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對峙
莫離隻好變身文化大使，給牧安若解釋。
“我給自己的嘴上了封條，免得再說廢話。”
牧安若“……”
好吧，是自己想多了。
“你習慣用什麽兵器？”
精鋼鏈子。
“侯爺，你這是在恐嚇我吧。不過是過過招而已，點到為止就好。武力弄槍的多不合適。傷了侯爺……”
“你傷我？”牧安若挑眉。
“我還沒說完呢！”莫離嘟嘴！
牧安若有種扶額的衝動，今天這丫頭是被鬼——還是個豔鬼——上了身還是怎麽著？莫非她看出自己想要做什麽才這麽幹的？
“我說，傷了侯爺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我受了傷，隻怕明天回門的時候就不好說了，對吧？”
“你在小看我的武功麽？”
莫離堅定的搖頭，“我在小看自己的身法。”
牧安若轉身從架上取下一把劍來扔向莫離，莫離“手忙腳亂”的接了下來，苦著一張臉淒淒慘慘看著牧安若，牧安若卻不理她，隨手又取下一柄長搶執在手中。
牧安若拉開架式。
“等等。”
“又怎麽了？”牧安若收招問道。
莫離指了指自己周身上下，“侯爺覺得，我這身衣服合適麽？”
牧安若上下打量了一下，窄衣長裙，高髻飾翠，果真不太適合。
他對著旁邊一個櫃子指了指，“那裏，隨便拿上一套，屏風後麵快去換。”
“得令。”
莫離笑嘻嘻拎著劍的走到櫃前，打開櫃子，從裏麵取了一大衣服出來，走到屏風後麵，開始慢條斯裏的解衣，一個衣結，她解了八次，又係了七次。
能躲一時是一時啊。
莫離帶這個念頭，正準備係第八次時，就聽牧安若在屏風外麵冷嗖嗖的說了一句，“今天如果不能與侯妃盡性而歸的話，本侯不介意在這裏休息。”
莫離不拖拉了，三兩下換好衣服，把頭發拆開，隻用絲帕係在腦後。周身上下收拾利索之後，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
她衝著牧安若一抱拳，隨即宛了個劍花，說道，“侯爺，刀劍無眼，請侯爺務必小心啊。”
牧安若嘴角微彎，電光火石一般的一個閃身，切身進到她的防禦圈內。
莫離急忙身過槍頭，手腕一翻，將劍挑向牧安若的胸前。莫離的手法不慢，可是卻依然快不過牧安若的身法，她隻覺得眼前一花，銀晃晃的槍頭已經如急風驟風一般，夾著雷霆萬鈞之勢直奔她的麵門。
莫離心下一慌，額頭手心開始冒汗，急退幾步，右手執劍，下意識的卻將左手食指與中指卻已並在一處。
槍依然沒有停下的跡象。
莫離心裏一涼，仿佛已經看到了黃泉道口，一黑一白兩個小人衝著自己微笑招手，“你來呀，你快來呀……”
她能做的，隻是將劍身橫於麵前，左手助力……
“叮”的一聲，槍尖與劍身相接。
停住了。
“咣當”，莫離手中的劍被槍挑飛，落在地上。
莫離雙腿一軟，又連退了幾步，直到後背靠牆，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牧安若看著莫離尚，“你還有招未出。”
“不是未出，而是根本來不及。”莫離泄忿似的把係著頭發的絲帕扯了下來。
牧安若將槍一立，“咚”的一聲敲在地上，莫離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一顫。就在剛才，莫離這幾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十分靠譜的告訴自己，牧安若真是帶著殺氣而來的。
他……是想殺了自己……麽？
“侯爺身手果然了得，”莫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可是，既然隻是過招而已，為何侯爺一出手便是殺招呢？”
牧安若冷看看著莫離，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總會出於自保而露出許多精心掩飾著的東西。她究竟是真的武力不濟還是賭定自己不會傷她才故意如此？
“起來，繼續！”
“哈？”莫離站起身來，靠著牆倒氣兒，“侯爺，別怪我多嘴，飯後劇烈運動實在對身體不好。”
牧安若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所以我什麽也沒吃。”
莫離揉了揉額頭，“侯爺，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我會武功沒跟你講，是我不對。可是侯爺你也說過，有些事情，我可以不說你也不問，但是不能騙你的。對不對？”
牧安若點了點頭，“對。所以我今天不想問你武功這件事，本侯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不知道侯妃，願不願給我說說。”
牧安若開了個頭，卻沒有馬上提問，隻是看著莫離，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桌麵，沉默了許久。久到莫離覺得自己的心理承受力已經快要破防的時候，牧安若終於放了大招。
“你究竟是不是秦微。”
牧安若雖然盡力讓自己平靜，可是聲音依然有微微的顫抖。
莫離卻沒有聽出來。
因為她自己抖的比牧安若還要厲害。
是？不是？怎麽應該怎麽回答？
這句話絕對不是他臨時起意突然要問的。如果牧安若沒有把握，這樣的話，他應該是絕對不會問出口的，莫離吞了下口水，慢慢的抬起頭來。
牧安若豁然起身，幾步走到莫離近前，左手捏在莫離的頸間，拇指在她的動脈處，輕柔的揉捏著。右手則拉起莫離一股長發，在手指間慢慢的把玩著。
如果忽略眼下的問題，以及兩人此時此刻的心情，這倒是兩人第一次如此親昵曖昧的接觸。
“為什麽不躲？”
“躲不開。”
牧安若的聲音微微發啞，低聲問道，“既然知道躲不開，那就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你究竟，是不是秦微。別急，想好了再說。機會隻有一次，答錯了，你輸的可是你的命。”
莫離雙手緊緊握拳，指甲幾乎都要摳進肉裏。她知道牧安若絕對不是開玩笑。莫離抬眼看著牧安若平靜的帶著微微笑意的臉。
當然，牧安若的心遠沒有表情那樣平靜。
他很怕對麵的人張口告訴自己，她就是秦微。
如果如此，自己應該拿她如何？
殺了她，自己不想。
可是留下她，那便是對自己赤.裸.裸的嘲弄！
莫離在心裏天人大戰了幾百個回合，然後終於下定決心，對著牧安若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