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馮府的過往
曾經有一位將軍就是手執血淵劍,屠了一個城的人,老少婦孺都沒有放過,結果哪位將軍他自己最後卻癡癡癲癲,瘋了。
葉清桐所說的意思,景墨也懂,所以隻是笑著並沒有回答葉清桐的話。
馮夫人的臉色和馮將軍的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隻不過是礙著這麽多的人,不好說。與葉府聯姻一事也隻能作罷,逼急了的話,到時候葉府的人過來問罪就不好了。
葉清桐服了一個身子,之後又回到了她的座位上。
景仁慢慢靠近葉清桐,俯在葉清桐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怎麽覺得,這個馮夫人怎麽好像是在故意刁難你一樣的啊?你不是素來與馮小姐交好的麽?”
葉清桐搖搖頭,雖然她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是她還不確定。
馮容珍從後院子裏麵出來之後,整個人跟以前沒有什麽變化,但是卻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明明眼前站著的是剛剛的那個人,但是本質上麵卻有一些不同了。
一陣歌舞升平,舞姬們在台上麵妖嬈著遮麵,一些人看的興致樂樂的,但是有一些人卻是盯著那些舞姬在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馮夫人轉頭,看向馮將軍,搖搖頭,輕聲說道:“還是算了吧,我想我剛剛對那個孩子的態度已經是給她留了一個不好的印象,還是不要逼得太緊了,唉…我果然還是不適合在這宮門宅院裏麵。”
說完,自嘲一笑。
馮將軍眼底閃過一絲哀傷,握住了馮夫人的手:“這麽多年了,還是沒有忘記麽?為了榮珍那孩子,堅持下去。”
葉清桐和景仁沒有動宴會上麵的東西一下,隻是靜靜的坐著,就好似是外界的喧鬧和繁雜和他們根本就是一個不相幹的一樣。
馮容珍沒有回到她自己的席位,反而是直接走到了葉清桐的麵前。
因為這時候眾人的目光全部都在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自然不會有那麽多的人關注,再加上葉清桐和景仁坐的位置是最偏僻的地方,所以更加不會讓人關注了。
葉清桐望著馮容珍,心中暗暗的道:終於來了麽。
“清桐…我有話想要問你。”
葉清桐微微一笑:“嗯。”
景仁知道這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情,所以沒有多說什麽,卻沒有想到,馮容珍的下一句話讓景仁有些錯愕。
“仁郡王也一起來吧,至少在外人的麵前,我哭的不會那麽不堪。”
馮容珍將葉清桐和景仁帶到了中廳的涼亭,轉過身,坐了下來,眼睛沒有看著葉清桐,隻是平靜的看著湖水:“清桐…能將你在那時候沒有說完的話繼續下去麽?”
景仁也坐在一旁,葉清桐在來的途中跟他說過了,他隻需要聽就好了。
葉清桐看著馮容珍僵硬的笑容,心有些微微的抽搐,但是她還是要說!
“你的母親根本不是什麽土匪頭子,而是二十二年前的一名少年女將,當初,你母親奉命率領十萬軍隊去抵禦邊疆的外敵,在邊疆大戰了四天三夜,最終隻有你母親一個人活了下來。”
“但是軍功卻被後來居上的威武將軍和兵部取代。原因是因為威武將軍一紙休書回京,說你母親帶兵叛變,致使邊疆失利。而威武將軍與兵部侍郎聯合一起,讓數萬的英魂背上了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
“其實邊疆那個地方是用十萬將士的血來鑄成的!根本沒有被攻陷。等到兵部侍郎回京跟皇上稟明了那些所謂的通敵之後,皇上沒有細察,直接交予大理寺結案。在史記上麵抹去了你母親的名字,而與你母親有關者—斬!”
“其實東國的女將有很多,但是沒有一個是被人記住的,也沒有一個是被記入史冊的,因為你母親當年年紀不過十七八九,卻早已經是軍功累累,戰功顯赫,也頗受到一些子民的愛戴。”
“那時候二十二年前,正是皇上剛剛站穩了腳跟的時候,你認為皇上會這麽由著一個這麽強的人活下去?”
馮容珍聽著葉清桐平靜的聲音,說出了一個這麽驚天的秘密,她忽然想告訴自己這根本不是真的!
