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隻求一雙人,隻求永世情
莊汝蔓高舉起懷中的慧兒,讓安陽侯看個清楚。,
原本已經熟睡的慧兒,被莊汝蔓的哭咽聲吵醒,睜開眼睛來,嘴巴一憋,哭得也很傷心。
她似乎對莊汝蔓的感覺感同身受。
所為母子連心,應為如此。
白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想要為莊汝蔓跟萬鶴求情,卻被容天玄以一個眼神製止。
白桃撇了撇嘴巴,不得已定在原地。
欒珍在門外站著,禦書房的氣氛讓她非常的緊張,已經後悔在一時衝動的情況下跟過來了。
若是安陽侯的怒氣始終不得平息,而容天玄又是站在他這一邊的。到時候萬鶴被處置了,這個秘密肯定要被壓製下去,到時候,第一個倒黴的可能就是她了。
安陽侯試圖甩開莊汝蔓,他替了幾下腿,可瘦弱的莊汝蔓卻不知道哪裏來餓力氣,始終緊抱著他不放。
她懷中的慧兒越哭越傷心,簡直可以用撕心裂肺來形容。
白桃心有不忍,然而,別人的家務事,她又不好參與。
就連容天玄都沒有說話,她就更沒有資格了。
“父親,求求您放過萬鶴吧。”莊汝蔓聲嘶力竭,喉嚨幾乎都快發不出聲音來了。“求您看在您外孫的份上,求求您了。”
她聲音淒厲,彷佛下一秒,就會流下驚心怵目的血淚。
安陽侯終究是不忍將她一腳踢開。
他緊抿的嘴唇有所鬆動,看向被莊汝蔓抱在懷中的孩子。
那個孩子看起來還那麽小,也許是被落胎的原因,隻比他的巴掌也大不了多少,哭聲也並不洪亮,有氣無力,到了最後,甚至是氣若遊絲。
安陽侯的心髒緊緊地揪著。
也許是人老了的原因,就會格外的喜歡小孩子,尤其是莊汝蔓幾次強調,懷中抱著的慧兒,就是他的外孫。
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安陽侯眼神淒然,又充滿了憐憫,他緩緩地俯下身來,小心地打量莊汝蔓懷中的孩子。
莊汝蔓雙眼一亮,看到了希望,隨即緩緩地止住了哭聲,盡量將慧兒舉得高些,讓安陽侯能夠看個清楚。
“蔓兒,你傷了自身,也傷了孩子,可憐的孩子,看起來瘦瘦小小的,真是可憐。”
慧兒沒了力氣,不哭了,整個恐懼的大眼睛,凝著打量他的安陽侯。
安陽侯胸口最為堅硬的位置,緩緩地融化下來,化作熏暖的陽光,圍繞著繈褓之中的嬰孩。
莊羽墨聽到了消息,強闖進來,當看到父親抱起莊汝蔓懷中的孩子時,立時放下心來,目光溫柔地注視著這一幕。
骨肉親情,想要割舍,是割舍不斷的。
逗弄了一會兒慧兒,看慧兒仍舊虛弱,臉頰呈現不自然的潮紅,安陽侯有些著急,連忙請求讓容天玄傳喚禦醫過來。
一行人移步到莊汝蔓的宮室。
萬鶴知道自己是帶罪之身,始終跪在那裏沒有起來。
當禦醫說孩子隻是受到了驚嚇,莊汝蔓跟安陽侯才鬆了口氣。
安陽侯的視線緩緩地移向萬鶴,重重地歎了口氣,對莊汝蔓問道:“孩子,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莊汝蔓也看向萬鶴,眼神溫柔,“父親,蔓兒已經考慮好了。”
“比起後位來,你……”
“蔓兒直到今天才活得明白,一國之後,並非蔓兒所願。蔓兒隻求跟真心相愛的人相守一生。”
聽了莊汝蔓的話,萬鶴渾身顫抖地厲害。
他眼神狂襲,緊掐著掌心,才不至於失態。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白桃遠遠地看著,覺得甚是欣慰。
她由莊汝蔓的話,聯想都了自己跟容天玄,不禁透過燭火,小心地看向他。
沒想到的是,容天玄竟然也正看著自己。
他鳳眸妖冶灼亮,一瞬間將她的內心點亮,說不出的溫柔感覺,正在她的身體內緩緩地流淌著。
其實,她所要的也不多,甚至還同莊汝蔓的願望非常的相似。
隻求一雙人,隻求永世情。
想到這裏,白桃的雙眸濕潤了,她有些窘迫的轉過頭去,不希望被容天玄看到這一幕。
而容天玄又是如何的敏銳的,她此刻的心思,都被他猜了個正著。
“唉……”隻聽,安陽侯無奈地歎息了一聲,這一瞬間,他似乎老了許多歲。
莊汝蔓愧疚萬分,淚如雨下。
莊羽墨也不忍看到這一幕,轉過頭去,佯作在看窗外的星空。
“好吧,過去是為父的不對,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如今,你便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吧,為父再也不會強迫你了。”
莊汝蔓感到深深地自責,跪倒在安陽侯麵前,連磕了數個響頭,直到額頭紅腫。
萬鶴膝行到莊汝蔓身邊去,一齊給安陽侯磕頭。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
安陽侯不想再看萬鶴第二眼,走到層層帳幔裏麵去,看自己的外孫去了。
聽到他的小聲從裏麵傳出來,莊汝蔓的負罪感才減輕了不少。
一隻手緩緩地摸過來,有些忐忑地與她五指交握。
莊汝蔓臉頰緋紅一片,小心地看向身邊的萬鶴。
白桃忽然同情地看了一眼容天玄。心底裏忍不住感歎,好大一頂帽子啊,而且還是綠油油地。
榮談選迎上她的視線,通過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十兩此刻究竟是在想些什麽了。
“皇上,我有話對你說。”
被萬鶴攙扶起來之後,莊汝蔓走到了容天玄麵前。
白桃跟萬鶴齊齊望過來,神情複雜。
再怎麽說,莊汝蔓如今還是容天玄的皇後。
而她又要對容天玄說什麽,兩人心內都有些忐忑。
眾人被“請”了出去。
看了一場好戲,又沒有被殃及的欒珍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宮室。
而在回映畫宮的路上,白桃的腳步卻很慢。
“公主,你看,今夜的星子好明亮啊!”
