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安頓
打從卓浩然作亂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天的時間了。
莫離也已經整整三天的時間沒看到牧安若和顧衍之他們了。
據說，他們被皇上留在宮裏一邊商量卓泰然繼位的事，一邊在監督各宮的宮人進行大掃除。
這幾天，莫離過的也並算自在輕鬆，每天為了陪著受了很大驚小的小郡主散心，她幾乎天天帶著個孩子逛街喝茶，然後到飯館裏聽八卦。
卓浩然的事情已經被傳的街知巷聞，但是卻與事實有些出入。
比如說，原本的犯上作亂硬生生的被掰成了太子爺大婚之日太子府與皇宮兩處亂黨襲擊，太子舍小家顧大家進宮護駕英勇受傷這個版本的。
雖然出於個人的角度，莫離對這個版本非常的討厭，但為了顧全大局，也隻好做出一點兒自我精神上的犧牲了。
莫離捏了捏自己外甥女的小手，小家夥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莫離。
三天的接觸下來，莫離成了這個孩子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唯一依賴的人了。也是到現在，莫離才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小名喚作珍珍。
要說這孩子，長的真像秦騫，天生一副美人胚子。
“累不累？要是累了我們回去。”莫離問道。
珍珍點了點頭。
回到馬車之上，珍珍坐在莫離的懷裏，輕輕的問道，“剛剛那些人，說的是真的麽？”
莫離看了看珍珍，笑了笑。
“珍珍還記得當時的事？”
珍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珍珍記不清楚了。”
莫離輕歎了一聲，把珍珍抱緊，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輕柔的說道，“珍珍隻要記得，你的爹娘都愛你就好了。其他的，不用記的。”
“這樣就夠了麽？要是皇爺爺問起來，珍珍答不出，會不會生珍珍的氣？”
莫離搖了搖頭，“不會的。”
過了一會兒，珍珍才又問道，“小姨，你為什麽平時要穿這樣的衣服？小姨不喜歡漂亮的裙子麽？”
莫離一笑，“因為小姨平時喜歡出門，如果穿著女裝的話不方便啊。”
珍珍想了想，然後坐正了身子說道，“那珍珍以後也要像小姨一樣穿男孩子的衣服。”
“哦？為什麽？珍珍也不喜歡漂亮裙子了？”
珍珍搖頭，“喜歡的。但是，珍珍更喜歡和小姨一起出門。”
“那珍珍還記不記得小姨和你說過的話？”
珍珍用力的點了點頭，“小姨和珍珍一樣是女孩子的事情，是小姨和珍珍的秘密，不可以告訴別人。”
莫離大笑，珍珍也笑的開懷。
馬車到達侯府的時候，珍珍已經窩在莫離的懷裏睡著了，莫離將她抱回自己住的地方，輕輕放在床上，看著珍珍的睡顏，莫離輕歎了一聲，上一代的恩怨，就到此結束了吧，你隻要記得快樂的事情就好，安安心心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過完這一輩子，不被人利用，不被仇恨和權勢蒙上雙眼，就夠了。
這會兒，有下人輕輕敲了敲莫離的莫離輕手輕腳的走了出來。
“莫爵爺，侯爺和顧將軍回來了，請您到書房去碰麵。”
莫離點了點頭，然後吩咐院子裏的小廝和丫環們手腳都輕些，別吵醒了珍珍，這才離開院子，直奔書房而來。
一進書房，牧安若迎了上來，對著莫離一笑，然後牽著她的手坐到軟榻之上。
“累了這幾天，現在算是都弄好了？”莫離問道。
牧安若點頭，“就算是吧。”
顧衍之打了個哈欠，說道，“這三天沒幹別的，當抄家就抄了能有十來家，爺現在除了睡覺啥也不想幹了。真他娘的累人。安若，咱們趕緊收拾收拾回邊境吧。這京城裏的活真他娘的不是人幹的。”
莫離還是第一次聽顧衍之爆粗口，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顧衍之斜眼看了看莫離。
牧安若拍拍莫離的手，“不用理他，他累極了就是這個德行。”
莫離含笑點了點頭。
其實，照顧衍之的話來說，如果讓莫離處理後續的事情，也許會更得心應手一些，要知道，莫離在天煞宮可就是幹這些活兒的，可是牧安若硬是不許，他說寧可自己累死，也不想讓這些醃漬事兒汙了莫離的眼睛。所以，我們可憐的顧將軍就隻能累的跟隻狗似的幹活。
“這幾天都忙什麽呢？”牧安若問道。
“我哪裏有忙，不過是每天陪著珍珍散心罷了。”莫離微笑著答道。
牧安若看了看莫離，問道，“你以後準備怎麽安置那孩子？”
莫離想了想，問道，“如果我想把她帶在身邊兒，會不方便吧？”
牧安若想了想，“如果你喜歡，就留在身邊兒吧。放在我們身邊兒，總好過她聽別人胡言亂語要強許多。”
“可是卓泰……呃，皇上那兒……”
雖然卓泰然目前尚未正式登基，但是皇帝已經在朝堂之上正式頒布了禪位詔書，所以，原來的皇帝如今已經成了太上皇，一切國家大事皆已經交給了卓泰然處理。
“放心，隻要你開口，皇上那兒肯定就點頭。”顧衍之坐在一邊懶洋洋的說道。
莫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說到珍珍，”牧安若看了看莫離，“卓浩然想要見你。”
“見我？”莫離疑惑的說道，“為什麽？”
牧安若臉上輕笑著搖了搖頭，“我還真不太清楚是為什麽。昨晚我與皇上去見他的時候，他親口說的，隻想在臨死之前見你一麵。”
莫離皺眉，卓浩然要見自己幹什麽？如果他說想見珍珍自己都可以理解，可是見自己？自己跟他有那種死前需要見麵的交情麽？或者，他怕死的太痛苦，所以讓自己過去捅他兩刀？這倒是可以接受的。
牧安若見莫離許久不答，便說道，“如果你不想去，我回了皇上便是了。”
莫離衝著牧安若一笑，“皇上怎麽說？”
“皇上說，如果可以，倒是希望你能見他一麵。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
莫離輕歎了一聲，說道，“那就去見見吧。畢竟，皇上曾經幫過我，我不久之前又擺了他一道……出來跑江湖，總是要還的，早還早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