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趕路
莫離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許是睡的久了，感覺自己整個後背都是麻麻的，莫離迷迷糊糊的想翻個身，可是腰間的疼痛讓她瞬時清醒了過來。
“大長老，你醒了。”
莫離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葉亦坐在地上正看著自己，看來昨晚他是在這屋子裏打了地鋪睡的。莫離一笑，點了點頭。
“呃……”葉亦抓了抓頭，看上去似乎有點為難。
莫離笑著問道，“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是這樣的。”葉亦抹了把眼睛，“武林大會……”
“哦。”莫離明白了，“還有多久？”
葉亦算了算日子，“七天。不過地點定在了離京城比較近的萬州，從這裏到那兒，快馬加鞭的話，呃……”
“也大概需要六天左右吧。”莫離點頭，支撐著坐了起來，“吃過早飯，讓不去的兄弟回宮，然後我們即時起程。”
“可是你的傷……”
莫離一擺手，“小事情，再說了，不是還有你麽！”
葉亦一咧嘴，“宮主知道你受了傷還能為了他趕路，一定會很感動的。”
“感動就不用了。”莫離下了床，站在床邊，一邊穿衣服一邊抽氣一邊說道，“等這回的事兒了了，我就把他趕進深山老林裏去，讓他當一輩子的野人。”
葉亦聞言，嘿嘿一笑，也趕緊拾掇自己。
午時剛過，人馬兵分兩路，離開了石屋。
在轉角的地方，莫離坐在馬車，挑開車簾看了看那個孤立於天地之間的石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原來屋子裏的那個……”
“處理掉了，”親自為莫離趕車的葉亦回答，“老六昨兒晚上給扛出去扔在山淵裏了。”
莫離點了點頭。
“為什麽我感覺你們似乎都對這裏挺熟悉的呢？你們是怎麽找到這條路來石屋的？”
葉亦奇怪的看了看莫離，“每年宮裏製藥的水皆是來自於此，從這邊有條很安全的路可以直達迷之穀的後身。這石屋就是兄弟們取雪時住的地方，你不知道？”
莫離笑了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心裏暗罵道，你個破老頭兒，又算計我。
葉亦不知所以，繼續說道，“那就難怪了。那天那個叫遠山的小子拿了你的天煞令過來找人幫忙，說你和定國侯被困在迷之穀裏了。我當時還奇怪，怎麽會被困住呢。所以直接帶人過來這裏。原來你竟不知道這條路，難怪那小子會急成那樣了。不過倒是奇怪了，這迷之穀雖然長年積雪，可是雪崩的時候並沒有那麽多啊！”
莫離的聲音清冷，“人為的。”
“什麽？”
莫離沒有為他解釋，“你們來的路上，可曾看到什麽？”
葉亦搖頭，“來的路上沒看到什麽人。但卻也有奇怪的地方。照理說，這裏常年都有些小動物活動，可是來這一路上，一個動物的腳印也沒看見。直到後來遇上那幾個被我們順手帶回來的人。”
莫離低頭，暗自想道，看來，那幾個引自己和牧安若上山的人並沒有死在雪崩之中，而是亦如他們兩人一樣，躍過了斷崖，從這裏離開了。
可是那路人馬是誰呢？
看那日引他們上山的情形，這些人武功與後來襲擊牧安若和自己的黑衣人比起來，實在是相差的太遠了，倒是和最先來的那一批不相上下。
“那幾個人呢？”
葉亦偷眼看了看莫離，“我看他們身上帶著兵符，又有太子令，應該是官府的人。留在咱們手裏不太方便，所以，我自作主張，連夜打包給定國侯送過去了。”
莫離一笑，“還是你機靈。要是換成了莫玄，早剁了喂狗了。對了，京裏麵的事安排的怎麽樣了？”
“前日方長老來了信，說是正名之事已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了。但是，如果這次的武林大會咱們處理的不好的話，隻怕會落下話柄，所以，方長老千叮萬囑的說，就算宮主不去那都是可以的，但你一定要出席。”
莫離笑了笑，“看來，想把他送回深山老林的不止我一個。這些日子，方長老跟何長老辛苦了。看那麽大個孩子。不過，怎麽動作那麽快？”
葉亦一笑，“方長老說，其實他們根本就什麽都沒幹，可是奇怪的是，朝裏的大臣跟吃了迷魂引似的，不約而同的開始給皇上遞折子，說咱們宮裏的人如何如何的好，地理位置又如何如何的重要，反正就是說各種好話吧……”
“方長老還是這麽寫信。”
“幾十年了，估計是改不了了。看他的信一小半用看的，另外一大半得用猜的。”
“皇上就許了？”
“是啊。奇怪呢。”
莫離倒是不覺得奇怪，如果當初太子能令皇上改變初衷而悔了與自己的約定，那沒準又會有什麽人再次改變他的想法。
一個朝令夕改的皇帝，哼！
“我說，說了這麽多話，你也該歇歇了吧。好好躺著睡一會兒吧。”葉亦見莫離半晌沒有說話，想著她必定是累了，低聲說道。
“葉亦，不必顧及我，繼續加快速度。”
“為什麽？”
“出了天煞宮的地界，這一路上，我們周圍的眼睛耳朵肯定不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受了傷。”
葉亦會意，悶悶的應了一聲，揮鞭加快了速度。
因為失血過多，莫離覺得很累，她拉過布枕放在腦下，躺在車廂之中。
看得出來，葉亦布置這裏很下了一番心思。
雖然葉亦他們選擇了官道行進，但古代的官道修的再好也是沒有辦法跟高速公路相提並論的，難免上麵有些坑坑包包的地方。再加上他們趕路速度很快，這車子自然也就會顛簸。
可是莫離卻並沒有感覺到太辛苦。
因為葉亦怕莫離的傷口再次綻開，至少在馬車裏至少鋪了四五層的棉被。
但是這馬車比起牧安若的馬車來，不止裝飾布置家書要簡陋許多，就連味道也差了不少。但是，好在它很暖和也很軟和。
莫離抱著被子，半夢半醒之間，忽然想起，自己的天煞令還在遠山那裏沒有討回來，莫離微微一笑，看來，自己還有機會再跟他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