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活該!
白桃整張臉都綠了。
隻聽那人毫無害臊的意思,不停嘟囔著,“兩天沒怎麽喝水了,竟然還會尿急。真是稀奇事。”
那人的同伴催促道:“你快些著,再走個一段距離,我們便能回去歇息著了。”
“好嘞,馬上!”
那人說完就要解自己的腰帶。
白桃聽到頭頂傳來簌簌的聲響,視線之內,一雙輕便的黑靴正正對著她。
白桃心頭萬千草泥馬呼嘯而過。
兩隻手緊緊抓著草葉,上下嘴唇緊緊抿著,都快埋到鼻子底下了。
這要是澆了一身尿臊的話,還不如教她去死!
宮清等人就在旁邊埋伏著,為了計劃的順利進行,都選擇悶不吭聲。
有幾人甚至覺得好笑,憋得頰腮通紅。
白桃不想認命,可更不想拖大師兄的後腿,原本就是她要求跟過來的,若是衝動之下壞了他們的計劃的話,還不知道會引發什麽樣的後果。
“你到底好了沒有?”
“嚷什麽,再等一等,就是你們叫啊叫的,我才尿不出來的!“
“謔,你尿不出來倒還怨氣老子來了?”
“噓……噓……馬上就好,馬上!”
白桃一憋氣,幹脆閉了眼睛。
罷了,不能因小失大,忍忍罷了。
回頭看誰不順眼了就抱誰。
忽然,風向陡然一變。
白桃麵前的草葉左右擺拂,一道白影驀地竄出來!
那人驚叫一聲,尿偏了一些,白桃的有變手臂還是不幸中招。
她懊惱地強吞了一口氣。
“你叫什麽叫,深更半夜的,嚇死個人了。”
“兔子,有兔子。”
那人飛快的提了褲子,去抓野兔。
白桃終於鬆了口氣,可刺鼻的氣味迫得她向宮清身邊靠了靠。
宮清也聞到了味道,微不可察的挪了下位置,白桃卻不懷好意,跟他越挨越近。
眼看巡邏的那幾個人追兔子去了,掩蔽在草叢之中的一行人,才敢出來透透氣。
“惡……真是惡心!”
白桃脫掉了外麵的粗布短打,卻仍是覺得惡臭撲鼻。
“小師妹,你忍一忍。”
宮清喜潔淨,白桃上前兩步,他就退四步。
“我要去洗一洗!”
“這一片旱了幾個月了,又哪裏有水給你洗。”
白桃皺著臉,嘴巴猶如含著難忍的苦味。
經過宮清一番勸說,白桃這才作罷,反正往水車裏麵投了毒,她馬上就可以離開了。
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一舉就可以將孟子櫻跟付卿鴻毒死,他們也就省得再廢什麽力氣了。
按耐下性子,白桃盡量屏住氣息,不去嗅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不過,剛剛那隻兔子是怎麽回事?
白桃奇怪地四下裏瞄了瞄。
隻見山壁如削,並沒有什麽值得奇怪的地方。
不過,那兔子好像是從旁側飛過來的,倒不像是一開始就掩在草叢裏的。
就算是白桃如何的廢物,趴下時身邊還有隻兔子,她總該能察覺到的。
掩下心中奇怪的情緒,白桃靠到一邊去,準備小憩一會兒。
由於身上的味道太重,白桃睡得有些沉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人叨擾她。
……
眼看到了後半夜。
“小師妹,你醒醒。”
白桃睜開眼睛,就見麵前的山道上,停著幾輛馬車,馬後麵拉的車架上是沒有蓬的,上麵放置了幾個個鐵皮箍緊的大木桶。
而宮清跟秋鴻等人就站在馬車旁邊,他們腳下的草地裏,藏著不少被劈昏的人。看樣子都是附近的百姓,為了點養家糊口的錢,便過幾日就給晏安堡的山匪運些水上去。
“小師妹,趕緊走了。”
白桃迷迷糊糊地站起身來,身上披的衣衫滑到腳踝處。
許是怕他睡著冷,宮清將衣服蓋到了她身上。
“大師兄,還你衣服。”
白桃揉著眼睛,很自然地撿起衣裳遞過去。
宮清看了一眼,卻並沒有接過去,“你流著好了。”
雖然大師兄表現的並不明顯,可白桃還是捕捉到了他眼底刹那而逝的嫌棄。
她這才想起來,不禁覺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更重了。
“你們走著,我在這水桶之中洗上一洗。”
秋鴻打頭,控製著馬車轆轆地行在陡長的山道上。宮清走在後麵,忽地趕到車身一沉,回頭看去,白桃竟爬到了車架上麵。
“小師妹,你這是要做什麽?”
