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咱們聊聊
次日清晨，莫離剛剛起身，於嬤嬤帶著一眾丫環就衝進了屋子。
焚香沐浴，梳頭上妝，更衣選鞋，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放過了莫離。
莫離看著鏡子裏，這個妝容自己還是滿意的，因為於嬤嬤雖然嘴狠心狠，但是化妝的手法那還是值得稱讚的。
可是看著自己那被插的跟大年初一一大早的香爐似的腦袋，就覺得頭痛。
這些珠珠釵釵的加在一起少說也得兩三斤吧！
“非得戴這麽多麽？”莫離艱難的把頭轉過三十度，看著於嬤嬤問道。
“是。今日麵聖，要正裝出席。”
莫離想念自己的一步裙和小西裝了。
“可是這也太奢華了吧。做人應該低調，更何況還要見太子妃，我這樣……”
“侯妃想的太多了。”於嬤嬤打斷她說，“時辰不早了，侯爺應該已經準備出門，侯妃盡快起身的好。”
莫離累的已經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隻得頂著滿腦袋的珠翠出了門，上了小轎之後，她把頭向後一仰，讓自己受了委屈的脖子暫時休息一下。
正門處，一輛馬車早已停在門口。
“請侯妃上車。侯爺已經等候多時了。”遠山說道。
莫離認識他，他就是那次自己去見牧安若時，守在門口的小廝。
鑽進馬車，牧安若正倚著車壁閉目養神。聽到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睛，眼中一瞬間的驚豔眨眼即逝。
馬車在莫離登車後便離了侯府，莫離把頭抵在車壁上繼續休息，天曉得今天自己得頂著這麽個香爐腦袋多久，會不會得頸椎病啊。
“你在做什麽？”牧安若看著已經裝死半天，一言不發的莫離問道。
“休息。”
“難道侯妃有心事以至夜不能寐？”
“沒有。”昨晚自己睡的不知道有多好，車壁承擔了半數以上的重量，莫離終於有力氣翻了個白眼。
“是麽……”牧安若意味深長的說道，“一會兒進宮，要不要我找個人幫你抬著你的腦袋？”
“可以麽？”
“當然。如果它和身體分開，我不能那麽不仁道的還非讓它們各自走進去。”
莫離瞪了牧安若一眼，“我可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如果你不用人幫你抬著腦袋的話，就別要在折磨我的馬車了。除非，你想進宮之後再梳次頭發。”
莫離瞬間坐直。
“秦微，我們聊聊。”
莫離一怔，她抬眼看了看牧安若，見他一對如沉潭般的黑眸也正看向自己，莫離一笑，“不知侯爺想聊點兒什麽？”
莫離昨晚睡的很好，可是牧安若睡的一點兒也不好。
整整一夜，他都在想著白日間發生的事情，以及，從她大婚進府起每一件事情。
無論她真的是誠心誠意的嫁進侯府，亦或是如洛蘭一樣帶著任務做了自己的女人，她對自己的態度都不應該是現在這樣的。
她不在意自己的冷落，不屑自己給她的難堪，這些可以讓女人哭天搶地委曲到不行的事情，在她這裏似乎完全都不算是個事兒。
欲擒欲縱麽？
以擒自己的愛意而拒自己千裏這外麽？
她就這麽對自己有信心，不會弄巧成拙？
就憑她那張遠不及洛蘭那般嫵媚嬌豔的臉？亦或是她那石破天驚的歌喉？
但是細細一想，雖然她總能讓自己看到她的種種不如人意，但牧安若卻不得不承認在她的身上卻實有一種很奇特的特質。
幾分俏皮，幾分靈動，又有一點玩世不恭，還有一點邪氣。
還有今天，她對秦暮的痛愛以及她將秦暮護在身下，去接秦賽那一腳的勇氣。那是一種自己不曾在其他女子身上看到的光彩。
想到這裏，牧安若有些泄氣。
所以，我們的定國侯爺很徹底的失眠了。
“聊聊秦暮可好？”
“暮兒？”莫離疑惑的看了看牧安若，“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孩子，勞侯爺費心惦記了。”
老天，這位爺不會是想學苻堅吧！秦暮貌似也沒有驚豔到慕容衝那個程度吧。
“我一直聽聞，秦暮是個上進的孩子，學業不錯，隻是可惜沒有得名師指點。”
莫離一笑，“侯爺足不出戶便知天下之事，連秦家這點小事兒也瞞不過侯爺的耳目。”
牧安若望天，“你覺得我會傻乎乎的娶個一無所知的女人過門麽？”
換句話說，自己就是那個會傻乎乎的嫁個一無所知的男人的傻蛋唄！
不對，傻乎乎的是秦微不是我莫離。
我是暈乎乎的進門的！
莫離在心中默默的抗議道。
“我與旺城青穀書院的院長有些交情。”
“所以？”
“如果秦暮願意，而且，秦太師也舍得的話，我可以修書一封，推薦秦暮到青穀書院讀書。”
莫離的眼睛一亮，難道那個約等於零的一條路竟然是康莊大道？不對，牧安若不東北人，也不是活雷鋒，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真的可以送暮兒去書院？”
“當然。”
莫離笑了，“條件？”
“什麽？”
“我說，你的條件是什麽？你不會無緣無故的為我做這件事吧。”
牧安若坐到椅子上，摸著下巴笑了笑，“我一直以為，做為姐夫，幫自己的妻弟做點事情是份內之事，不過，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倒還真的應該考慮一下。”
莫離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以前在天煞宮，每次師父“好心好意”的為自己做些什麽的時候，每當師兄“善解人意”的給自己幫忙的時候，莫離都會付出血與淚的代價。
所以，莫離覺得自己應該是把自己給坑了！
“呃……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莫離盡量讓自己笑的真誠一點兒。
“我覺得侯妃所言，更有道理。不過條件我還沒有想好，等想好了，我自會告知的。”
莫離真的是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了。
下一句話，牧安若突然轉了話題。
“你身體真的好了？”
“算是吧。”外傷痊愈，內傷猶在。
“本侯瞧瞧。”
說著，牧安若伸出手來，抓起莫離的手腕。
莫離心下一驚，慌忙散掉已經聚在丹田處的內力。
牧安若把住莫離的脈息，皺起眉頭，莫離一陣心慌，難不成，被他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