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出門
莫離又在定國侯府裏呆了整整兩天，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閑的都快要長出蘑菇來了。
這天，早上過了將近巳時才起的莫離，吃過了午飯，正準備上床再睡個午覺的時候，遠山來到了她所住的院門外。
“莫長老，侯爺有請。”
當莫離打著哈欠一臉沒睡醒的出現在牧安若的麵前時，發現牧安若一臉探究的看著自己。莫離在自己的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問道，“侯爺看什麽？”
牧安若微微一笑，“本侯在想，你的嘴能張到什麽一個程度。”
莫離撇了撇嘴，“侯爺最近心情好像不錯。”
“當然不錯。”
牧安若站起身來，從桌上拿起一封信來遞給莫離。莫離忙往後退了幾步。
“怎麽？”牧安若不滿的皺眉，這算是什麽態度？難道是嫌自己髒麽？
“侯爺的書信都是軍國大事，在下不敢染指。”
牧安若冷冷一笑，“莫長老想的太多了。”說罷，將信放在桌上，“既然莫長老不想看，那本侯就直接說好了，侯妃有下落了。”
“啊？”莫離一愣，忙又恢複了常態，“恭喜侯爺，賀喜侯爺。”
“不想問問侯妃在哪兒麽？”
莫離搖了搖頭。
“可本侯很有興趣告訴你，據探子來報，她就在術城。”
莫離心裏一驚，術城是哪裏？術城再往西行不到十五裏，就是天煞宮的所在。莫離很想問問牧安若，這是什麽人給你的消息？他又安的是什麽居心？眼下，整個天煞宮隻有葉亦坐陣，這個時候挑唆牧安若前往天煞宮，如果發生什麽衝突的話……
莫離搖了搖頭，“不能。”
“為什麽？因為那附近有天煞宮？”
莫離搖搖頭，“上一次在下已經跟侯爺解釋的十分清楚了。”
牧安若目光不錯的盯著莫離，“可是本侯還是想親自去看上一看。”
“呃……”
“莫長老如果不嫌棄的話，就與本侯同行吧。來人，啟程。”
莫離非常想告訴牧安若，自己非常的嫌棄！可是，卻一個字也沒來得及說，就被牧安若扯著手腕一路帶到了定國侯府外麵。
要說遠，其實天煞宮離京城也真的不算太遠，快馬加鞭的話，也就是十來天不超過二十天的路程。
莫離原本想騎驢，卻被牧安若一個眼神把這個提議否絕了，如今，莫離騎在馬上，走在牧安若所坐的馬車旁邊。
“侯爺有沒有想過，這會是個陷阱？”莫離問道。
“就算是個陷阱，本侯也想去探上一探。更何況，那裏是你天煞宮的地盤，在你的地盤上，你總不會看著本侯身陷險境吧？”牧安若坐在車內答道。
莫離微微一笑，“就算不是什麽陷阱，也許也隻是個障眼法，想把侯爺引出京城。術城雖然距天煞宮不遠，可是從京城到術城的路程不近，不是麽？”
“你覺得本侯會怕麽？”
“侯爺不怕，可是在下怕啊。”
“你怕什麽？據說莫長老的輕功天下無雙，當初衍之帶著那麽些兄弟日夜相隨的追了十餘日也未能將你拿住不是麽？”
“嗬……陳年舊事，提來做甚呢？”
牧安若沒有回答。
莫離長歎了一聲，“其實，有句話我一直想跟侯爺說。”
“什麽？”雖然牧安若也猜到了莫離說出什麽好話來，但還是按照她的意思問道。
“其實，咳，天涯何處無芳草，侯爺又何必單戀一枝花呢？”
“各花入各眼，入不了眼的，算不得花。”
莫離點了點頭，“侯爺回京之後還是看看大夫吧。眼疾早治才好。”
“要不然，不如莫長老舍身成仁一下，將你那善於識人的雙目贈與本侯可好？”
莫離嘴角微抽，這是準備開始把自己分而留之了麽？
“呃……可是轉念想想，能如侯爺這般寧缺勿濫，實在是天下男子的表率。”
這一回，回答莫離的是牧安若長長的沉默。
有人說，東西可是亂吃，但話不能亂說。
而現在莫離明白了，亂說話的報應就是不能亂吃東西。
所以，看著其他人，包括隨從，兵士有魚有肉有菜有酒的吃著他們的飯時，莫離隻能坐在馬匹旁邊啃蘿卜，而且，還是雕了花了蘿卜。
莫離搖頭，可恨的有錢人！你有雕花的這功夫，給我吃個饅頭也行啊。吃蘿卜！你拿我當兔子養麽？
吃多了蘿卜的後果就是……體內之氣必須排出。白天還好些，至少還有車啊馬啊蟲啊的聲音能幫著掩蓋一二，可是一到了晚上，眾人就隻能在莫長老欲語還休的氣體排放聲中渡過了。
許是牧安若發了善心，許是不堪其擾，終於在第六天，莫離吃上了出門以來第一頓像模像樣的早飯。
吃過了早飯，莫離照舊來到自己的馬前，可還未來得及上馬，就被遠山叫住了。
“侯爺請莫長老上車。”
“啊？為什麽？”
“侯爺說，這麽多天了，莫長老的臭氣也該排的差不多了。”
“……”
莫離無耐的走上了馬車，一打開車簾，就見馬車內，牧安若正倚著軟靠眯著眼睛看著自己。不知怎麽，莫離有一種自己被牧安若識破，很想逃走的衝動。
“你提著門簾不放，就是為了晃本侯的眼睛麽？”牧安若問道。
莫離忙把車簾放好，然後左右看了看，選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了下來。
“離那麽遠做什麽？”牧安若問道。
“排了這麽多天的氣，怕熏到您。”莫離答道。
牧安若皺眉，“從你出現在定國侯府起，很多時候，本侯都在想，你究竟是不是來表達誠意的。”
“這點侯爺不用懷疑，在下一片誠意，蒼天可鑒，日月可表。”
雖然我不會為你負盡天下人，但卻也不願看到天下人負你。
“那為什麽本侯總是感覺的不那麽明顯呢？”
“呃……可能是在下表達的有些太過於婉轉了吧！”
因為實在是不敢，怕自己一時失神，露出跡痕。
“本侯不喜歡太過婉轉，不如借著這次機會，你直接的表達表達你的誠意如何？”
“侯爺要在下如何表達？”莫離問道。
牧安若一笑，“找到侯妃。”
“若是，萬一，找不到呢？”
莫離抬起眼來看著牧安若問道，卻發現牧安若也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雖然想躲，但莫離還是強迫自己沒有轉頭。
“心到便好。”牧安若先行轉開自己的頭，“隻要你這個差事辦的讓本侯滿意，那麽本侯與天煞宮合作的事情，一切好談。”
莫離長出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失落，然後微微一笑道，“在下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