“洗一洗啊,還好這木桶夠大。”
說話間,白桃的一條腿已經探到了木桶之中,濺起泠泠水花。
雖然她沒脫了衣服,可宮清還是忍不住紅了臉,將頭轉過去,身體也僵硬了不少,不敢再看。
這個小師妹一向古靈精怪的,竟然連當眾洗澡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好在宮清是最後一輛馬車,前麵的人都專注做自己的事情,並沒有人回頭看過來。
白桃整個人都浸在了木桶之中,水漬沿著桶沿滲出來,好似一層水幕。
“真舒服啊。”
將兩隻手往旁邊一搭,白桃對著朗月星辰,發出了滿足的喟歎。
泡了一會兒,她便開始揉搓身體,哼著小曲,越搓越起勁,“如今天氣炎熱,洗個澡還真是舒服,這水是山泉水吧,聞著都一股清新味兒。不知道誰會這麽倒黴,將我的洗澡水喝了。”
白桃忍不住咯咯直笑。
走在前麵的宮清渾身僵著,眼前的山道隨著他流下來的冷汗都有些模糊了。
“小師妹,你快著點,馬上就要到了。”
“好嘞,我這就出來。”
白桃痛快的出了木桶,跟在馬車旁邊。
她身上濕漉漉的,卻也不擔心到了晏安堡以後還是這副模樣。
山上雖然涼快了一些,可經山風一吹,白桃身上很快就幹了。
宮清忍不住側頭看向自己的小師妹,才發現分給她的那件分給她的衣裳雖然寬大了一些,卻實在單薄。
如今被水浸透,緊貼在她身上,看起來玲瓏浮突,極富美感。
起伏的誘人線條,一經月色勾勒,引人血脈噴張。
嗦嗦!
“什麽聲音?”
白桃好奇地向山壁上看去,就見有些小石頭滾落下來。
“哪裏掉了這麽多石頭?”
白桃不以為意,繼續跟著隊伍向前走。
終於來到了晏安堡前麵,就看大門兩側有青衣衛把守,圍牆高聳,上端的位置沒隔半米就開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小孔,似是裝著什麽兵器。
“什麽人?”青衣衛厲聲問話。
“是李村老馬拖我們來送水了。”秋鴻特意用煙熏了嗓子,聲音非常的沙啞。
青衣衛上前來查看,每個人都縮著肩膀垂著頭,表現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老馬今天怎麽沒有來?”青衣衛還是很謹慎的,盯著秋鴻上下打量了好幾眼。
“老馬今天病了,才托我們幾個過來的。”
借著月光,白桃小心抬頭,發現幾個青衣衛的唇色都很白,看來是多日來缺水所致的。
他們看了一眼馬車上的幾大桶水,最終還是放行,讓他們一行人進去。
宮清跟秋鴻這次來晏安堡,不僅是要在水中下毒,還有個目的,就是盡量混到堡裏麵,觀察地形。
宮清過目不忘的本事最佳,在走路的過程中,仔細觀察周圍的建築
晏安堡格局複雜,幾乎沒有明確的劃分,也不知道如今付卿鴻跟孟子櫻會在哪裏。
孟子櫻背叛了付卿鴻,哪怕她是皇後之身,在這裏日子也未必會好過。
一想到這裏,白桃就忍不住翹唇冷笑。
走到一處較為空闊的地方,青衣衛才讓他們將水桶卸下來。
幾個人不敢表現的太過敏捷,動作看上去大多都很費力。
就在白桃抬木桶的過程之中,聽到從晏安堡南邊傳來猛獸的嗥叫聲。
距離近了,聲音也就顯得愈發的大了。
白桃忍不住向那個方向多看了幾眼。
忽然,眼前冷光一閃,一名青衣衛亮出寶劍,橫在白桃脖子前麵。
事出突然,白桃愣在當場,胸口狂跳不止。
難道是被發現了!?
宮清非常緊張,卻不敢妄動,掐著拳頭,看向青衣衛。
“你們看什麽看,繼續搬!”
“你,不要四處亂看,小心被挖了眼睛去。”
白桃這才放下心來,原來是因為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惹得青衣衛警覺了一下。
好在白桃是演員(龍套)出身,立即渾身抖個不停,唯唯諾諾的說道:“小、小的知錯了,還、還請殿下饒命!”
“搬完了就滾!”
卸好水桶之後,一行人就被趕了出去。
白桃回頭看去,就見剛剛嗬斥了她的青衣衛,拿了個水瓢,在最後的木桶之中舀了一瓢水。
她忍不住笑出聲音來。
活該!
……
一行人很快就下了山,換下身上的打扮,悄無聲息地回到客棧之中。
宮清要趕著將晏安堡的地形圖畫出來,匆匆回了屋子。
忙活了一夜,白桃也有些困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剛穿過屏風,就見一人斜倚在塌上,陰寒的鳳眸之中不乏灩灩清光。白桃被嚇了一跳,捂著胸口拍了拍,“你怎麽還沒走?”
“在等你。”
容天玄的聲音就好似荷葉上的夜露,有些清冷。
他眸光睇來,卻有些疏寒。
如今暑期雖盛,白桃從腳底竟生出一股寒意來。
總感覺……容天玄像是生氣了?
回想之前自己離開的時候,確實是無意對他出了手,那一下應該不輕,心底便不免會有些心虛。
然,倔強執拗卻導致白桃昂著下頜,露出挑釁的神情來。
“怎麽著,你是想等我回來打我不成。那你打呀!“
白桃大喇喇地走上前去,將手臂一側送上前去,等著容天玄在相同的位置施力。
在容天玄動作的瞬間,白桃驚叫起來。
她沒想到容天玄竟然真的會出手!
白桃閉了眼睛,眉間仄成一團。
以容天玄的實力來說,她恐怕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了。
忽而她覺得手腕一緊,容天玄將她攢住,手臂輕輕一折,白桃竟整個身子都失衡向一邊栽倒。
白桃“呀”了一聲,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在容天玄懷中了。
“你要做……”
後麵幾個字,被容天玄熾熱的唇舌送了回去。
白桃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視線所及,容天玄的鳳眸深黑如潭,玄眉攢蹙,整個人還隱隱透出怒火來。
“呀,你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