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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個菜也這麽多事(10)

  翌日,早朝前,天蒙蒙亮。


  景行拖著半死不活的胃匆匆洗漱好,開始換朝服,葉濯林還是不大放心:“你真沒事?”


  昨晚,西紅柿雞蛋香菜湯,葉濯林總感覺景行喝的很勉強,但這隻是第六感,因為景行一直是笑著的,握碗的手沒抖,喝的也很順利,葉濯林自己嚐了幾口也覺得尚可,畢竟第一次做,不算美味,但他認為也不算難喝。


  可他就是覺得景行似乎不怎麽願意喝。


  葉濯林沒當場問,因為景行自己都沒說什麽,繞到最後,也隻是極為隱晦的試探:“味道如何?”


  景行掩飾住額角的青筋,露出一個很真情實感的笑:“夫人做的自然都是極好的。”


  這話其實帶了點拐彎抹角,但葉濯林難得沒聽出來,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要喜歡喝,等回原世界後我再給你做。”


  景行:“……”


  所以,當葉濯林問景行有沒有事的時候,景行終於揭竿而起,咬牙切齒當場起義:“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所以我選純一點的西紅柿蛋湯。”


  “……噢,相對而言,你還是喜歡原來的啊。”


  終於聽懂了,生活不易,景行歎氣。


  葉濯林毛手毛腳地替景行理了理領口,並到處打量著,一點點調整,就像在修飾一件珍貴的寶物。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景行穿朝服,同時刷新了他的世界觀:原來真的有人能把醜不拉幾的暗褐色朝服穿成這種翩翩公子的模樣,不載入民間本子的史冊簡直可惜。


  葉大將軍理所當然就把他自己忽略了。


  他將景行送到門口,在告別的前夕,鬆手的那一刻,葉濯林突然愣了愣。


  景行總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葉濯林的情緒變化,忙問:“怎麽了?”


  “沒有,你去吧。”葉濯林回了一笑,“我等你回來。”


  景行見葉濯林沒有說下去的打算,便也沒再追問:“好,有什麽事你先找景曳,或者通過係統來和我聯係。”


  “知道咯閣主,去吧去吧,再不去遲到了。”


  等到景行的身影徹底消失,葉濯林才歎了口氣,繼而攤在躺椅上,像是準備不吃不喝躺個一整天。


  “挺虛幻的。”葉濯林對著晨曦自言自語,“原來我真的會過這樣的日子——混吃等死,等著別人替我處理掉所有的事,我就待在家什麽都不用幹,安心養老,這種日子我心心念念了好些年,等到我徹底放棄的時候,有人主動替我完成了。”


  葉濯林那張懟遍天地的嘴注定說不出讚美之詞,他這個人,心中哪怕存著萬般愛意,也隻能從一個小反應,一個新的小本能中挖掘,或者藏在任何一個字眼中,得由人細細品來,才能發現裏麵夾了糖。


  不是特別甜。


  但是足夠多。


  …


  景行在朝廷中所受到的打壓,遠比葉濯林想象的要重的多。


  葉濯林其人,日子過的苦,連命都是從死人堆裏搶出來的,但他在朝事方麵的經曆幾乎是泡在蜜罐裏——有趙封這麽一個後台,朝廷上下有幾人敢與他作對?


  但景行不一樣。


  斬風閣閣主,位高權重,幾乎獨攬朝外之事的生殺大權,威名遠揚,且力量日益壯大,眼看就要一方獨大,怎能不遭人眼紅?

  這邊的皇帝不是傻子,他明麵上放開了不管,實際上就是利用其他大臣的妒忌心,使景行落了個“公敵”的位置,而對於彈劾,皇帝也從不表態,明擺著告訴所有人他的態度:你們怎麽弄是你們的事,我不想管,愛咋咋。


  暗裏的打壓和相互牽製才是最有心機的,蠢得人還在盤算怎麽扳倒對方,聰明人都已心知肚明,隔岸觀火的同時謀求自身利益最大化。


  這場賜藥,有許多人期待已久。


  景行將一身朝服穿出了麵見心上人的恣意,走入大殿的時候,皇帝楊煥還沒到場,殿中一片嘈雜,人人都為自己而據理力爭,造成了別人聲音大掩蓋了自己的聲音所以吼得更起勁的惡性循環。


  也就在這時,沸騰的水被逐漸加入冰塊,熱鬧的凡塵喧囂歸於寧靜。


  隨著景行出現在人們的視野裏,仿佛是集體商量好似的,嘈雜聲逐漸變小,直到徹底安靜,比皇帝到場還管用。景行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對著身旁的人輕輕一笑,身旁的大臣立馬一陣膽寒,不由自主往旁邊讓了幾步。


  這便是地位與權力的威懾,哪怕景行的外表再溫文爾雅,笑容再如沐春風,在身份的加持下,也會變得笑裏藏刀。


  有些人,隻是往那一站,什麽都不用做,就已經足夠讓大部分人一輩子仰望。


  若是葉濯林在場,那他就能察覺這樣的場麵絕不是第一次發生,因為楊煥來的時候,看見此奇異現象,居然沒有分毫不解,就好像這隻是再常見不過的流程。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各個世界上朝的模式其實大差不差,無非就是那麽點破事,隻不過最近斬風閣閣主即將被陛下親賜“長生不老丹”的事傳的可謂沸沸揚揚,這才算掀起點波瀾。


  大臣們心不在焉提了點無關緊要的事,終於生拉硬扯把話題一點點挪到了賜藥上。


  “陛下的長生不老丹即將練成,之後的史書上便會隻有陛下的豐功偉績,千秋萬載,亙古長存。”


  “吾皇萬歲!”


