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萬死不辭
容天玄在白桃的檀口之中長驅直入。
他氣息急促,渾身的冷意,將白桃從上至下的包裹住。
她推他,甚至是打他,他都不動如山,反而更加的野蠻。
在這個瘋狂的吻中,白桃冷卻的身子,漸漸有了溫度,甚至是升騰起一股足以將她焚毀的大火!
“唔……不要!”
她眼角溢出了眼淚,順著臉頰一側跌落。
她感受著他的霸道瘋狂,感受著他渾身隆起的力量,感受著屬於他的清凜氣息。
再這樣下去,她怕自己會欲罷不能,會不忍心放手。
“嘶……”
容天玄退開來,唇角掛著明晃晃的一遛兒血線!
她竟然咬了他!
他不敢相信。
“容天玄,你夠了,從此我們相忘於江湖,忘了我,我也會很快就忘了你的。”
白桃一步步退開來,黑眸之中寫滿了絕情跟冷酷。
她既然已經做好了遠離傷害的打算,便在這份感情變得跟折磨人之前,盡快的抽身離開好了。
隨即,容天玄雙眸黯淡下去,他唇角裂開,露出一個讓人心慌又心碎的笑容來。
“那好吧,既然你主意已決!”
他決絕轉身,離開!
每行一步,他都在心底熱切的盼望。
十兩,快來追上我。
隻要你來追我,我就原諒你。
原諒你的頑皮,原諒你的謊話。
可,他走出去數步之遠,即便腳步漸漸遲疑,身後,都沒有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回頭,那顆崖鬆下麵,早已經不見了她的蹤影。
容天玄憤懣握拳,飛身掠走。
而樹後,白桃探出眼睛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淚水滂沱,衝刷著她狼藉的內心。
……
“主子,青衣衛離開了!”
秋鴻看到容天玄,趕忙迎上來,走到近處才發現,他雙目血紅,渾身都繚繞著一股凜冽的殺意。
秋鴻渾身震住,跟隨他這麽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容天玄這樣的狀態。
眸光向他身後一睇,疑惑地問道:“朧月公主呢?”
噗!
一股灼熱的氣浪潦原浸天。
秋鴻衣袍翻飛,若不是雙腳依靠內力紮在地麵,此時說不定早已經被容天玄忽然爆出的內力吹飛了。
“主子……”
“不要再跟朕提她!”
秋鴻心下狐疑,難道是因為容天玄跟白桃發生了爭執?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之前。
因中毒之後,容天玄的身子還恨虛弱,可他總是放心不下白桃,便不顧安茗的阻攔,來到公主府。
白桃並不在府內,詢問值守的寅天衛,也都不知道她的去向。
好在,巫湘剛好回府。
容天玄便命寅天衛在城中搜尋白桃的身影。
秋鴻忽然來報,說是在城中發現了青衣衛的身影。
容天玄當即便產生不好的預感。
他一路焦灼地尋去,終於發現了被付卿鴻纏住的白桃,將她救下。
付卿鴻此行帶的青衣衛並不多,而為了搜尋白桃,寅天衛出動了近半數,在秋鴻的帶領之下,才成功將青衣衛擊退。
……
容天玄氣怒添胸,回到五裏別院,可一隻腳尚未踏進去,便從裏麵衝出來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一頭撞在了秋鴻身上。
“哎呦,撞死小爺了。”
花思揉著被撞的不輕的額頭,心道秋鴻的身子莫不是石頭做的,差點將他撞碎了。
“急急忙忙的,發生什麽事了?”
花思眼神一亮,這才恍然回想氣自己出府的目的,“主子,您回來了奴才正要去找你。”
容天玄渾身冰寒,徑直往裏走,並未回話。
花思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秋鴻,秋鴻用下頜一指,示意他趕忙跟上。
花思便蹈著小碎步,跟在容天玄身後,“主子,安茗安公子在浮上。剛剛皇後娘娘不舒服,吩咐奴才去請安公子。安公子診治過了,說有話要親口對您說。”
秋鴻眸光跳了跳,五指握緊腰間佩劍。
難道,皇後娘娘他……
恐怕,最壞的情況已經發生了。
容天玄腳步頓住,身影一飄,便向莊汝蔓的院落走去。
秋鴻緊跟在他身後,一路上,胸口始終如擂鼓一般,喧響不斷。
“皇上!”
方一看到容天玄,原本還斜倚在羅漢床上的莊汝蔓眼眶一熱,便要從床上下來行禮。
安茗將她扶住,輕聲囑托:“皇後娘娘如今身子虛弱,還需要進補,千萬不能大動。”
莊汝蔓緩緩點頭,用熱切的眼神看了一眼容天玄。
“怎麽了?”容天玄冷冷開口,身子好像浸過風雪,透出絲絲縷縷的寒意。
安茗用複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陛下,還請借一步說話。”
安茗收好藥箱,走到外間去。
容天玄掃了一眼床上的莊汝蔓,跟著安茗走了出去。
秋鴻眸光黯沉,在屋內環伺一圈,最後落在華音身上。
華音猛地縮了脖子,將頭垂得更低。
外間,容天玄坐定,安茗眸光犀銳,似暗藏著什麽訊息。
容天玄有所察覺,放下了手上的茶盞,詢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皇上,皇後娘娘身子虛弱,不過,能夠成功懷上龍嗣還未可知,近端時間,要注意調養身體,不宜操勞,等過段時間,我再來給皇後娘娘把把脈,興許就能知道……”
容天玄霍地站起身,他行動之大,甚至連身旁的桌子都被帶倒了。
茶壺茶盞等物碎了一地。
秋鴻容色黯沉,對花思喝道:“快來將東西收拾幹淨。”
“陛下,怎麽了?”安茗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突然站起身,眸光可怕的足以殺人的容天玄。
“你說什麽?”
