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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離別

  胥雲華不羈的麵容下麵,多了抹難明的情緒。


  他眼神煦暖,落在她身上,充滿了執拗的深情。


  孟子櫻心底反感,她早就感覺到,這個少主師兄,在幾年前便在心底種下了執念,在蒼雲山上的時候,就對她千般好萬般好。


  可孟子櫻卻無意情愛,她野心勃勃,隻想要執掌江山!

  即便心中抗拒,可孟子櫻還是露出韶媚婉麗的笑容來,那眼神好似淬了毒,緊緊地鉤住胥雲華,讓他渾身僵住。


  “師兄,師妹了解你的心意,師妹最信任的,便隻有你了。”


  她緩緩執起胥雲華的手來,摩挲著清晰的棱骨,上麵還殘存著晨露的冰涼氣息。


  胥雲華心中歡喜,表麵上卻強撐著,冷刻的眉眼,被從軒窗外滲透進來的光暈磨潤出淺淺的弧度。


  “師妹,越快越好,看到你是別人的皇後,師兄真的要瘋了!”


  胥雲華忽然重重用力,將孟子櫻從鳳座上拉扯起來。


  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


  胥雲華不顧還有宮人在場,用手臂緊緊地攬住孟子櫻的腰肢。


  孟子櫻嫌惡地推了她一把,聲音微冷:“師兄,不可以!”


  “如今,師兄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


  胥雲華憑借蠻力,與孟子櫻一點點靠近,她身上的馨香,勾起他胸腹間的火焰,恨不得就在大殿上,將她占為己有!

  孟子櫻身上的珠釵手釧等物玲琅作響,衣裙曳曳,在爍著流光的地磚上劃過一道刻痕。


  她力氣比胥雲華小,為了繼續利用對方,就隻得不情願地被攫住了嘴唇。


  蜜甜的氣息霎時間充溢著胥雲華的胸腔,他呼吸粗重,進一步深入,一隻手從孟子櫻腰間緩緩向上,繞到身前,在一雙高高隆起的軟峰上,肆意揉捏。


  唇齒被侵占,孟子櫻難以喘息,為了心中的計劃,不得不隱忍,廣袖之中,粉拳緊攢。


  “嗬,皇後娘娘好興致。”


  一道身影雲霾般覆來。


  孟子櫻猛然間抬頭,就見身材高大的付卿鴻,不知何時站在了胥雲華身後。


  被突然打斷的胥雲華頗為惱火,伸臂削出一道鋒銳的內力。


  付卿鴻身子一輕,轉眼間,人就已經在半空中了。


  他撇著嘴角,張狂的笑容洇在陰影之中,“好小子,竟然敢對本同齡下手!”


  孟子櫻月眉一跳,趕忙攔在胥雲華身前。


  她的這位師兄,雖然是蒼雲山少主,可比起身為青衣衛統領的付卿鴻來,還差了那麽一大截。


  若是胥雲華在鳳鸞宮出了事情,胥雲天必定會心有芥蒂。如今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孟子櫻還需要這對父子的幫助。


  “付統領,這是我的師兄胥雲華,他以為你是此刻,所以才會貿然出手。”


  注意到孟子櫻朝自己使的眼色,加之她對付卿鴻的稱呼,胥雲華很快便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


  雖然胸口堵著惡氣,可為了自己的師妹,不得不放軟了態度,“就如師妹所說,還以為是貿然闖入鳳鸞宮的刺客,沒想到是鼎鼎大名的付卿鴻付統領,多有得罪了。”


  付卿鴻眯眸打量著胥雲華,他的眼芒就像是生了刺,刺得胥雲華渾身難受。


  須臾,他便用同樣的眼神看向孟子櫻。


  “孟子櫻,這次你又失敗了。”


  聽到這個“又”字,孟子櫻就感到非常惱火,她強壓下來,用鏤金菱花嵌翡翠粒護甲撫平了月眉間的褶皺。


  “沒想到,白家的人還是挺精明的。”


  孟子櫻恨恨磨牙,是她低估了白巍跟他的幾位夫人。


  自勳承公府搬出京楚城,消失在眾人視野,孟子櫻還以為他們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


  沒想到,他們不過是在趁機積蓄力量而已。


  付卿鴻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就不用你來出手了,從旁看著就好。”


  付卿鴻將最後一句話咬得極輕,言語輕飄,充滿了對孟子櫻的蔑視。


  雖心頭惡火難消,可為了考上安邦侯家這座大山,孟子櫻選擇了隱忍。


  獵獵風袖之中,護甲再一次掐入了掌心。


  ……


  眼看七天的時間已到。


  天還未亮的時候,勳承公府便忙碌了起來。


  莊汝蔓由華音攙扶著,在門外等候。


  “本宮要跟皇上做一輛馬車。”


  莊汝蔓看到容天玄,便巧笑嫣然地走上前去,纖纖柔荑,攀上了他的手臂。


  容天玄鳳眸蒼黯,眼芒似簇起的冰輝。“皇後,路途顛簸,讓華音在旁邊照顧著你。”


  隨後,他手臂一沉,衣袖一振,便隔開了孟子櫻的手。


  凝著容天玄的背影,莊汝蔓卻並未覺得泄氣,隻是,眸光還是禁不住黯淡了一些。“興許,這幾日皇上是太過操勞了。”


  秋鴻腳下生漩,快步走到容天玄麵前,低聲稟報:“皇上,還沒有找到萬鶴的下落。”


  “哦。”


  容天玄的厚沉的聲音微微網上一挑,似乎並不是非常的在意。


  秋鴻不禁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畢竟,萬鶴身為容天玄的替子,掌握著他太多的秘密,這次的事情之後,萬鶴難免會起了抱負的心思。


