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夢囈
刺客送走了之後，外麵的雨越下越大，路也越來越泥濘，幾輛裝有物資的車子好幾次車輪都陷進泥中，車隊行進的特別緩慢。
因為剛剛那一架，趕路的進程被大大的拖延了，而此時此刻，他們正處在了個兩頭夠不著村鋪的中間區域，牧安若實在是不耐煩雨天趕路，命侍衛們原地紮營。
經過剛剛那一戰，莫離覺得自己的體力有些透支，再加上車上暖融融的還有讓人熟悉而且安心的氣味，莫離不知不覺的將自己靠在車廂上，眼皮亦越來越重，慢慢的打盹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才剛剛睡著，就有人踢了自己一腳。
莫離看了看牧安若，牧安若的目光依然留在書上。
“……”
莫離無語的把自己的腿收了收，心裏吐槽道：大哥你裝什麽裝啊，這車廂裏就隻有你和我！
可惜，身在車簷下，哪能不低頭呢！莫離把收起的腿抱在懷裏，頭靠著膝蓋繼續睡，才又有了睡意，就感覺自己的腳被人給踩住了。
莫離支著有千斤重的眼皮無言的看了看依然在看書的牧安若以及他還放在自己靴子上的裝著他的腳的大靴子，默默的用力的將腳抽了出來，揉了揉，然後轉了個方向，繼續睡。
牧安若看著莫離的背影，拿起書就想飛他，這時忽然聽莫離低低的聲音說道，“侯爺，書上所寫皆是聖賢之言，用來打人是不好的。如果您要是真看我不順眼的話，要麽可以把我趕下馬車，要麽您換樣東西打我……要是如果在下不是那麽太礙您的眼的話，您就讓我睡會兒吧。在下實在是覺得太累了。”
牧安若默默的放下手裏的書，自己看莫離礙眼麽？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但是牧安若就是看他坐在那裏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不順眼，而看他像隻貓是的炸毛，亦或像隻小狐狸的算計才覺得舒服。
自己這是有病吧！
牧安若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下。
他幹咳了一聲，“吃過了晚飯再睡。”
“那容在下再多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莫離的話還說完，遠山已經披著蓑衣打著油傘拿著食盒走了過來。
“侯爺，用晚飯吧。”
莫離轉過身來，把還被牧安若踩在腳下的靴子解救出來套在腳上，然後對著牧安若一抱拳，“侯爺，請容在下去……”
“你哪也不用去，今晚你就睡在這裏。”
“可是……”
“沒有可是！”
“但是……”
“也沒有但是。”
“侯爺！”莫離叫道。
“廢話不用說了。”牧安若不客氣的說道。
“我隻是想跟侯爺告個罪，出去更個衣而已！”
“……去吧。”
牧安若看著莫離隻吃了兩口，就幾乎含著食物睡過去的樣子，實在也是沒了什麽胃口，讓遠山撤去食物，莫離二話不說用香茶漱過口後合身躺在軟墊之上，仿佛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牧安若輕笑了一聲，“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你還真不太像個江湖人。”
莫離迷迷糊糊的問道，“侯爺腦子裏的江湖人應該是什麽樣的？”
“不居小節，隨性而為，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縱性於天地之間，遊曆於四海之上。經凡人難經之險，曆俗子難曆之事。”
莫離睜開眼睛，“侯爺你認識路飛麽？”
“誰？陸飛？江湖上有這麽一號人物麽？哪裏人氏？”
莫離的嘴角抽了抽，又閉上了眼睛，“他不是翊國人，他所居於二次元國，onepiece府人士。”
牧安若皺眉，“本侯怎麽沒聽說過這世上還有這麽個地方呢？”
“那地方是個離翊國太遠，侯爺沒聽說過也正常。”莫離很沒有責任心的繼續順口胡說八道。
牧安若笑笑，“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莫離應道，“小時候陪著師傅出去遊曆，聽一個跑船的人說的。”
牧安若點了點頭，這個借口倒是成立的。
“像侯爺口中所言的人，其實翊國也是有的。比如說我們宮主，就算是其中之一。”
“哦？莫玄麽？”
“嗯。他那個人，是個很徹底的武瘋子。他是真的在山裏茹毛飲血的修行過的。淋著瀑布，跟熊打架，如果身上的毛兒再長點兒，他就是大個頭的猴子，小個頭的野人。”莫離說著，下意思的翻了個身，打了個哈欠繼續說低聲說道，“侯爺有興趣的話，下次他再閉關您可以跟他一起去玩玩兒，那真是曆俗子難曆之事，經凡人難經之險，縱性於天地之間，遊曆於……四海……之……上……”
莫離越說，聲音越小，直到完全被平緩的呼吸聲所替代。
牧安若看著莫離轉向自己的睡顏，輕輕用手推了推她的肩頭。
為什麽自己就是感覺，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秦璃呢？
牧安若被自己的想法氣的夠嗆，氣惱的將書往小幾上一扔。忽然，牧安若俯下.身來，趴到莫離的身邊，細細的打量著莫離下頜，耳邊的皮膚來！
沒有痕跡！
如果是麵具，就算做的再精妙，也應該有痕跡才對，為什麽沒有！
牧安若有些不死心，看了看莫離的身體，在上身和下身之間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為了避免尷尬，而選擇了上半身。
他將莫離推平，然後將手顫顫微微的放在了莫離的胸口處……
牧安若的心平靜了片刻，或者應該說，失落了片刻，對於一個男人來講，這樣的胸，的確很有些厚度，習武之人嘛，總會有點料的，但是對於一個女人而講的話，牧安若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平！
就在牧安若別扭的準備將自己的手收回去的時候，莫離卻突然伸出自己的手來，將牧安若的手臂輕輕的挽住，抱在了懷裏。
牧安若挑了挑眉。
上次醒在自己懷裏，這裏又主動抱著自己，這是把自己當成誰了呢？不過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子，難道是思春了不成？
牧安若一笑，輕輕抽起自己手臂來，喚來遠山下了車，去解決人生大事。
就在他離開車廂後的不久，莫離輕輕的在睡夢中囈語道：“安若，不要鬧，讓我再多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