經過喜鶯的提醒,白桃抬頭看了一眼黑幽幽的天幕,漫天的星辰果然格外的明亮。
傾泄而下的淡銀星華,溶溶曳曳的,澹漾在天地之間。
白桃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多想。
沒想到的是,白桃第二天就聽說,容天玄對外號稱,皇後莊汝蔓因厭倦紅塵,出家去了。
世人皆驚,議論是免不了的。
街頭巷尾,百姓都在小聲的討論。
好在,容天玄的保密工作還是做得非常的到位的,莊汝蔓跟萬鶴帶著慧兒離開萬京城的消息,一絲一毫都沒有傳出來,就算是費盡心機想了解其中內情的安邦侯,都一無所獲。
一代皇後,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從今以後,跟著真心相愛的男人,遊曆人間,相夫教子,生活非常美滿。
白桃很是羨慕。
這種羨慕,卻無法對容天玄說。
容天玄到底是一國之君,比不得莊汝蔓瀟灑,他有更多的責任扛在肩頭。
好在,就算莊汝蔓離開了,安陽侯依然堅定不移地擁躉容天玄,他的實力並沒有因為莊汝蔓的離開而被動搖。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隻是,白桃時時會想到那個被她傾心照顧了幾天的小不點,她時常會在發呆的時候想起,不知道那個小不點兒如今正身在何處,是否過得快樂幸福?
眼看歸期就要到了,白桃越來越忐忑。
因皇後的位置出現了空缺,不安分的安邦侯蠢蠢欲動,幾次上本子,希望容天玄能夠立魚月靈為後。
魚月靈是他安邦侯侯府一手訓練出來的,安邦侯打得什麽心思,昭然若揭。
因安邦侯的勢力龐大,今日來容天玄受到的壓力不小。
某日深夜,魚月靈避開安邦侯的耳目,悄悄來到了容天玄的寢宮。
層層紗幔隨風漂浮,容天玄斜倚在塌上的身影傾城妖冶,靡麗的近乎夢幻,尤其是他一頭青絲飄舞而動,像極了美妙的丹青畫卷。
魚月靈看在眼中,心思微動,可她此時的心境,在經過一些列的變動之後,早就大不如前了。
尤其是囡囡的死,對她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有什麽事?”
容天玄手中端著一個酒杯,他輕輕地搖晃了幾下,清冽的酒水撞擊酒盅的聲音,非常的悅耳細膩。
魚月靈身子顫抖著,腦子混亂的好似正經曆了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她好不容易擠出一死清明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皇上,您還記得你答應臣妾的事情嗎?”
“放你走?”
“對,臣妾希望盡早遠離這些是非,就像是莊皇後一樣。”
魚月靈雖然不了解其中的內情,不過,在安邦侯的幫助之下,她在後宮之中的耳目眾多,多少了解一些。
若不是她有意將消息封鎖的話,那安邦侯很有可能會借由此事發揮,暗算安陽侯。
“朕答應你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忘的。”
魚月靈的身子顫抖地越來越厲害,就好似是風雨之夜,被雨點瘋狂拍擊的芭蕉葉。
“皇上,臣妾一心求去,可現實卻……不由人。臣妾的家人,被安邦侯控製了起來,我的幺妹囡囡,已經慘死了。”
一想起囡囡的死相,魚月靈的心就好像被掏了個窟窿,鮮紅的血液汩汩地往外湧著,塗了她滿身,她的視線都是血紅的。
她恨,她好恨,可如今的自己勢單力薄,無法為枉死的囡囡報仇。
而麵前這個男人,目前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不禁要拯救自己,還要想辦法拯救自己的家人。
容天玄眼神微動,轉眸看向魚月靈。
魚月靈渾身慘白,她難得褪去了鮮麗的衣裳,穿了一身素白的長裙,她渾身上下,任何一個細節都能夠透露出心底的哀慟之情。
許久,才聽到高高在上的容天玄用惋惜的語氣說道:“是朕疏忽了。”
魚月靈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皇上,臣妾求您一定要救救臣妾的家人,她們是無辜的。”
她渾身無力,若不是有強大的意誌力強撐著,隨時都可能會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