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話 鍾離月的身世
合山村長不是合山村長的話,他究竟是誰呢?
每次解開一個問題之後,都會緊跟著無數的問題。
比如合山村長的真正身份。
他和唱月之間究竟是什麽樣的關係,才可以讓唱月輕易要挾他,甚至他可以幫助唱月去殺害秋若。剛剛的接觸,我相信合山村長本性不壞,他和唱月還不一樣,唱月是偏執,和其他許多犯罪者一樣,鑽了牛角尖,被仇恨蒙蔽了心。但是合山村長……他的心思其實和裏翀一樣,他們都是迫不得已被牽扯進唱月的報仇計劃裏的,甚至,他們都想要結束這一場不幸的陰謀。
難道……鍾離延和裏翀的生父其實是……
這一點,完全在我的預料之外,確實是我先前所沒有想到的。
大腦在急速運轉,許多先前無法聯係在一起的線索,都快速的聯係起來……“我聽說,合山老村長的妻子過世的早,他有一個兒子,小的時候生了病,病得厲害,就被老村長送去了妻子娘家照顧。要說一個人能夠無縫連接老村長和現在這位假扮老村長的人,那麽,隻有一個可能……而你的樣貌,衰老的厲害,手部和脖頸上的皮膚也都呈現老年人特有的特征,是很確實的衰老跡象。這就不難讓我聯想到鍾離家另一個,患有同樣病症的人……鍾離月。”
早衰這樣怪異的病症,醫學上證實,確有一部分遺傳基因的。我對早衰症的了解並不多,不過根據我的推測,這樣的病應該是因為基因裏,有這樣使身體細胞加速運動,卻無法正常新陳代謝吧。鍾離家即使有所謂的詛咒,每一個生在鍾離家的孩子,都會患上各種疾病,鍾離月的早衰卻並非其他人所患的疾病那樣,而眼前又有這麽一個同樣患有早衰症的人,他和鍾離月之間的關係,大膽推測,便已經不言而喻了。
“她……月兒,月兒她在哪兒。”合山村長問。
他驚慌的反應,證實了我先前的種種推測。
鍾離月,是曹氏借了他的“種”,才生下的孩子。
曹氏當年,利用鍾離己和韓氏心生嫌隙的機會,成為了鍾離己身邊的女人,破天荒的成了鍾離己的妾。可是鍾離孚並非是曹氏親生,她更擔心有一天鍾離孚的身份曝光,會導致她失去好容易得來的一切,所以急著有個自己的孩子傍身。可是卻一直未能如願,曹氏心急,所以想到了這樣的辦法。
這就能解釋,為什麽後來曹氏會一個人出現在鄉下,被寒玉殺害後取代了她的身份。曹氏那時並非頭次去到鄉下,早在那之前,曹氏就已經去過鄉下了。“這麽說來,曹氏應該知道,你並非是真正的合山村長……所以鍾離月是你和她的孩子,鍾離己後來算著月份瞧出端倪,所以才會對衛氏說了那樣的話。鍾離延原就知道,他和鍾離月是兄妹,因而與我說起鍾離孚拋棄曹氏和鍾離月,使鍾離月受苦的時候,他會格外心疼隱忍……”
對上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對上了。
是我疏忽了,之前竟然沒有想到鍾離延和合山村長之間是這樣的關係。
鍾離延知道的話,那麽裏翀也是知道的,唱月也是知道的。
曹氏不可能找一個老頭子去借“精子”,所以她定是知道合山村長的秘密,以此要挾他。因為曹氏也需要永遠保守這個秘密,利用同樣需要保守秘密的人,對她來說,等於是加了一重保險。而後來,寒玉殺了獨自一人來到村子裏的曹氏……曹氏那時也絕不是來找她的,可能曹氏已經預感到,鍾離己開始懷疑鍾離月的身份,她是來找合山村長求助的。但是合山村長又被迫攪進了唱月的複仇計劃裏,他脫不開身……
“寒玉會動手殺了曹氏,莫非也是你們的授意?是你們讓寒玉以為,如此一來她就可以借著曹氏的身份回到鍾離家,和她的長子團聚?!”而實際上,讓寒玉殺了曹氏,便是解決了曹氏這個後患……但鍾離月始終是合山村長的女兒……
“月兒她究竟在哪兒!”合山村長漸而沒了耐心。
“她根本不知道!”唱月則是希望合山村長殺了我,她聲嘶力竭的想要控製合山村長,“她是騙你的,合山,她是騙你的!她什麽都不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鍾離月在哪兒!”
“我的確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殺了我,你永遠都別想知道鍾離月在哪兒了。”我大喝一聲,試圖喚醒合山村長,他對於唱月的請求已經形成一種習慣性的臣服,這樣的情況對我來說太不利了,“你想想鍾離月,不管曹氏做了什麽,鍾離月都是無辜的,她是你們這整個計劃裏,最無辜的人了。她自小患了那樣的怪病,又被鍾離己囚禁在北院的一間小小屋子裏,沒有親人的陪伴和照顧,她已經被活活逼瘋了……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追查下去,找到鍾離月的。”
“不,合山,殺了她!鍾離月已經死了,殺了她!要不然我們都得死!”唱月大叫。
合山村長動搖了,他可憐鍾離月的遭遇,想要救回那個無辜的女孩,慢慢的,他放開了我,手裏握著的那塊碎片沾染了他手心的血,掉落在地上。
“合山,你……”唱月頓時失望極了,她冷笑,似乎早就應該想到,合山村長會背叛她。她眼神陰狠盯著我,“你以為,你還能逃掉嗎。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麽樣!你一個人來,難道就沒想過走不掉嗎!”
“你怎知我是一個人。”我說,然後看向了裏翀,裏翀稍顯猶豫,在我和唱月之間為難。
“不,不會的。裏翀,你不能背叛我!”唱月大叫。她看到裏翀猶豫不定的樣子,盛怒,突然拔下頭上的釵子,衝我刺了過來。
“母親,不要!”裏翀大叫一聲。
等到回過神來,他已經擋在了我身前,唱月的釵子插進了他的手臂……鮮血一下子殷了出來。唱月也嚇傻了,“怎麽……怎麽會,裏翀,裏翀!”
“母親……”裏翀臉色蒼白,隱忍著劇痛,還在勸說唱月。“母親,不要錯下去了。”
他的傷不致命,唱月本身是衝著我來的,如果不是裏翀擋了一下,現在我的脖子上可能會被紮出個洞。裏翀的個子高,人又壯,擋在我麵前,阻止了唱月對我的襲擊,與其說是救了我,不如說是救了唱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