容天玄一個個咬字非常清晰,每個字都裹挾著一股攝人的力量。
安茗心底疑惑,還是將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原來,莊汝蔓情緒上受了刺激,導致身子虛弱,深夜的時候,忽然感到小腹刺疼,便以為自己是有了懷孕的征兆,便讓花思去將安茗請來了。
安茗在診治的過程中,詢問了一些事情,莊汝蔓便如實相告,甚至連兩人同房的時間,都羞澀的告訴了他。
安茗當時還覺得奇怪,因為他明明記得容天玄說過,“既然不愛的話,就盡早讓她斷了念想。”
怎麽不過兩天的時間,莊汝蔓便說出與之完全相悖的事實來?
容天玄緩緩坐下,眼眸濃黑,竟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秋鴻,那晚,你可是派人守著了?”
秋鴻頷首,神情凝重。“主子,是卑職的過錯,才讓皇後娘娘……”
“是萬鶴嗎?“
“是!現在奴婢已經將他關在了水牢之中,等候發落!”
容天玄一寸寸地收緊掌心的力量,鳳眸迸出駭人的冷芒。
安茗低頭細細思索,將容天玄跟秋鴻的話仔細回味了一遍,這才恍然所覺,不禁踉蹌了一步,險些向後跌倒。
“那孽畜,朕要扒了他的皮!”
燭影劇烈晃動,與容天玄鳳眸底部爍閃的幽芒碰撞在一處。
……
回到公主府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
白桃渾身無力,耷拉著腦袋,眼下的烏青,被暗紅所取代。
她留在原地哭了很久,哭得毫無形象,哭得幾近崩潰。
事已至此,已經無法再挽回了。
她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與別的女人發生肌膚之親。
容天玄身為一國之君,這樣的機會一定數不勝數,即便這一次原諒,將苦往肚裏吞,也保不準下一次,容天玄麵對誘惑會再次淪陷。
白桃不敢想象,這樣的背叛在他們之間會接連發生,與其這樣,倒不如盡早放棄,離開。
反正,她也並非是他的皇後,甚至,也不是他的妃子。
巫湘看到白桃落魄的樣子,便給她斟了杯熱茶暖身子。
山風極大,將她身上本就穿不太穩妥的衣裙都吹亂了。
“公主,勳承公府傳來消息了。”
白桃將舉起的茶盞又重新放回去,“父親怎麽說?”
“公爺說,公主明日便可動身回去,他已經向宮裏傳了話,說是白夫人染了重疾,公主回到勳承公府,也就順理成章。”
白桃緩緩頷首,眸光無波無瀾,“好。”
索性,便回到白家待幾日,待她再回來的時候,容天玄應該已經離開了。
……
五裏別院。
容天玄端坐在蟠龍雕花大椅,神情冷峻。
而他麵前,跪著失魂落魄的萬鶴。
“都是小人的錯,不關皇後娘娘的事。”他聲音沙啞,猩紅的眸子似被酒意熏灼。
“萬鶴,朕待你不薄……”
嘭的一聲,萬鶴的額頭重重地撞擊在青玉地磚上,“小的知錯了,小的罪該萬死,都是小人的錯。小人不該對皇後娘娘動了心思,不該跟她……”
萬鶴咬著嘴唇,殷紅的血珠兒一點點泛上來。
“事已至此,朕該如何處置了你?”
雖然容天玄神色平靜,可近處的秋鴻跟花思,卻是覺得空氣凝重,壓在他們胸口上喘不上氣來。
“小的萬死不辭,不過,還請皇上饒皇後娘娘不死,娘娘並不知情,還以為小的、小的是皇上。”
一提都莊汝蔓,原本準備赴死的萬鶴,眼中透出不舍來。
“萬死不辭,好,就讓你萬死不辭!”
萬鶴自嘲一笑,閉了眼眸。
這兩日,他一直惶惶不安,擔心事情敗露。
可還是禁不住為莊汝蔓感到擔憂,便多次暗中出入她那裏。
莊汝蔓雖則傷心,可仍然充滿了期待,不時用手撫摸自己的小腹,“龍嗣”一事始終掛在嘴邊,看到這一幕,萬鶴心酸不已。
“皇上,臨死之前,還請皇上答應小人一件事。”
“說!”容天玄的聲音冰冷的近乎絕情。
“還請皇上不要降罪於皇後娘娘。還有,若是、若是她真的懷有身孕……”
“怎麽,你還想要皇後生下這個孽種?”
“孽種”兩個字,深深地刺激著萬鶴,他臉色蒼白,嘴唇被他咬得稀爛。
“朕自有計較,至於你……先押回水牢!”
對於容天玄的決定,在場的秋鴻、安茗跟花思都有些吃驚。
沒料到,容天玄竟然並不急著要了萬鶴的性命。
他忽然抬了鳳眸,眺向門外。
秋鴻猛地偏頭,抽出了腰間的佩劍,疾步向門外飛掠而去。
劍芒閃爍,揮斬霞光,停在門外某人的麵額前。
“莊公爺!”
莊羽墨雙眸圓睜,驚詫地呆立在浮動的陰翳之下。
他剛剛回到五裏別院。
今天一早,原本在大元帥府的莊羽墨,聽到侍衛稟報,說是昨夜看到安茗匆匆向五裏別院的方向趕過來。莊羽墨憂心莊汝蔓的身體,便急著趕來了。
可到了花廳,竟然聽到容天玄對萬鶴的審訊,當即便覺得眼前似有樓閣坍塌,灰塵漫天。
一顆心也是被緊緊揪住,每跳動一下,都是驚心的搐疼。
姐姐竟然被一個下人玷汙了身子!?
甚至,她自己卻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