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丁玲
在場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你卓浩然做了初一,人家牧安若順水推舟做了十五。
牧安若轉身衝著卓浩然一禮,“太子,拙荊之事還請皇上和太子為本侯做主!”
卓浩然鼻子都快歪了!
做什麽主做主!你連太子府都敢闖,一個澤親王府你還能放在眼裏麽?可是偏偏他解釋不得,不止解釋不了,連帶著還得替牧安若被上這個黑鍋——除非你承認,這火是你自己放的,目的就是要燒死秦騫和秦微!
卓浩然對牧安若說,“安若,本王知曉你此時的心境,但也請安若體量本王眼下的心情,今天這一趟隻能你自己去了。”
牧安若是老實人,打定主意不把卓浩然拖下水絕不擺休,低聲對卓浩然說道,“昨天皇上最後怎麽安置的澤親王,微臣並不知曉,若是澤親王一口咬定皇上不許外臣進府,那……唉,也罷,不然微臣再去宮裏麻煩皇上一趟吧。”
卓浩然恨不能直接用目光把牧安若戳成篩子,剛才他那皇上老爹怎麽教育自己的,才這麽會兒功夫他自然記得。
卓浩然長歎一聲,“來人,去宮裏將這裏的事情稟告與父王。另外……”卓浩然看了牧安若一眼,“拿本王的手信來。”
很快,太子印被下人取來,卓浩然將手信交與牧安若,“安若,本王將手信交與你使用,但是,赫然畢竟是父皇的兒子,皇貴妃也是陪著父皇身邊最久的女子,你可千萬不要莽撞啊!”
牧安若點頭,連句客氣話都沒舍得給卓浩然留下,轉身帶著自己的人馬——顧衍之和遠山——離開了太子府。
沒了外人,顧衍之將莫離一切安好,連層皮兒都沒掉的消息告訴了牧安若,牧安若很是滿意,他瞧了瞧手裏的太子印,冷冷一笑,你放心,我不莽撞,我手下的兄弟一兵一卒我都不會調進城來的。想抓著我的小辮子你的手還短了點兒!
他把太子印往顧衍之手裏一拋,“你拿著這塊破石頭去趟羽林衛衙門,調兩千兵馬,直接去澤親王府,我和遠山在那兒等你。”
顧衍之認命的點了點頭,騎馬前往羽林衛衙門調兵去了。
“爺,那我去幹點什麽?”遠山問道。
牧安若衝他一笑,“在宮裏喝了半天的茶,這會兒有點餓了,咱們去吃點點心去。”
“啊……那侯妃……爺……爺,你別說那麽快啊,等等我。”
放下他們去調兵的調兵,吃飯的吃飯不說,咱們先看看莫小離同學。
莫小離同學借口見火害怕使不出輕功的理由踩著顧衍之的肩膀翻進了澤親王府之後,在顧衍之的眼皮子底下飛身上房。也該是她運氣比較好,才瞎逛了不到兩柱香的功夫就看到了從佛堂裏出來的丁鈴。
她這趟來澤親王府,除了栽贓嫁禍之外,主要的目的還是奔著丁鈴來的。
盡管從未謀麵,但是丁家那滿門的忠良還是很讓很有英雄情結的莫離非常的敬佩,眼看著現在事情越鬧越大,丁鈴實在不想丁鈴為此還受到牽累,要知道,不管什麽時候,忠臣這個物種很是很稀缺的,能保得住一個是一個唄。
莫離跟著丁鈴,眼看著她退了全部的下人獨自進了屋,莫離才悄然的落在了房頂,她輕手輕腳的拿下了一片位置並不起眼的瓦片,想看看屋子裏的情況,卻不略她才一伸頭就看到丁鈴正站在自己的正下方與自己對視呢。
莫離鬱悶了,難道自己的輕功已經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了麽?她尷尬的衝丁鈴揮了揮手,“HI。”
丁鈴微微一笑,推開後窗,抬頭對莫離說道,“進來吧。”
莫離一撇嘴,翻身下了房,跳窗進屋,丁鈴又把窗關好。
“昨天收到了你和侯爺的禮物,我就想著,你什麽時候能過來一趟就好了。沒想到,你竟然來的這樣快。”丁鈴給莫離倒了杯茶說道,“那天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會武功,而且還不弱,要不是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還真不一定聽得到你上房的聲音。祖父從小就教我功夫,這麽多年早就荒廢,也就這耳力還算得上好的。”
莫離的心理平衡了不少,她接過茶來,想了想,“你什麽時候走?”
“我為什麽要走?因為今天太子府失火的事麽?”丁玲看了看莫離,“你把人馬引到這裏是對的,不然,就憑你還能從火場餘生,沒準就會有人給你扣個謀害太子妃的罪名。”
莫離對這種閑在家中坐,聽遍天下事的神人已經見慣不怪了,“這一鬧下來,卓赫然能不能保得住命都在兩說之間,你不走難道留下來給他陪葬啊?”
丁鈴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莫離的問題,“我還得謝謝你和侯爺的禮物,我又親手為丁家討回了兩筆血債。”
“什麽?”莫離不解,難道丁家的事洛蘭還摻和了不成?
“你知道為什麽卓赫然對我如此厭惡麽?”丁鈴的笑意變的有些詭異,“因為從丁家被滅之後,整個澤親王府不但沒有再出生一個子女,連原來有的兩個子女也夭折了。”
話不必說明,莫離也猜得出來這兩個孩子是怎麽沒的。她輕輕放下了手裏的茶鍾,看著丁鈴。
“你覺得這麽做值得麽?”
丁鈴默然的坐在一邊,兩行淚水毫無先兆的從她的眼中流了出來。
“有丁家被滅門的那日,我被鎖在這澤親王府裏,也曾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祖父,父親還有叔父他們為了翊國披肝瀝膽可竟然換回這麽一個下場,究竟值不值得!”丁鈴閉上眼睛長歎了一聲,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目光又如原來一般平靜了,“如今,值與不值的我已經不再去想了,我隻希望某一日,我可以親眼看著卓赫然死在我的麵前,這對我而言,就值了。”
莫離低頭,雖然丁鈴的話聽起來並沒有什麽道理,但自己卻沒有辦法反駁。
就如現在自己出現在澤親王府一樣,究竟自己這樣做值不值,也許隻有自己才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