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啥都不會
楚瑾泉的目光變得呆滯起來,他死死的看著那一道炊煙,炊煙細細長長的,有一種莫名的焦糊氣味。景墨等人也是看著,看著看著景墨覺得自己也是不會解釋了,這樣煙熏火燎的做菜,是很少見的。
一會兒以後好像每個人的菜品都結束了,裏麵的女子將旁邊的一個牙板輕輕的敲擊了一下,身影琳琅的很,有人到了裏麵,首先從中間屏風裏麵捧出來一個盤子,這個裏麵則是一盤美好的色香味俱全的紅燒魚。
不知道好吃不好吃,不過立即就有內侍監走了過來,輕輕將蠅拂子放在了左麵肘的位置,將盤子送到了貝爾王子的麵前,說道:“王子,你看這道菜,群英薈萃,實在是好吃的很,紅色的是胡椒,綠色的是辣椒,紫色的是海菇,白色的是蔥絲,還有綠色的是薑末,這樣一道菜是不可多得的,王子您請品嚐……”
說著話王子品嚐了一口,與自己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吃了兩口以後,根本停不下來。另外一邊屏風裏麵的人也是如釋重負,將菜品做好了。於是,這一邊也是開開心心的,司禮監跑得很快,跋來報往。
於是濮陽芷珊的菜品也是送了過來,是生魚醬,因為濮陽芷珊除了力大如牛以外是沒有一種能耐的,於是將麵前的魚兒砍成了塊兒,直接就加入了各種的佐料,不過這個在民間也是有一種很好的叫法,叫做“星星魚”。
內侍監忙不迭的走了過來,將盤子送了過來,清香撲鼻,因為是純天然純手工製作出來的,那種清冽的香味更加是千回百轉起來,雖然是一個冷拚,不過這種香味是形容不出的恰到好處,那種讓人沁入心扉的感覺是不錯的。
王子看了一眼以後,開始動筷子,旁邊的內侍監立即走過來開始解釋,“貝爾王子,這魚是鬆江鯉魚,而這個盤子則是景德鎮的陶瓷,魚是冷拚,自然是與盤子相映成趣的,所以冰玉一般的琳琅,吃起來爽脆而又甘芳,對嗎?”王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草原上來的,就是喜歡粗獷,吃過了以後這一邊開始了另外的等待,等待是漫長的,後麵的屏風裏麵黑乎乎的煙總算是沒有了,內侍監跑到了屏風裏麵,大驚失色,屏風裏更加是比外麵鬧騰。
看過了一眼以後,這個內侍監忙不迭的捂著鼻子走了出來,不過出來以後不要緊,看到的是皇上的目光,皇上的眼睛是不可置疑的,要是你敢要真的介紹不好,絕對不存在刀下留人。
於是,怯弱的內侍監立即舉步再次到了裏麵,將這個盤子裏麵焦黑的一塊魚肉端了出來,清桐還在裏麵自鳴得意,外麵的內侍監則是一臉的苦哈哈,這該如何是好啊,這樣子的一個菜就連介紹都是無法介紹的。
想過了以後,幽微的歎口氣。
“這道菜乃是慢工出細活,王子你看,這黑色的是燒焦了,而魚眼睛是……燒焦了,魚尾巴……找不到了,這……整個魚的色調是冷色調與暖色調的柔和,乃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王子您應該是覺得這個菜品是失敗的……”
其實是失敗的,但是內侍監是不可明說的,因為皇上的眼神落了過來,要是內侍監的介紹是失敗的,那麽內侍監就會玩完,整個人的命才是真正失敗的。
內侍監介紹到這裏看到了皇上的冷目,立即說道:“其實啊,這個就是這道菜的特色了,因為這道菜的名字叫做燒焦魚,需要經過考究的工藝與複雜的流程製作出來,魚裏麵是需要放調料的,還需要……需要……”
自己都是理屈詞窮了,究竟還需要什麽,不過是瞎說八道而已,這樣的一條魚無論你是怎樣的巧舌如簧其實都是要不得的,再怎麽樣的形容其實都形容不出來一朵花兒。
經過了短暫的介紹以後,貝爾王子的筷子立即探測了一下,實在是不知道從哪裏下口是正經,最後從魚的腹中比較柔軟的位置輕輕的夾了一筷子,然後就開始細嚼慢咽起來,從貝爾緊緊擰著的眉心可以依稀猜測得到其實這個菜是……失敗的。
貝爾的眼神分明是“其實我是拒絕的”,但是被逼無奈,還是吃了兩口,吃過了以後看著前麵的位置,有人輕輕的笑著,有人則是一臉的幸災樂禍,貝爾將盤子裏麵的魚僅僅吃了一口以後,說道:“好。”但是表情是非常不好。
“珊兒不是已經學過了廚藝,為何還是這般的不學無術?”皇上問一問身旁的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也是一臉的悲憤填膺,“皇上,可能是景嘉妍的,不過也無所謂,畢竟遠嫁重洋的是清桐。”兩人猜測過了以後,皇上看了一眼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立即開始說道:“這第二就是音樂了,你們草原是喜歡用馬頭琴的,聽起來比較悠揚,也是很有詩意,在我們這裏是喜歡用各種樂器的,哀絲豪竹,管弦樂器與彈撥樂器都是有的,隻是不知道王子您喜歡什麽?”
