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皇家圍場
經過禮康王刻意的提醒以後,皇上這才想起來,清桐竟然還答應過自己某些事情。總以為這些允諾是遙遙無期,永遠也不會去兌現了,但是眼看這個空頭支票就到了要拿出來的時候了,清桐何許人也,他其實心有不舍。
也心有不甘。
這個女子應該是皇族裏麵某個王子的王妃,未來的。她的文韜武略或者說陰謀詭計這樣子才算是物盡其用呢,皇上想到這裏,心頭微微不爽。看著禮康王,禮康王則是一臉就事論事的模樣,因為這本是清桐親口答應的,並不曾有任何人屈打成招。
到了今天這步田地,應該警醒與痛悔的不是他們兩個前輩,而是清桐自己。皇上點了點頭,悲痛中帶著少見的慈愛,“也是到了時候了,朕會讓人傳旨的,隻是不急於一時,王子們去狩獵了,還是等到載譽歸來再說不遲。”
禮康王心裏的石頭落了地,立即點頭,“我主英明。”皇上輕輕的揮了揮手,人人都散了。人去樓空以後,有內侍監與小丫頭們行行複行行走了進來,開始收拾桌麵,皇後娘娘難免驚駭,看著剛剛那個狼狽的老饕吃相,現如今心頭如同撞鹿一般。
隻慶幸自己是個娘娘而不是……一個初初進宮的女子,也好,自己安全就行了。但是這個世界上偏偏有人就喜歡做落井下石與推波助瀾的事情,皇後娘娘握住了皇上的手,輕聲細語的說道:“清桐答應過的事情,皇上您看現如今如何奏效?”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清桐如果看到了這個男子,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但是要是不曾謀麵,這事情倒是還有轉圜的餘地,語音剛剛落地,皇上輕輕的歎口氣,一想到在朝廷清桐那義正詞嚴的樣子,不免也是覺朝廷是對不起一個小女子。
她的疾言厲色在現在曆曆在目,皇上好像耳邊還時不時的響起來那一句。“為保邊境太平,獻出去一個無足輕重的女子,成事後皆大歡喜,皇上好如意的算盤”這些句子挖苦中帶著揶揄,一看就是冷嘲熱諷,偏偏皇上還要將這些事情做到底。
皇上娘娘那妙目輕輕的慧黠轉動一圈,如同馴順的梅花鹿一樣,輕輕的問道:“皇上,要不,晚宴的時候讓女眷們都出來,這樣子也好讓清桐一個人直來直往,您說呢?”這樣的建議得到了皇上的采納,皇上連連點頭,“為今之計,隻有這樣子了。”
說完以後,皇後娘娘的嘴角出現了一個幾不可見的微笑,這個微笑充滿了勢在必得,要是皇上發現的話,則會發現,剛剛馴順的皇後娘娘如同麋鹿一般,現如今早已是一隻鷹隼或者銀豹了。
皇後娘娘慣會做這些見風使舵的事情,看到皇上的麵色好了,他好我也好嘛!立即就攛掇著皇上到了養心殿,自己開始謀劃起來,所謂未雨綢繆大概就是皇後娘娘的樣子了,清桐是個隨機應變之人,弄得好就好,弄巧成拙的事情在這裏也是時有發生。
必須要想清楚清桐的任何一條路,任何一個選擇,這樣一來才可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而清桐呢,在家裏麵看話本小說,公子無情據說激起了民憤,開始改名為“公子無心”而無心公子最近寫出來一本叫做才子佳人與帝王將相偷期密約的故事,這個故事膽大而又潑辣,每一次到了男女主角在竹床的位置就會戛然而止。
看的清桐與綠凝猗琴三個人欲罷不能,恨不能到了故事裏麵去仔仔細細的看一看究竟他們在裏麵做什麽。
這時候清桐懶洋洋的丟開了手中的話本小說,一臉的輕鬆愜意,對於王子到來的消息清桐時有耳聞,但是可恨自己乃是女兒身,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也是沒有見到王子的本尊,不知道王子長相形陋到了什麽程度。
“小姐,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去看一看呢,都說這個王子醜陋不堪,真是畏懼小姐到時候真的上錯花轎就不好了呢。”綠凝一臉的憂心忡忡,清桐聽到這裏也不過是微微一笑,掀唇道:“你想多了,我有我的辦法。”
“不是奴婢們想多了,而是小姐您想的少了,您看啊,他們……來勢洶洶,這一次要是帶不走一個兩個郡主或者公主,那豈不是白來一趟,既然是白來一趟那就不用過來了,既然是來了……”這個碎碎念就如同唐朝和尚一樣,清桐立即擺手。
“到時候看我自己如何應變就是了,來,將我以前做的稀飯與刺繡拿過來,我還要給你們畫肖像畫呢,你們看看,一個女子還需要什麽修養,我是內在美與外在美彰明較著亮閃閃的,你看呢?”說完以後伸手,要將自己前幾天做好的玩意拿出來。
真可謂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啊。
這一邊忙忙碌碌起來,清桐支頤看著自己當初做出來的成品,或者說半成品,總之不是戰利品,覺得實在是不堪入目,漢族女子能夠無才無德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天賦使然啊,看著看著清桐的嘴角就有了一個舒暢的笑。
而這群人很快就到了田獵的位置,這裏四平八穩,隱隱約約可以看得見見宮牆,一片琉璃碧瓦現如今被遮掩在了茂密青蔥的樹木裏麵,熙熙攘攘的闊葉樹將光遮蔽的半明不暗的,於是幾個人身上也是半明不暗呃光斑在肆意亂舞,看起來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一樣。
究竟是魔鬼還是天使呢?我們拭目以待。
“漢族的宴會據說乃是集大成者,為何在宴會上之見到了一個女子,還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呢?”到底是滿心疑問,王子一找到機會就開始發問,發問的對象是自己認為無所不知而又無所不能的景墨。
墨郡王正將一枝箭簇丟在了後背的飛魚袋裏麵,聽到問不免愕然,這個人倒是很在乎一般,好像必須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要怎麽樣解釋才可以說明宴會就是宴會,男尊女卑,女子一般是不可以參加的呢?
