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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回門(五)

  進了書房,太師讓下人們都退了出去,順手把門拴好。


  秦太師走到書案之後,坐下,然後無聲的看著莫離。


  威壓這種東西吧,它絕對是相對的,有牧安若那股子戾氣十足的威壓比著,秦太師看向莫離的目光簡直可以用“含情脈脈”來形容了。


  莫離不不卑不亢的也看向秦太師。


  片刻功夫,秦老太師不自在了。


  “咳……說說吧,剛剛是怎麽一回事兒。”


  “秦賽和下人打暈了暮兒,下人狗仗人勢,意圖欺辱我,我讓他們掌嘴,以正太師府的規矩,然後,我去勸秦賽,他不但對我的話聽不入耳,還想動手打我,可是還未動手,就聽說你們來了,他便就在地上撒潑。”


  “真的?”秦太師眯著眼睛問道。


  莫離一笑,“若是您不相信,又何必多此一問呢。”


  秦太師橫了她一眼。


  雖然秦微今天揚了家醜,自己本不想饒過她,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秦太師即使心裏有千般怒火,也隻得先進壓下。


  “你母親跟你說過了麽?”


  “夫人倒是跟我說了幾句話。不知您指的是哪一句。”她說的雲山霧繞的,誰知道她在說什麽。


  秦太師被氣了個倒仰。


  裝傻是吧!


  好,那咱們就直來直往的說,看你還怎麽裝下去。


  “那東西打聽到下落了麽?”秦太師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也不跟莫離兜圈子,單刀直入的問道。


  “什麽東西?”


  秦太師一怔,冷笑了幾聲,“收起你那套把戲。你這個樣子騙騙牧安若還行,想騙老夫,門也沒有。”


  莫離一笑,“我真得不記得是什麽東西了。還望指點。”


  秦太師坐到太師椅上,瞪著莫離,“別以為你真的成了侯妃就有了靠山,說到底,他也隻是皇上的一條看門狗。他這個靠山靠不靠得穩,也隻是皇上的一句話。你識相的,就快點把皇上要找的丹書鐵卷給我找出來……”


  莫離抬眼看著秦太師,您老人家這是要瘋啊!

  見她一臉的詫異,秦太師似乎找回了曾經高高在上的感覺,繼續說下去,“你就算不考慮秦暮,也要想想馬侍衛,他的生死可是全在你的一念之間。雖然你已經不是完壁之身,但是他對你一往情深,想來也不會計較這個。等你替老夫辦好了這件事,老夫自然會成全你們。”


  編差了喲!


  於大嬸不是說那個侍衛馬早就不知所蹤了麽?怎麽這會兒又跑到你的手裏了呢!


  而且,你這話說的也太可笑了吧。


  搬倒了牧安若,且不說皇帝饒不饒得過秦微這個定國侯妃,就算是你們,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你們還會留他的活口麽?

  丹書鐵卷。


  皇帝要那個東西做什麽?

  難道上麵寫了什麽有害於國家安全利益的東西?

  秦太師見“秦微”不說話,也不以為意,接著說道,“別說你下不去手。拿出當初在聽我說完要在你們姐妹倆個之中選一個與劉之炫結冥婚的時候,給你妹妹秦璃下迷藥的狠心。為父可是很看好你的。別忘記了,可是你親手給秦璃的封的棺,讓她就算醒了也爬不出來,隻能活活悶死!”


  “你說誰?秦璃和誰結的冥婚?”


  “劉之炫!已經告老還鄉的太宰劉挺之子劉之炫!怎麽,你連這個也忘記了?”秦太師怒火中燒。


  與他同時升起怒火的,還有莫離。


  莫離隻得到了這個身體,卻沒有繼續這個身體原來主人的意識,但是自己被師父從墓裏刨出來時,那墓碑之上明明白白的“劉之炫秦璃之墓”這七個字她還是認得的。


  莫明的,莫離隻想發笑,而且,她也如此做了。


  看著笑的發顛的莫離,秦太師不知怎麽,突然覺得有些恐懼。


  他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喝道,“你笑什麽?”


  莫離笑的眼中帶淚,她曾經想過,也許有一天,她會在這個世界的茫茫人海之中,見到這具身體的父母,也曾經想過,也許他們會因為她的出現而喜極而泣。甚至,她連與他們相見時該怎麽跟他們解釋自己這些年經曆的話都已經準備好了。


  可是千算萬算,莫離都沒有算過,這個與自己同名同姓的孩子,竟然是當朝秦太師的女兒。


  而且,還是他親口將自己的女兒逼死的。


  莫離不知道當年的情形究竟是如何。


  雖然從現在聽秦太師一麵之詞,當初給秦璃下藥釘棺的人是秦微,可是莫離不怪她,做為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自私的想生存下去,這並沒有什麽過錯。


  而在人前人後,一直以善示人,以德服人的秦太師,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


  盡管他當初什麽都沒有做過,但卻是他的一句話,殺死了真正的秦璃,也殺死了秦微的理智和良知。


  即使如此,最終秦微也沒有逃脫被這個所謂父親利用的命運。


  虎毒不食子!

  這世上真有這樣連畜牲都不如的父親!

  到現在,她也總算明白,為什麽自己初見秦暮時,就有一種親切之感,原來那不隻是同情和憐惜,更是這具身體與秦暮之間血濃於水的某種聯係在牽引著自己。


  莫離笑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此時此刻,她的心跳快的無法控製,一種憤怒,一種被欺瞞被利用的憤怒,似乎一團火在她心中猛然燃燒起來,莫離眼中閃過一絲近乎於崩貴的絕望和冷漠。


  她想都沒想,從身邊抄起架子上的一盆鬱鬱蔥蔥的植物,狠狠的向秦太師砸了過去。


  秦太師在她抄起花盆的時候就感覺不妙,多年的經驗讓他一瞬間就躲到了書案下麵,花盆砰的一聲砸到了後麵的古董架上,架子被砸的晃了幾晃,幾個玉瓶如意,應聲落地,摔個粉碎。


  莫離的眼淚有如脫線的珠子一般,源源不斷的從眼中湧出。


  自己被人陷害至死時,她沒有哭;自己習武練功時,幾生幾死她沒有哭;被牧安若千裏追殺,命懸一線的時候,她也沒有哭。


  可是現在,莫離單手扶案,幾乎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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