今天的目的自然是以王子為中心的,所以一切的一切都是要以王子的意向作為一個標準的,王子又不知道還有這麽多的樂器,輕輕的說道:“隻要是好聽就行了。”於是內侍監立即過去準備了。
抱著一個琵琶,中間的屏風裏麵的女子伸出皓腕將琵琶拿了進去,而另外的一麵,則是拿走了一麵古箏,這最左麵的屏風裏麵,女子好像不知道自己會什麽一樣,內侍監拿過來蕭,裏麵的女子搖了搖頭,外麵的內侍監立即說道:“換。”
一聲令下,有人換過來笛子,大概是屏風後麵的女子還是不甚滿意,笛子立即撤走了。然而換過來一大批的樂器,裏麵的還是不滿意。這個外麵的內侍監急得沒辦法,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說道:“姑奶奶,您到底是要什麽?您說出口,小的們這就去準備啊!”
但是屏風裏的女子還是不動聲色,良久的沉默以後,纖纖素手指了指旁邊的幾個樂器,將剛剛送出來的,又是送到了裏麵,於是開始了演奏。為了讓音樂聽起來比較好,所以是一個一個開始的。
中間的屏風裏麵立即開始彈奏,好一曲楊柳岸曉風殘月,弦管聲諧。聽的人也是黯然失色,更有那柳永的寒蟬淒切對長亭晚,一邊唱著一邊已經讓人感受到了那種閨怨的感覺,雖然在座的很多人都是不懂音樂的,不過聽到這樣的音樂還是覺得很好,很舒服。
“妙哉,妙哉啊!”景墨輕輕的用玉著敲擊著自己手旁的一個碗,跟著音樂開始起舞紛飛,手指就如同是靈動的蝴蝶一樣,開始靈活的轉動與騰挪。倒是和裏麵的音樂給融合起來了,於是形成了美妙而又動聽的交響樂。
等到這一邊的音樂結束了以後,整個水綠南薰殿裏麵人人都開始開心起來,有人立即開始鼓掌,一個人鼓掌過後,接著是更多人的鼓掌,接著是一大片的掌聲,真是博得滿堂彩。能夠讓這些衣冠勝雪的王孫公子同樣滿意是不可以的,所以這個靡靡之音還是挺厲害的。
“清桐,好樣的。”景墨輕輕的笑著,勾唇將旁邊的一口梨花白一飲而盡。而楚瑾泉手中的指骨已經開始慢慢變白,這樣子好的音樂就連貝爾也是麵色很是開心的模樣,要是清桐被貝爾帶走了,那真是不堪設想的。
接著是右麵的屏風,裏麵的女子因為是一個武將,挑選的自然是一把古箏,古箏的音樂乃是嘈嘈雜雜的,但是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剛開始還是不好聽的,甚至有刀兵之氣,不過很快這種冷凝的氣氛被敲碎了,宮商角徵羽都被彈奏了起來,人們就好像是站在了一望無際的戰場上一樣,迎麵而來一大群的千軍萬馬。
那種形容不出來的畏懼與顫栗是那樣的大氣磅礴,有人已經汗流浹背,立即睜開眼睛,而楚瑾泉的眼睛始終是沒有閉上,這個音樂究竟是何人彈奏出來的呢?接著聲音慢慢的低迷起來,一會兒以後又是拔高了,有人連忙擦拭自己額頭的汗水。
小心髒都快受不了了,這一首曲子的名字叫做《殺破狼》,乃是一個戰場上的將軍臨死之前的悲鳴,那種漸離擊築與荊軻刺秦的感覺是那樣的讓人頭皮發麻,一時間人人都覺得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貝爾的眼睛也是慢慢的睜開了,忽然間覺得這樣的音樂是那樣的好,那樣的大氣磅礴。可想而知彈奏音樂的一定是一個閉月羞花的女子。她絕對是有著芙蓉出水一樣的臉色,有著國色天香一樣的相貌自然還是有著花顏月貌的美麗與妖嬈。
過了會兒,這邊的音樂慢慢的低迷,慢慢的消失,眾人這才將握著的拳頭慢慢的鬆開了,剛剛那刀兵之氣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冷與肅殺,實在是比較危險的一個欣賞經驗。眾人的耳朵經過了這樣的洗禮以後好像人人都上過了戰場一樣,立即有人開始喝彩起來。
好像在麵前有了一種浩浩蕩蕩的殺氣,景墨握住了酒杯,將一杯酒輕輕的倒在了地麵上,算作是一種祭奠,而看向了楚瑾泉,楚瑾泉則是苦澀的笑著,回眸,“一將功成萬骨枯,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人生自古以來不如意十常八九,生亦何歡,死亦何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