  “千秋萬世!”


  “……”


  景行默在一旁,沒有跟著喊,隻是輕笑,大臣們的注意力本就在他身上,見此,立馬有人道:“景閣主果真氣度不凡,連陛下即將長生此等祥瑞之事,也不曾分毫喜悅。”


  景行笑意不減,沒有否定更沒肯定,回道:“請教一下,你怎麽看到我沒喜悅的?”


  “……”


  說話的大臣沒想到他會這麽回複,一時愣了愣,竟沒想出回懟的話。


  “或者這僅僅是你所覺得的?”景行略微抬眸,目光掃過周圍,“亦或者……你認為他們也是這麽覺得的?”


  “……”


  “所以,有人這麽覺得麽?”


  繞到最後簡直像挖了個坑,開口噎景行的人直接無話可說,其他人生怕惹禍上身,更是低頭選擇不言。


  剛剛還一唱一和的大殿突然安靜如雞。


  還是楊煥出來當了個攪屎棍:“長生不老丹啊,朕這邊已經煉製好了,之前答應景愛卿朕會賞他一份,那朕是萬萬不能食言的,來人。”


  不多時,太監便匆匆忙忙拿了個金色的小盒子過來,楊煥接過盒子,打開後,盒子裏是一顆暗綠色的方形丹藥,大概有小拇指蓋那麽大。


  “愛卿,來。”楊煥伸手,將盒子握在掌中,太監接過盒子,走下來,遞到了景行麵前。


  戲的高潮來了。


  正如大臣們所料,景行沒動,也沒接。


  葉濯林隻關心景行本人,所以考慮到了“試藥”,而其他人眼中,景行代表了斬風閣閣主,代表了權力地位,而身處這種高位,本來就是容易造人忌憚的。


  尤其,“萬歲”這種東西,自古以來,隻屬於九五之尊。


  接下這份“萬歲”,那就是大逆不道,不接,就是違抗皇命。兩條路,都是荊棘,任君挑選。


  又過了片刻,楊煥大概有些不耐煩了:“愛卿猶豫什麽?難道是擔心朕下毒害你嗎?”


  “不敢。”景行神色未變,“隻是近日來,臣仔細思量過,壽與天齊這等事,隻有陛下才有資格擁有,臣這等普通人,自是不敢妄圖與天同肩,因此,雖萬般感激,但臣不敢,也不能接。”


  這是很漂亮的一番話。


  如果不是景行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分毫恭謙之意,就好像他的腰是真金做的,半點彎不得,那還真是忠臣訴衷腸的現場。


  所有人都聽出了拒絕之意,但這番拒絕的理由卻說的十分完美,完美得讓人找不到茬。楊煥頓了頓,臉色陰沉些許:“既然你不敢,那當日為何要應?”


  “當日,陛下出言賜藥,臣心中自是萬般喜悅,喜悅到一時糊塗,竟忘了本分。”景行依舊是那個不悲不喜的語氣,“臣回家後多有思量才發現不妥,當日一口答應,是臣疏忽了,臣有罪。”


  雖然景行這副模樣悠哉悠哉,除了刻意咬緊“臣”字,剩下絲毫不像醒悟到“有罪”,但他說的內容卻沒有分毫紕漏,簡直和真的一樣。


  哪怕楊煥本身就存了打壓的心,但也實在找不到讓他必須收下的理由了。


  “那好吧,朕不強迫。”楊煥收回小盒子,“可你貢獻黑土,是一大功,朕總得賞賜些什麽吧?”


  這就是“意思意思”了,一般大部分情況得到的回複都是“這是臣該做的萬萬不敢要賞賜”,然而景行像是故意要反其道而行之:“賞賜……臣真有一請求。”


  本以為景行還會拒絕的楊煥:“……”


  大臣們:“……臥槽。”


  這是什麽曠世奇臣?

  楊煥滿頭黑線,差點一口氣背過去,緩了一會,才幽幽道:“愛卿想要什麽?”


  “人,一個燒菜的廚子。”


  “……”


  真就是與眾不同。


  楊煥看起來很想掐自己人中:“愛卿要廚子做什麽?”


  “是這樣,臣家中有個後院,近些日子種了些東西,內人……不善下廚,所以想臨時要個廚子。”


  楊煥的關注點立馬偏了:“內人?你何時成的親?”


  大臣們也是麵麵相覷,顯然是對斬風閣閣主成親而自己全然不知這件事感到震驚。


  但也有極少數人對斬風閣招新那天發生的事有所耳聞,便小聲嘀咕:“那好像是個男的。”


  當然沒人敢說出來。


  景行本身就不在乎臉皮,在楊煥的追問下,扯起來更是肆無忌憚,葉濯林遠在家中,壓根不知道自己在朝中被扣上了許多“賢惠”“溫柔”“金屋藏嬌”的帽子。


  他隻知道,景行回來後,跟他說:“以後做菜這種事就不麻煩你了。”


  “為嘛?”


  “因為……咳,我去個茅廁。”


  直到生薑成熟,景行也沒把下半句話補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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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emmm其實作者蠻喜歡吃香菜的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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