  “萬鶴是個重情之人,當年,若不是覺察到這一點在,朕也不會放心用到現在了。”


  容天玄的話讓秋鴻如墜五裏霧中,“皇上的意思是……”


  容天玄眼芒一斜,落在不遠處的莊汝蔓身上,又極快收回。“你很快就知道了,記得,在皇後身邊多派些人手,萬鶴一定還會出現。叮囑你的手下,即便看到萬鶴,也不急於抓捕,隻要稟報給朕就好。”


  秋鴻眼底的疑惑未解,低聲道:“是。”


  容天玄向後甩了下華麗的堇色長袍,望了眼燈容的方向。


  天際曙光乍現,輕霧未消,飄飄渺渺,猶如女子的裙裾。


  他斂了容色,淡淡道:“出發吧。”


  ……


  燈容,勳承公府。


  白桃早早便起來在練武場上苦練功夫。


  “公主,該是用早膳的時間了。”


  巫湘間白桃完全不顧身體的承受能力,這幾日從天明練到日暮,便覺揪心,要知道,平日在公主府裏,她就吃跟睡這兩件大事。


  如此高強度的訓練,巫湘擔心白桃會承受不來。


  “再等一下,我記得師父曾經教過我,這個招式是有什麽訣竅的。”白桃仄眉暗忖。


  “桃子,快來陪為父吃早膳!”


  白巍也來了練武場,催促白桃。


  白桃這才終於從木樁子上麵跳了下來,“父親,你看我剛剛的招式對不對。”


  “對,我家桃子就是聰明。”白巍驕傲地頻頻點頭。


  白桃猛地向前一竄,從前麵的武器架上取了斧鉞,握著斧柄一甩,斧鉞便以白桃為軸,向白巍甩去。


  白巍不愧是高手,白桃幾乎都沒有看到他的手法,斧柄便被攔腰斬斷,發出一聲脆響。


  “父親,不如,我們來比試一番吧!”


  白桃甩掉斷掉的斧鉞,又從武器架上取了威風赫赫的大刀。


  “桃子,先不急,等用過了早膳,父親自然是要陪你操練一番的。”


  白巍笑眯眯的,絲毫都沒有察覺白桃內心煎熬。


  唯有巫湘,不安的絞了幾下手指。


  今天是容天玄回到方古的日子,白桃才會顯得如此急躁。


  現下的她內心一定是非常的煎熬。


  巫湘歎息一身,俯身收拾淩亂的武器架。


  白巍轉身朝前院的反向走,白桃看了眼手上的大刀,交給了巫湘。


  巫湘小心睨著白桃的容色,終是在眼底,看到了一抹無力的蒼白,還有深深的長慟。


  經過一番掙紮,巫湘抿了抿嘴唇,笑聲說道:“公主,要不然就去看一眼吧,看一眼,安心。”


  說罷,她就匆忙垂下頭去,生怕對上白桃倏然間便的淩冽的眼芒。


  “看什麽?”白桃明知故問。


  被巫湘挑明了心事,她忽然覺得有些的心慌,幹什麽都無法集中精力,腳下的步子更是虛軟的。


  “看、去看看方古皇帝,聽聞,馬上就到了她出發的時辰了。”


  巫湘看了一眼天色,好在時間還不算晚。


  白桃咬牙,貝齒間錚磨著一股子森然涼意。“算了,他走就走好了,從此兩不相見,本公主很快就會將他忘了的!”


  白桃快步跟著白巍,去了飯堂。


  飯堂上,白夫人跟二姨娘有說有笑。白桃卻食不知味,還三次掉了筷子,受到了白巍疼愛的斥罵。


  白桃便隻得勉強擠出笑容來。


  “老爺,聽聞今日是方古皇帝離開大燕的日子,你不用去送行嗎?”


  “老夫三年前便被卸了職權,要去送行,還輪不上老夫。”


  當年,武仁帝禪位給白梨之後,為防外戚專政,便有朝臣諫言,讓勳承公辭去官位。白巍是個性子耿直,一身正氣的人,便主動請辭。


  不過,也正是此舉,讓白梨在朝堂之上陷入孤立無援的地位,使得孟子櫻有了可趁之機。


  白夫人一提到容天玄,正咀嚼的白桃,便猛地咬了一下嘴唇。


  這一噎一嚇,便被米飯粒給咳住了。“咳!咳咳!咳!”


  “桃子,你今日是怎麽了?”


  白巍終於發現到白桃反常,關愛地輕拍了一下她的背脊,讓她將卡在喉嚨裏的米飯粒吐出來。


  “爹,我、我有事!出府一趟!”


  白桃眼眶泛紅,也不知是被噎的,還是酸脹淒惻的情感所至。


  她匆匆擱在筷箸,向門外跑去。


  白巍沒有及時攔住,便朝蔣飛甩了一道眼風。


  蔣飛縱身跟上,巫湘也緊隨其後,“公主,等等我!”


  白桃腳下蹈起一片滾塵,她來到馬鵬,飛身上馬。


  也許,還來得及!

  容天玄要在離開京楚城的時候,勢必會經過燈容,她隻要在驛道上等候就好。


  不過,見了他的話,要跟他說什麽?

  要用什麽樣的表情麵對他?


  白桃心緒紛亂,不知不覺間,一片冰涼的水澤順著臉頰滑落,打在她飛揚的長發之間。


  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要離他而去。


  可,白桃卻無法阻止無時無刻地去想念他。


  他森幽玄黑的鳳眸。


  他黯櫻般薄涼的嘴唇。


  還有他曾經付之於她的繾綣柔情。


  白桃無法做到全部遺忘。


  每次想起,熾痛的感覺便會又縱深一分,就烙在她的心尖上,時而作祟,讓她倍受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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