?你覺得月娥有沒有嫌疑?”
“不好說。”
“那,月娥和廉赫……是什麽關係?”他隻感覺到了一點,廉赫對月娥有著特別的照顧,任誰聽了都會察覺到的。
“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我說,“廉赫曾經有個妹妹,也叫月娥,和她長得很像。隻是這樣的關係吧,如果要說還有別的什麽,我想……在過去的某些事情上,廉赫可能曾經虧欠過他妹妹,所以在看到月娥的時候,他便代入了他對他美美的感情,所以才會對月娥多一些照顧。”
“這些是他說的,還是你推理出來的?”毓兒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是很滿意。
“我隻聽說他有個妹妹,叫月娥,長得像。其他是我推理的。”我說。
“靠譜嗎?你為什麽不去問問呢?如果你去問的話,廉赫肯定會說吧。”毓兒應該是看到月娥來找我們的那個時候了,月娥看廉赫的眼神並不簡單,所以毓兒就以為廉赫和月娥之間有什麽關係。
“這是廉赫自己的事情,他願意說便罷了,不願意說,也不要為難他。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讓外人看到的一麵,就憑廉赫對這個月娥的照顧,也能想到家人對於他來說是多麽特別的存在。所以不必去揭他的傷口,隻要他不會為了月娥影響到我們的調查進度。我是覺得.……沒什麽關係。”
廉赫有著怎樣的過去,和現在並沒有關係。更何況他的過去,隻是和他的家人有關。
“你也是心大,萬一那月娥就是凶手,正好利用了廉赫對她的照顧,使廉赫倒戈,幫助她一起對付你,我看你到時候怎麽辦。”毓兒挺不高興的,他覺得這件事上有必要讓廉赫表態說清楚。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倒是路過了檀伯家。”我說,“不止見到了檀伯,還見到了陰姑。隻不過陰姑不是檀伯的女兒,而是檀伯的兒媳,檀伯的兒子幾年前應該是摔下懸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