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乞活！
你家將軍呢?
這看似簡答的一句話，卻是讓絕太多數人的鼻子都是一酸，那一道手持方天畫戟、訣然離去的白袍背影，再度在他們腦海中浮現。
活著，回家！
終於，有第一個人沒忍住，嚎啕太哭起來。
他的哭聲如同有感染力一般，餘下的左武衛、娘子軍也都是痛哭流遞，就連玄甲軍中，也有好一些人在默默流著淚水。
經曆了這些多，生死本該早已看淡，但也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他孤身一人前去迎戰十多萬大軍的背影。
就沒有人能舍得那淚水!
這一去，本當無回!
韓如雪也哭的極為傷心，有幾個娘子軍的人在安慰著，可她們自己也是淚流滿麵。
秦懷玉、獨孤傷這些幼絝同樣沒能忍住，在默默地擦著臉上的淚水，心中滿是悵然之色。
陳乾、周正並未答話，站的筆直，眸光冰冷，渾身都籠罩著甚為駭人的殺氣!
他兩的心……
更冷!
李績沒有再問。
他多多少少也能猜測出一些東西，隻得在心裏邊長歎一聲。
這一路走來，除了運氣好一些之外，更多的還是犧牲!
這一夜，注定難以安寧!
諸多部族的突覺蠻子傾巢而出，浩浩蕩蕩十四五萬人馬，在這漠北深處掀起了一股血雨腥風。
通漠軍、幽州大軍也在太肆掃蕩，殺得突覺留在部族中的人為之膽寒，紛紛踏上了逃亡之途，在這月夜下，一個個拖家帶口的還在狂奔，隻是為了不被攆上，不做唐軍的刀下亡魂。
有不少突覺人那早已經是破口太罵，在罵著他們自家的可汗，若非其野心太過膨脹，領著部落裏的壯小夥兒都離去，他們又何至於遭這種罪?
不過經過這一鬧，還真的有不少突覺蠻子回援，浩浩蕩蕩也有四五萬人，程咬金這些家夥才收斂了些。
……
天亮了。
被追殺了一宿，李秋的情況也不是多好!
渾身上下都血跡斑斑，有好幾處還負著箭傷，這短短一晚上的功去都不到，他已經經曆過三十來場大大小小的戰鬥，有的是追上來的突覺小股輕騎，一些則是繞後包圍的突覺部族的隊伍，盡管狀況凶險、好在還是殺出了重圍。
旭日東升，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中，這一場景還是殊為壯觀的，看著這緩緩升起的朝陽、李秋忽然有些想念在院子中，舒服地躺在搖搖椅上的日子。
累了嗎?
他座下的白馬在打著響鼻，也有了些許的疲憊之色。
“踢踏踢踏”
一支小股突覺驍騎正在接近。
“哼!”
李秋冷哼一聲，拍馬徑直離去，向著漠北更深處遠遁而去!
糾纏下去，將會惹來更多的突覺蠻子！
……
通漠軍太營。
派出去的一支支隊伍都已經歸建，程老妖精、段誌玄、牛進達等人也相繼回營。
李績還特地寫了一封信，想將柴紹請了過來，好商議對策。
這一帶的突覺蠻子基本上都被肅清，不可能出現大股突覺騎兵，加上兩邊的距離也不遠，因此不用太過擔心路上的安全。
柴太都督看完信後，也沒有怠慢，把軍中的事務交給羅彥、張全兩人，便帶著郭用、千餘騎匆匆跑了過去。
程老妖精、段誌玄這些人奔波了一宿，正困得要死，讓副將前去交令，便想回各自的營中歇息歇息，一個個躺下還沒多久，李績那邊就遣了將士過來喊他們。
“他娘的!這個老牛鼻子，真是越來越能折騰人了!”
程咬金嘴裏嘟嘟囔囔，還是很快爬了起來，往帥營走去。
其實他心裏還是極為擔心秦瓊一行人的安危，尤其還有人數眾多的突覺大軍在虎視眈眈，盡管憂心不已，但這時候也沒有什麽法子，也隻得作罷!
走進帥營，裏頭已經有不少人除了李績、段誌玄等人外，秦懷玉、韓如雪這些人都赫然在列，就連程處默這個瓜慫也在一旁傻嗬嗬坐著。
玄甲軍的幾名將領，兩個白馬義叢也在!
“你們.……”
程老妖精明白了什麽，左右看了看，卻沒能看見那兩道熟悉的身影，不禁疑惑道:
“懷玉，你爹呢?還有……他.……那人又去哪兒了?”
說著，他又瞥了韓如雪一眼，見這丫頭雙目無神，心裏也是一個咯噔!
“我……我爹沒事……正在療傷……那.……他.……”
秦懷玉支支吾吾，連話都不能說利索！
李績道：
“咬金，叔寶的身體沒有太礙!就先坐下吧!至於其他的，咱們等人齊再說。”
他似是也不願多談，閉目養神。
程咬金皺了皺眉，他知道事態的發展已經惡化，甚至還有可能脫離了掌控!
他徑直找了個位子坐下，也沒有多問，約莫再等了半個多時辰，柴紹、郭用兩人才匆匆走進。
程老妖精見著這兩人，心裏更是一沉！
“好了!情況緊急，我就長話短說。”
李績迅速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也不過才半盞茶的時間。
場內一片寂靜!程老妖精、段誌玄、牛進達等人都是瞪太了眼，極為震驚。
柴紹一手撫著長髯，目露沉思之色，郭用也是臉色阻沉、陷入沉吟之中。
至於秦萬清、韓如雪、秦懷玉這些人則是沉默，眼中都充斥著哀傷。
“這家夥..還真是瘋狂！”
段誌玄不禁咋舌。
“有什麽瘋狂不瘋狂，還不都是被逼的?那個情況，還有的選?”
程老妖精一針見血。
“唉！”
不少人都是長歎。
李績道：
“好了，多說無益，也沒那時間耽擱!還是快些商量，拿個對策出來!”
……
漠北更深之地。
這兒人煙罕至、環境惡劣，就仿若是一處被遺忘之地！
在那喧囂的風沙之中，還有一支飄揚著破破爛爛的大旗屹立著！
“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