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年哥快撐不住了
——回憶像個說書的人
——用充滿鄉音的口吻
——跳過水坑繞過小村
——等相遇的緣分……
她唱著，想象著她就在杜斯年的耳邊，呢喃輕唱——
——你用泥巴捏一座城
——說將來要娶我進門
——轉多少身過幾次門虛擲青春……
……
——我的心裏從此住了一個人
——曾經模樣小小的我們
——那年你搬小小的板凳
——為戲入迷我也一路跟……
……
——我在找那個故事裏的人
——你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小小的手牽小小的人
——守著小小的永恒……
……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甜膩了起來，杜斯年顫抖的呼吸漸漸的平穩下來。
那種蝕骨鑽心的疼痛好像也緩解了不少。
心口像是被人捧了一把火，一點點的熱了起來。
他依舊難受，但比起剛才的腦中轟鳴，萬箭穿心，現在的他，多了一層鎧甲。
那是，阿玖的歌聲。
……
“阿玖……”十一點，距離月上中天的時間越來越近，顧憐影終於出來，喊了阿玖一聲。
阿玖那時候站在桂花樹下，不知道唱了多少遍歌，每次唱完，杜斯年會讓再一遍，固執的很。
她嗓子都啞了，一口水都沒喝，但杜斯年的聲音虛弱喑啞，聽著便讓她心軟。
於是，她像是哄孩子似的，一遍一遍又一遍的唱，夜晚的涼風，撩起她的裙擺，桂花的花瓣落在了她的肩頭，她周身盈滿了桂花香，那是，杜斯年的香。
阿玖想，她是願意在這香味彌散裏，為他唱一夜歌的，隻要他想聽。
但是母親在喊她，她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她對母親伸手示意了下，母親轉身進屋了，阿玖才輕聲對杜斯年開口。
聲音中帶著誘哄：“……我待會兒再唱給你聽好不好？我媽媽在喊我，我……我今晚還有點事……”
杜斯年那邊頓了下，才道：“……再……一遍……用微信……”
阿玖眼眸輕顫，明白杜斯年的意思，微信語音，是可以循環播放的。
阿玖臉紅了，天哪，杜斯年喝醉酒了好粘人呀，讓人好想抱抱他，順順他的毛……
阿玖應了一聲，將電話掛斷了，然後又找到了微信界麵，尋到置頂的“D”，開始唱歌……
五分鍾後，阿玖上了樓，臉上的紅潤未退，嗓子很幹，她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原本她還擔心母親會問些什麽，比如，跟誰打電話，打了那麽久。
但是母親什麽話都沒說，隻道：“有一些注意事項，是先知剛才發來的，你看一下……”
阿玖看了一眼窗外，覺得月光黯淡了一些，打開窗子時，一陣涼風卷進來。
她關上窗子，說：“媽媽，如果今晚下雨了，月亮被遮住了，這個……還有用嗎？”
顧憐影皺起了眸子，沒說話。
阿玖明白了，鎖月羅盤，沒有月亮，鎖什麽呢？
狼人也許不會因為下雨而影響化狼，但是鎖月羅盤需要借助月光，沒有月光，是不行的。
阿玖說：“我看外麵天陰沉下來了……”
阿玖那一刻，心裏居然有那麽一絲放鬆……
她內心期盼著，可以下雨，現在，下雨吧……
顧憐影沉了口氣，說：“阿玖，你覺得你還有多少時間？”
阿玖睫毛輕顫了下。
“上次來吃飯的，那個叫杜斯年的男孩，你喜歡他吧？”
“……”
阿玖心口顫抖，說不出話。
“如果你找不到那個人，你跟杜斯年，永遠也沒有可能……阿玖，沒人想要去傷害別人……你放心，這個鎖月羅盤被先知改造過，也許會對那個狼人造成傷害，削弱攻擊力，但不至於經脈盡斷……如果你不信，你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問先知……”
阿玖眼眸垂下，過了會兒後，說：“……對不起。”
顧憐影卻沒有多說，隻道：“過來吧……內容不少，先知直接發了一個文件過來。”
內容的確不少，足足三頁紙。
好在阿玖記憶力好，看了一遍，基本也就記住了。
若非如此，顧憐影早就去叫阿玖上來了。
阿玖再次轉過頭看了一眼窗外……月，又明亮起來了。
……
月過中天時，是杜斯年最為痛苦的時候。
以前不吃這種藥時，那一刻，是他徹底化狼的時候。
身體的每一寸，都成為狼，不再有半點人類的影子。
現在有了抑製藥，而那藥帶來的疼痛，也是伴隨著月上中天的過程，一點點加劇的。
當抵達一個峰值，到第二天天亮，會一點點的減少。
郭陽見到無數次月圓之夜後的杜斯年，那個時候的他，基本就是昏迷和脫力的。
所以那一天，他基本是不會去學校的，會在樓上休息一整晚，一整個白天，除了喝點水，可能飯都吃不下。
但再休息一個晚上，第二天便會一切如常，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月月如此，循環往複。
眼看著就要到十二點了，郭陽那時候還差一步差不多就要吃雞了。
因為全員就剩下四個人，他和小六隻要幹掉另外兩個，他們就贏了。
沒想到就在這時，樓上突然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像是有什麽東西摔落在了地上。
郭陽心口一緊，連忙上樓，打開門的刹那，他呆住了，失神的喊了一聲：“年哥……”
頭頂的白熾燈被砸了，隻剩下壁燈還在亮著，杜斯年抓著那些碎片，滿手都是血，他的眼裏綠的沉黑，抬起頭看向郭陽時，郭陽嚇得的腿上一軟，整個跌坐在了地上……
他連滾帶爬的後退，砰的一聲關上門。
他幾乎是從樓上滾下來的……頭撞破了也顧不上。
他滿臉是淚，心髒狂跳，呼吸都快不像自己的。
他想嚎啕大哭，可他嗓子像是被人給掐住了……
的確，被掐住了，因為他不能引來鄰居圍觀，他不能嚎啕大哭……
不能讓人聽到……
他要忍住……要忍住……
他連滾帶爬的到了桌子前，絆到了一個椅子，整個趴在桌子上，肋骨都被撞的生疼。
可他顧不得許多，忙從電腦桌前拿起自己的手機打電話給張燚——
“燚哥……燚哥……”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好了……年哥……年哥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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