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開場白
牧安若將絲帕棄於火盆這中,“你倒與他惺惺相惜。一個不敢以真麵目示人之流,本侯還真不屑與他為伍。用本侯的人馬為他辦事,他倒是好算計。隻可惜,本侯的人馬不是那麽好用的。他日若是再見,本侯要向他好好討討這筆債。傳話下去,莫玄的行蹤暫且放下,全力追緝莫離,生死不計。”
顧衍之暗暗為莫離扼腕,牧安若此人心胸不狹,卻最忌諱兩點:背叛,利用。
而且莫離,偏偏犯了他的忌諱。
做為一個有些牽扯的當事人,顧衍之隻能對為莫離祈禱,最好此生不要與牧安若有相見的機會。因為自己曾與莫離交過手,功夫實在是……比上不足很多,比下有餘很少。
而此時此記得,被顧衍之祝福的莫離已被小紅拉著來到主院門口。
一見莫離主仆過來,站在門口的小廝忙迎了過來。
“見過侯妃。”
莫離回望著從自己院子的路徑,將這一片區域的地圖畫在心裏,聽到有人說話,隻當是小紅又嘀咕了什麽,隻是點了點頭。
小紅見莫離又在出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
莫離這才回神,暗罵自己太失了警醒,斂了心神,又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衝著小廝微微點了點頭。
小廝一怔,剛剛是自己眼花了吧,為什麽剛剛見這侯妃第一眼的時候,她給自己的感覺是如此的高高在上,竟與自家侯爺相差無幾。
小廝醒了醒神兒,再看莫離,一副見不慣世麵的小家子氣模樣,暗笑自己果然眼花了。
小紅見莫離不說話,忙上前一步,笑著搭話道,“小哥辛苦了。這麽冷的天還在外麵值守。”
“職責所在,怎麽敢說辛苦。”小廝淡淡的回道。
“小哥說的極是。不知侯爺可在書房?大婚過後,侯妃還未與侯爺見麵,今兒侯妃特意做了點心給侯爺。”
說著,還略嬌羞的瞟了小廝一眼。
莫離心裏暗笑。
要說大宅門裏出來的丫頭就是不一樣,不止這瞎話張嘴就來,想都不用想,連勾搭人的功夫也是說來就來,雖然功力差的可不是那麽一星半點兒。
被小紅漂了一身雞皮疙瘩的小廝無語望天。
若論起姿色來,小紅頂多算是個清秀佳人,與側妃身邊那嬌滴滴的隨便拋個媚眼就能讓人酥掉半個身子的婉兒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而且,這丫頭勾人的功夫,怎麽看怎麽的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紅見小廝遲遲不應聲,便又問了句,“小哥。你倒是說話呀。是不是侯爺現在不方便見侯妃啊?我們這都巴巴的來了,你總不能讓侯妃白走這一趟不是?”
莫離心想,隻要他說聲不便打擾,自己絕對二話不說轉頭就走。
“侯爺正在與顧將軍議事……”
“既然如此……”
莫離轉身準備上車。
“請王妃在偏院稍侯。”
莫離隻好又轉了回來。
“王妃您剛才這是?”
“路太遠,坐車坐的腰疼。”
“……”這侯妃是紙糊的吧。
小廝生怕這位紙侯妃一會癱在地上,忙把莫離和小紅引到了偏院,這才轉身向裏院走去。
一步三晃的走進院子,小廝慢條斯禮的回稟道:“侯爺,侯妃求見。說是思念侯爺,還特地為侯爺帶來了點心。”
自己已經被惡心到了,王爺您陪著小的一起惡心吧。
“哦……”顧衍之笑的趴在了桌上,“看來這秦府的家教真是不錯,見侯爺久不相見,巴巴的自己送上門來了。安若,怎麽樣?見是不見呢?”
牧安若正沒好氣,對著小廝扔下了句,“不見。告訴她滾回自己的院子,不許踏進正院一步。”
小廝站在原地沒動,想自己是不是惡心過了頭了。
屋子裏一下冷了場。
顧衍之明白,剛剛那一句,不過是牧安若的氣話。
秦微的麵子不值錢,但是她身後有太師更有皇後,如果今天打了秦微的臉,那就等於變向告訴皇帝他牧安若是站在皇貴妃的這邊兒的。
但顧衍之什麽都沒說,因為他能想得得到的事,牧安若沒理由想不到。
果然,牧安若深吸了幾口氣問道,“她人在哪呢?”
“您與顧將軍議事,屬下請侯妃去偏院了。”
牧安若站起身來,“去看看她打的什麽主意。”
見牧安若給他自己留了下牆的梯子,顧衍之也一本正經的說道,“正是如此。”
小紅被莫離留在院門口等著傳話,莫離自己提著點心進了偏廳。
莫離進了偏廳,狠狠的將手裏的點心往桌上一放,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在心慌,直到現在,自己竟然不知道要怎麽跟自己的這個“名譽夫君”說些什麽。
她不怕見人,但卻不知道做為一個小白侯妃應該怎麽見人。
而且最好是隻見一麵,就能讓牧安若對自己深惡痛絕,永不相見才最好。
於是乎,趁著牧安若未來,莫離走到偏廳裏一架有一個多高的銅鏡前自顧自的練習起來。
“侯爺,人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啊呸……在地原為連理枝。既然是連理枝,哪能久不見麵。思來想去,既然侯爺公務繁忙,難有功夫去芙蓉居小坐,那我隻好……”
隻好幹嘛?用不用告訴他幹脆就在這兒把自己給辦了得了!
“侯爺,您英明神武,蓋世無敵,風流倜儻,舉世無雙,小女子仰慕已久,崇拜已久,能嫁給你,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不包郵不送貨,自己上門自提還得給好評,自己這究竟得多M啊!
“其實吧,我就是想來跟你吃頓飯,聯絡聯絡感情,別說你忙啊,幾口點心用不了多少功夫,你就全當我拿這些點心給自己接風吧!”
莫離仰天長歎,怎麽這話說的這麽辛酸呢。自己打包上門,還得自帶點心給自己接風的,古往今來,自己也算是第一人了吧。
莫離鬱悶極了,以前自己假扮過無數身份的男子,跟女人調個情逗個悶子,自己絕對沒有半點的心理障礙,可是為什麽反過來就怎麽都不成了呢!
難道是自己用男子的身份活的太久了,已經完全不存在用女子說話的技能了麽?
想到此,莫離又想起剛剛於嬤嬤的一番“教誨”。
她把心一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