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不得不見
顧衍之定定的看著莫離看著自己的眼睛。
不知為何，顧衍之覺得眼前這個人的目光竟讓自己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仿佛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同樣也說不出為什麽來，顧衍之總覺得對方的眼神與他的模樣舉止是那麽的有違和感。
莫離不解顧衍之為什麽盯著自己一直不停的看，心裏難免有些發虛，可是偏偏又因為心虛所以才不能回避他探究的目光。
於是，兩個就坐在那裏大眼盯著小眼的看了許久，許久……久到莫離都覺得再盯下去，自己就快要變成鬥雞眼的時候，卓悠然咳嗽了一聲。
莫離趁機把目光轉向了他。
“王爺有什麽高見麽？”莫離問道。
卓悠然微微一笑，“高見是沒有，疑問倒是有一個。”
“什麽疑問？”
“不知莫長老準備如何說服定國侯爺呢？”
莫離聞言看了看顧衍之。
顧衍之一笑，“不用看我。我今日來隻是辯辯你的真偽，至於侯爺那裏，我幫不上你什麽忙。解鈴還需係鈴人。既然當初人是你們天煞宮帶走的，這解釋自然還得是你們天煞宮的人親力親為的才好。”
“必要當麵解釋才好是吧？”莫離翻著眼睛想了想，“在下想了想，如果我們宮主親自出馬，會不會顯得天煞宮真有誠意？”
顧衍之側目笑道，“莫長老剛剛還說要以自己的微薄之軀架起天煞宮與定國侯府的友誼橋梁，不是麽？才這麽會兒功夫，就想臨陣退縮了？”
“既然如此，”莫離說著，站起身來，衝著兩人一拱手，“那在下改日再去拜訪定國侯爺。”
“為何要改日？”顧衍之站起身來，擋在了門口問道。
莫離笑笑，“雖然並未親見，但是聽起來侯爺的心情也不是太好，莫某就這麽兩手空空的去見侯爺，未免太失了禮數吧。”
卓悠然挑眉，“你來我這裏的時候也沒拿東西。”
莫離為難的想了想，“要不，王爺把在下騎的那頭驢留下來吧。好歹還能下鍋。”
卓悠然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苦笑著搖了搖頭，“驢子你還是自己留著吧，本王不好那一口。”
莫離也不勉強，一躬到底，“謝王爺不殺之恩。”
“本王何時說過要殺我了？”
“哦。在下是替驢謝恩。”
卓悠然搖著頭看向顧衍之，“你確定真的要帶他去見定國侯？我怕說不上三句，侯爺就得命人把他給砍了。”
顧衍之望天，“放心，侯爺怎麽著也會留著他把要問的事兒都問完了再砍的。”
“今天非去不可麽？”莫離問顧衍之。
顧衍之沒說話，臉上的卻寫著“你說呢”三個大字。莫離無耐的歎了口氣，很是勉強的點了點頭。雖然心裏有些忐忑，但一絲悄然無跡的欣喜在心間滑過。
告別了卓悠然，莫離依然騎著自己的驢子跟在顧衍之的馬屁股後麵，優哉遊哉的走著。顧衍之向後看了幾眼，勒住馬，轉頭問道。
“屁股好看麽？”
莫離仰頭，看了看馬的屁股，又看了看顧衍之的臉，再看看馬屁股，再看顧衍之的臉……剛想開口，就見顧衍之黑著臉說道，“你別說了。我且問你，一直跟在我後麵做什麽？想跑麽？”
莫離拉了拉衣服，幹笑道，“擋風。”
“你冷？”
如今已經是近五月的天氣了，不少青年男女已換上了夏衣，再看看莫離，還穿著初春時節的打扮，這個天穿這麽多，會冷？
“冷倒是不冷的。”莫離笑答道，“天煞宮的地界如今還是春寒料峭之時，在下不免穿的多了些，如今這冷熱一夾的，倒是有些傷風的意思了。”
顧衍之無語的點了點頭，也不再勉強莫離非要與自己並駕而行，繼續催馬往定國侯府的方向而去，莫離搖搖頭，拍了拍驢子，“辛苦你了。追幾步吧。”
不多時，這一驢一馬很快就到達了定國侯府。
莫離遙遙的望見定國侯府的金字門楣就開始有想逃跑的衝動，隻是可憐，顧衍之兩步一回頭，三步一招手的盯著自己，實在是沒找到這樣的機會。莫離心裏苦笑數聲，想當初，自己最後一次離開這裏的時候，還是定國侯妃，如今，卻又要以天煞宮長老的身份再進這個大門。
自己究竟跟這個定國侯府有多少的淵源，又跟牧安若有多深的孽緣呢！
莫離騎在驢上，看著門口的守衛依然是自己離去時的那幾個人，要不是自己跨下這頭驢子提醒自己，真有點這些日子都在做夢的感覺。
莫離下了驢，又千叮萬囑的告訴門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這頭驢，因為它意義重大，很有可能會成為天煞宮與定國侯府友誼的紐帶，等等……門上的守衛一副便秘模樣的看了看顧衍之，見顧衍之一臉的無動於衷，其中一個隻好認命的這頭驢祖宗以及顧衍之的那匹良駒一共去了後麵的馬廄。
莫離跟在顧衍之的身後，做出一副劉姥姥初進大觀園的表現來，一邊左顧右盼一邊絮絮叨叨的往裏麵走去。莫離本以為顧衍之會把自己引到大廳去，最大勁也就是書房所在的院子了。沒想到，顧衍之竟然一路引著，把自己帶到了牧安若的練功房。
莫離吞了口口水，這裏麵的回憶實在是太慘痛了！
這裏一切如故，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門口站著的人不是遠山，而是兩個自己沒怎麽見過的小廝。她下意識的在院門口處停下了腳步，已經推門進了院子的顧衍之回頭看了看莫離。
“不進來？”
莫離笑的一臉諂媚，“侯爺未召，在下一介布衣哪敢亂入，還請顧將軍代為通傳。”
顧衍之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嘴角，“你知道的規矩還真不少。這一路上多少門你都進了，偏偏在這裏停下……”
莫離心裏一驚。
別的門隨便進，那是因為知道可以隨便進。但是這裏和後麵配套的溫泉浴房，書房，以及牧安若住的主院那是禁地！
呃……莫離第一次為自己守規矩而痛苦不己！
好在顧衍之並為就此繼續為難於她，隻是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想守規矩，那就在這兒侯著吧。”
“有勞將軍，有勞將軍……”
莫離點頭哈腰的將顧衍之送進了院子，然後仿佛想探聽什麽似的伸著脖子往裏麵瞧了幾眼，然後門被左右兩個小廝“咚”的一聲關好，莫離先是一怔，然後衝著兩人笑了笑，雙手對放在衣袖之中，左右瞧了瞧，找了處看著還能背門的地方，順著牆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