“那麽…我父親呢?父親和母親到底是怎麽相識的?”馮容珍看著葉清桐,就好像葉清桐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景仁聽了葉清桐的那些話,臉上的表情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以外,其他的就沒有什麽了,也包括葉清桐說皇上的那些話,因為他現在也有一些看不慣皇上的行為,葉清桐說的那些正好也說出了他的心聲。
“恐怕榮珍你還不知道,你的父親是當年號稱諸葛軍師的人,當初,在東國的莫北城,塞外的敵軍隻要將莫北城攻下,那便可以順利的取得帝都,而幫這一戰役取得勝利的人,就是你的父親,力挽狂瀾之後又親自上陣帶兵。”
“直到將敵軍驅趕於十座城池之外,這才讓別的將軍接手,不然榮珍你以為你的父親為什麽像一個文官?又為什麽從來沒有看見過他習武?”
“你的父親和母親相識,是在你父親去往邊疆的途中遇到你的母親的,當時,你母親被逼無奈,隻能在山上做一個土匪頭子,你父親便以剿匪的名義,將你母親娶回了家,榮珍…接下來的事情,或許會超出你的承受範圍,還要繼續聽下麽?”
葉清桐淡淡的問道,但是眼底卻忍不住的擔憂,馮容珍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是心思透澈,比一般人看的要遠的多,而且心思也很細膩,但不知道她的內心會不會是那麽的堅強!
馮容珍搖搖頭,看著已經枯了的荷葉,平靜的湖水:“不必了,清桐繼續說吧,我想知道馮府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往。”
“哪怕那些過往是那麽的不堪?”
馮容珍堅定的回答:“是!”
“榮珍…你知道為什麽府裏麵就隻有你一個女子麽?”葉清桐出聲道。
馮容珍沒有說話,深呼了一口氣,她想接下來的事情她還是能夠承受的!
“因為你是塞外人,不是東國的人,也不是成國的人,是塞外人。雖然馮夫人將你保護的很好,但我還是能夠看出來你的塞外人,從你的膚色還有眼睛的顏色,塞外人眼睛的顏色都是金色,而榮珍你現在眼睛的顏色就是金色。”
“我知道有一種藥丸可以暫時的將眼睛的顏色變成黑色,但是過一段時間之後藥性就會消失,而且這種藥丸還有一個副作用,那就是力氣會變得異常的大,這也是榮珍你為什麽可以一拳將一個壯漢打到的原因。”
馮容珍的嘴唇顫抖,:“你是說我的母親和父親…我…我…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
“不,你是!隻不過是你母親的親生女兒而已,其實你母親早在奉命的幾個月前就已經懷了你,隻不過她不知道,是後來,肚子漸漸大了起來之後,才發現的。”
葉清桐淡然的說著,話卻有些不可思議。
“怎麽可能!奉命的幾個月前!也就是二十二年前!可我今年才十六啊!”
葉清桐看向景仁,景仁會意,對著馮容珍道:“世間有一奇寶,千年冰床,以我的猜想,馮小姐生出來的時候,應該是在冰床上麵冰封了四年,而後的近幾年的世間才可以生長,但是卻終身不能習得半點的內力。”
馮容珍愣住了,喃喃道:“為什麽…難怪父親和母親極力的阻止我去學武,原來是因為這個。”
“榮珍…我…你要好好保重。”葉清桐千言萬語全部都化作一句‘保重’,除了這句,她還能說什麽。
馮容珍隨後,站起來,有些迷茫的看著馮府,當她聽到那句話的時候,當她看到七個哥哥麵對她的疑問是一室沉壁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結果!現在何必自欺欺人!
“清桐,我答應你的,不會變。隻是我忽然感覺很陌生,我曾經以為你不像是那些人,喜歡算計別人,喜歡籌謀,喜歡攪弄風雲,可是我現在為什麽發現…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那麽讓我陌生呢。”
“就好像是一直最疼愛我的父親一樣,還有一直在我的耳邊說著瑣碎的母親,我都不知道,他們的過去竟然是這樣,你們究竟…到底,隱藏了還有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葉清桐沉默了,沒有上前去為她自己辯解什麽。
片刻後,葉清桐終於開口:“不問問我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麽?”
馮容珍苦笑著:“問了又如何,不問又如何,都已經沒有意義了,清桐…你說,如果這一切全部都是一場夢該多好,一覺睡醒來,還是跟昨日一樣,可為什麽,我就是感覺根本已經回不去了!”
“那就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吧,即使是一條錯的路,也走下去,因為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葉清桐回應著馮容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