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這樣怪不好意思的
白桃臉色微變,看向容天玄。
容天玄鳳眸幽冷,猶如磨利的劍刃,剜向近處的白聞。
“外麵發生什麽事情了?”
白聞也同樣露出狐疑的眼神來,然而,他表現的還是太過淡定,似乎是早有預料一般。
不多時,便有家丁進來稟報,“稟告皇上,少爺,院內有刺客!”
“刺客,我安邦侯府竟然闖進了刺客,你們是幹什麽吃的,速速將他們拿下!“
白桃心裏有些打鼓,安邦侯不會囂張到這個程度,敢利用刺客來威脅容天玄的性命吧?
兩人的座位緊挨著,就在白桃胡思亂想的時候,旁側,容天玄的手從寬大的袖下伸了過來,展開她緊握的拳心,兩人的手緊緊地交握在一起。
白聞看在眼中,神情一瞬有些陰冷。
門外的聲音沒有停止,反而有了越來越洶湧的趨勢。
不多時,一具屍體竟然從房頂落下來,悶聲之重,白桃的胸口也跟著猛烈地跳動了一下。
定睛看去,依打扮判斷的話,應該是安邦侯府的家丁。
白聞似乎終於坐不住了,起身過去查看,他凝了一眼底下的屍首,狠狠地踹了一腳,冷聲道:“沒用的東西!”
門內的容天玄倒是淡定,竟然還喝了一口茶。
相比於他那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沉穩,白桃則有些坐不住了。
若是容天玄握著她的手,白桃早就起身查看了。
白聞從隨從手中接過長劍來,向近處的刺客砍殺而去。
眼看外麵已經是刀光劍影,血花飛濺。
為了鎮定下來,白桃竟也學著容天玄的樣子,喝一口茶壓驚。
刺客她也不是沒見過。初見容天玄的時候,便是因為刺客,他們才有機會一再地接觸。
然而,花廳外麵的這些刺客實在奇怪,倒像是在配合。
容天玄鳳眸凝重,猶如一潭古井,冷光輕漾。
“殺!把他們全殺了!”
白聞某種血色迸出,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瘋狂。
看著他嗜血狠戾的神情,白桃不由打了個冷戰。
刺客全部身穿夜行衣,數目不少,就算白聞身手如何的利索,看起來也難以一次滌抵擋那麽多的人,不多時,便讓他們衝到了門口。
長劍飆射而出,正衝著容天玄眉宇間。
白桃吃驚不小,連忙揮動衣袖,甩出腕間的冰彩玉髓。
流光破風,聲勢驚人。
在那之前,隻見容天玄身影一動,堇色華風微閃,人便錯開一個位置,躲過了激射而來的長劍。
白桃見容天玄平安無事,輕舒了一口氣,隨後恨瞪向門外的刺客跟白聞等人。
“萬兩,我們走吧!”
再留下去的話,還不知道會有什麽等著兩個人。
安邦侯父子的行為,無疑就是要給容天玄一個下馬威。
“十兩,你站在我身後。“
容天玄終於站起身來,眸光如炬,紫袍無風自動,飄飄曳曳。
飛入院中的刺客越來越多,而他們像是忽然之間有了目標一樣,都朝花廳的方向湧了過來!
容天玄內力攢發,指尖凝出一道道銀光,翻袖間急甩出去。
白桃按照容天玄的吩咐,躲在他身後。
這種情況她也可以應對,但是,又不想容天玄為她分心,便乖乖照做。
誰讓她的男人不是一般的強大呢,凡是交給他就好了。
不多時,院中便多出了數具屍體,血流成河,腥膻味衝入白桃的鼻腔,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陛下,小心!”
就在白桃失神的時候,白聞不知道從哪裏忽然蹦住。
他凝聚內力奮力一轟,容天玄的身體便整個都偏到了一邊去。
白桃準備不及,驚詫地撐開眼眸,就見刺客鋒利的長劍疾砍過來。
她慌忙彈出冰彩玉髓,卻還是慢了一步,長劍劃過她的手臂,竟將她的袖口整個劃開,露出光裸的手臂來。
容天玄看在眼中,立時目呲欲裂,掌間銀光大盛,全力轟去。
傷了容天玄的刺客,愣是碎成了數段,畫麵殘忍,白桃不忍看,幹脆別過頭去。
“十兩,怎麽樣?”
容天玄焦急地將白桃拉入懷中,仔細地查看她的身體。
白桃驚魂未定,臉色有些蒼白。
剛剛那一幕很是凶險。
她不由小心看向還在斬殺刺客的白聞。
他是故意將容天玄推開的,刺客的目標才會變成她。若不是白聞出手的話,小小的一個刺客根本就難不倒容天玄。
他多此一舉,才導致白桃險些命喪在刺客的劍下。
種種跡象表明,眼前行刺的一幕,完全就是安邦侯父子的自導自演!
又過了一會兒,安邦侯終於帶著護院趕來了。
緊接著刺客就被製服,安邦侯麵含愧色,上前詢問容天玄的受傷情況,“陛下,是下官救駕來遲,驚擾了聖駕,下官該死!“
容天玄勝雪的容顏完全冷了下來,寒聲道:“沒想到安邦侯竟然比朕還有公務繁忙,也不知道日理萬機的該是哪一個。”
安邦侯渾身一震,將身子垂得更低,“屬下罪該萬死!”