但是話到嘴邊留一半,輕輕的說道:“沒有聖上的安排,女眷是不可以到宮宴的,在我們這裏雖然標榜人人平等,”墨郡王的眸光裏麵有一點不滿於赧然,好像這些愧疚的事情都是來源於自己一樣,“但是並沒有上行下效,所以說,這些事情王子可想而知了。”
不用說了,到此為止,王子已經明白了,漢朝迎接自己的喜宴是為自己一個人所準備的,所以並不存在任何一個女子,而在她們的蒙古包裏麵人人倒是果真平等的,現如今也不過是一夫一妻製,並不存在如同漢朝一樣三妻四妾。
每個人一匹馬,景墨說完以後,催馬到了前麵,前麵是楚瑾泉。站在了楚瑾泉的身旁,楚瑾泉看著樹木蓊鬱的前方,眼光窎遠而又空靈,耳廓輕輕的動了動,好像感知到了一切一樣,這些大自然的秀美山川裏麵究竟孕育出來多少生物讓他們取之不盡呢。
輕輕的瞥目,看向了玉樹臨風的景墨,因為田獵,景墨打扮的更加是勁裝疾服,因為等會兒在叢林裏麵需要開始饑餓遊戲,所以景墨盡量讓自己的衣冠變成一種綠色,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這才是自己要做的。
而正是因為自己這樣的打扮讓楚瑾泉側眸,他知道這少年帝王心裏所思所想,果然,他輕輕的催馬前行到了自己身旁,“將軍在緊要關頭還請出一臂之力保護小王。”說完以後恭敬的看著楚瑾泉。
楚瑾泉又如何不知道,現如今的田獵是那麽危機四伏,他們一個個人總算是到了自相殘殺的時候了,今天要是有人不小心死了,也不過是被野獸或者被什麽莫名其妙的人傷害,所以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每個人都全神貫注起來,就連一直以來不曾過來的景仁都是披發仗劍,一臉的勢在必得。
楚瑾泉的眸光輕輕的環顧場內的幾個人,因為田獵的緣故,禁苑裏麵已經沒有幾個小內監了,身旁不過是十五六個用羊皮捆紮著身體的小內監,這樣子是為了保護自己不遭遇飛來橫禍,等到王子們打倒了獵物以後,他們這就過去撿回來。
景墨跟著楚瑾泉的目光,兩人呃目光整齊劃一的從景墨的身上看到了景維的身上,從景維的身上再是看到了景仁的身上,這三個後生一個個都整裝待發,有一種蓄勢爆發的模樣,景墨一臉的沉肅,看不出來表情與神色。
但是,手中用的弓箭乃是一個巨大的半月形的弓箭,楚瑾泉粗略估計就知道這個弓箭是超過了一百斤的,這樣一個弓箭不要說麋鹿與野狼,就是美洲豹過來了,也是頃刻間斃命,他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弓箭,渾身上下莫名散發出來一種迫人的寒氣。
接著,楚瑾泉開始打量景維,景維緊繃著臉,眉宇之間有著一種讓人悵然若失的東西,仔細看一看,弓箭同樣也是超過了一百來斤的,手指彎曲,緊緊的抓住了弓箭,這種讓人一看就具有的爆發力是那麽的成熟。
男輕男子應該有的英雄氣概都有了,不過嘴角的笑容卻表達出來一種邪佞的危險,楚瑾泉看到了這裏,不禁微微的笑一笑,這就是皇族裏麵的好男兒。再看景仁,景仁好像早已經不難煩一樣,其實本就是濫竽充數而來,自然是早已經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