“死就不必了!”容天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直接將白桃抱起來,他冷冷掃向地麵的死屍,語氣又陰沉了一分,“你們父子二人,務必要將這些刺客的身份調查清楚,限你們五日的時間,否則的話,就自行來領罰吧。”
“是!”安邦侯這頭老狐狸微微牽了下唇角,眸深莫測。
容天玄抱著白桃,大步走了出去。
他禦風疾走,袍角翩躚,卻一絲血跡都沒有沾到。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好奇地望了過來。
白桃臉頰微紅,輕捶了一下容天玄的胸口,小聲道:“萬兩,你將我放下來吧,這樣怪不好意思的。”
“十兩,是我的錯,不該將你往這狐狸洞裏引的。”
容天玄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然而,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明顯有些磨牙切齒。
他這是在愧疚。
白桃連忙安慰他道:“萬兩,你不用為我擔心,我又沒有受傷,這不是好的很嗎?”
她撩起被劍劃破的衣袖,欣喜酥香的手臂上麵,隻有一道長長的紅痕,並沒有被割破。
容天玄仍舊不放心,無論白桃怎麽說,就是不肯將她放下來。
在眾人詫異、不解的目光之中,白桃被容天玄抱上了馬車。
安邦侯跟白聞父子快步跟了上來。
安邦侯拱手道:“陛下,下官擔心周圍還有刺客的同夥,不如讓府上的家丁一路護送,也可保聖上周全。”
容天玄陳勝不語,安邦侯便朝身後揮了下手。
立刻就有無數家丁從門內湧出。
浩浩蕩蕩的隊伍,均是穿著統一的紅色短打,跟軍隊相比,也不會輸了陣仗。
白桃心底暗歎,不愧是安邦侯府。
隻要有他們在一日,容天玄的龍座便無法坐穩。
容天玄一心擔憂白桃的情況,上了馬車之後,便拿來軟墊讓她靠著。
白桃有心事,雙眉緊鎖,似在思考什麽。
容天玄看在眼裏,忽然伸出手來,冰涼的手指從白桃眉間拂過,將她驚醒。
“十兩,你這是在想什麽?”
聽著外麵整齊有序的腳步聲,白桃覺得有些壓抑,眼神也不如往日靈動。
她忽然起身,湊到容天玄身邊坐在,將小腦袋靠在他的臂膀上,“萬兩,我有一計,可以幫你順利開渠。”
“在哪兒?”
“就在安邦侯府前。”
“說來聽聽。”
看到白桃沒事,還有精神想其它的,容天玄便放心了不少。
白桃轉了下眼睛,湊到容天玄耳邊,將自己方才想到的計策,都告訴了容天玄。
容天玄鳳眸微亮,揉上一抹薄光,他伸手樓主白桃,將那副嬌小的身子攬入懷中,道:“是個不錯的辦法,不過,朕有更好的主意。”
白桃傾慕地仰頭看著他,“說來聽聽。”
容天玄寵愛地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不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回到皇宮之後,容天玄直接送白桃回了她的映畫宮,途中仍舊是不曾顧忌任何人的眼神,直接牽著白桃的手,她幾次想甩開都沒有成功。
望著那雙瀲灩如華的清邃眸子,白桃很快就忘卻了種種不安。
由於勞累,她很快就睡著了。
容天玄待她睡著了之後才離開的映畫宮。
……
禦書房內,容天玄坐在龍座上,略顯疲憊的用手撐住額頭。
門外,忽地響起長裙曳地的簌簌聲。
“皇上。”
魚月靈的聲音有些沙啞,似失了一股元氣。
望著眼前厚重的木門,她的心髒似被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剜割。
“進來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的心頭一跳,猶豫過後,還是款款走了出去。
禦書房是皇宮禁地,沒有容天玄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容天玄在處理公務的時候,裏麵甚至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走近禦書房,魚月靈不動聲色地深吸了一口氣。
“皇上,您找我有什麽事?”
“白家最近沒有再讓你做什麽嗎?”
魚月靈身子一震,雙眸驚濤掀起,重重拍打下來,驚起碎浪無數。
她在袖下絞著雙手,忽然間有些無措。
他早就知道的,又有什麽事情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魚月靈也早有準備。
可當事情攤在明麵上說的時候,她還是不由感到緊張,尤其是無意間觸到他幽深莫測的鳳眸,就彷佛赤身裸體的站在他麵前,沒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魚月靈搖頭,“白家已經知道我暴露了,最近一段時間,臣妾輕鬆的很。”
她的語氣故作輕佻,然而,她的心情卻遠比看起來的要沉重,甚至,視線每次在觸及到麵前傾城無雙的男子,都有如刀割。
隻有這樣,才能夠掩飾掉她真實的情緒。
甚至,惹得容天玄厭惡,她心底的負罪感,才能夠有所抵消。
“那很好。”
容天玄神情如故,無法探查到他的心緒。
“為朕做事,你過去的所作所為,便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