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棉花糖
色令智昏？
杜斯年覺得曲洋蛟是腦子抽了！
這樣的詞怎麽會跟他掛上勾，聽著就像個笑話！
郭陽回來了，累的氣喘籲籲，但好歹買回了杜斯年愛吃的李館的刀削麵。
郭陽還買了一些烤串回來，上次杜斯年給的一萬還剩下不少呢，他很大方的說這一頓他請。
杜斯年沒說話，隻低著頭吃飯，郭陽察覺到他的額頭有些汗濕，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外麵。
太陽落山了，月亮正在悄悄的浮現，那對杜斯年來說，是痛苦的開始。
郭陽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杜斯年，說：“那個，年哥，你還有什麽想吃的嗎？我再去給你買點兒……”
杜斯年放下筷子，一碗刀削麵吃完了，烤串吃了幾個，不打算繼續吃了、
他站起身，朝著樓上走：“不用，我飽了。”
郭陽看著杜斯年的背影，發現他的黑色襯衫被汗水浸濕了，剛才他跟杜斯年麵對著麵吃飯，杜斯年神色如常，他竟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年哥……”郭陽喊了一聲，嗓音都沙啞了。
他心疼杜斯年。
杜斯年沒有回頭，他單薄的身形在樓梯上投落一個淡淡的剪影，抬起手臂對郭陽揮了一下手，繼續上樓了。
郭陽聽見了樓上的關門聲，他的眼睛濕了下。
這一天，對於任何人都不會有什麽不同，但是這一天的這一刻，是杜斯年痛苦的開始。
……
阿玖回到家中，母親正好做好了飯，讓阿玖叫何奶奶一塊來吃飯。
何奶奶自從出院後，都是跟阿玖母女同桌吃飯，自從老板去世，兒女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她的日子就是孤單的。
但現在，讓她重新有了家的感覺。
飯後，阿玖陪著何奶奶說了會兒話，就上樓了。
母親正在窗前端坐，目光望著那徐徐升起的一輪圓月。
阿玖擰著眉，第一次覺得，月亮的光，竟也是那樣的刺眼。
“媽媽……”阿玖喊了一聲，聲音很輕。
顧憐影轉過頭，將手中的鎖月羅盤交給她：“今晚十二點，月亮抵達中天，那個時候，鎖月羅盤指出的方位也是最準的……阿玖，交給你了。”
阿玖擰著眉，猶豫片刻後，到底是走到了母親麵前，接過了那個羅盤。
她的手心有些濕意，她在緊張。
……
八點十分左右，郭陽上樓去看杜斯年，杜斯年那時候正蜷縮著身子窩在沙發上。
室內空調開到了最低的十六度，郭陽進去時，就覺得有點冷颼颼的。
但杜斯年渾身衣服幾乎濕透了，他顫抖著身子，眼睛半眯著，眼裏的綠光若隱若現。
郭陽的心口狠狠一抽，喊了一聲：“年哥……你，你還好嗎？”
杜斯年這個樣子，很明顯是已經服下了李莫遇給的藥。
郭陽沒經曆過那種疼，但他知道杜斯年是個很能忍的人，都到了這種地步，他依舊強撐著。
郭陽覺得，隻要不化狼，讓杜斯年直接去死，杜斯年都是願意的。
杜斯年額頭汗水下雨似得往外流，他將嘴裏的木棍吐出來，牙齒都在打著顫。
他看了一眼郭陽，那雙幽綠色的眸子讓郭陽身子狠狠的一顫……郭陽幾乎不敢動，呼吸都凝滯了。
“郭陽……”他聲音極其虛弱的喊了一聲，手指緊緊抓著手中的鎖鏈。
他的手腳現在都被鎖鏈和手銬銬著，以防他忍受不住那種痛苦，繼續化狼……
是，李莫遇說過，如果他忍受不住了，還是有化狼的風險。
所以李莫遇當時是不建議杜斯年吃這藥的……他研製這藥，也隻是讓杜斯年以備不時之需。
“去……”杜斯年聲音孱弱的繼續開口，郭陽也不怕了，連忙湊近，問他讓自己去幹什麽。
杜斯年幾乎是哈著氣，說出了自己想要什麽。
但郭陽卻以為自己聽錯了。
因為杜斯年說：去給我買……要蘋果口味的，還指明了某種牌子。
郭陽的印象中，杜斯年從來不愛吃甜的東西啊！
可是他沒聽錯，杜斯年說的就是讓他買……
他突然想起來，杜斯年之前還問自己要某種棒棒糖的鏈接呢，也許……也許年哥愛吃糖呢！
郭陽不敢耽擱，他知道他的年哥正在受苦，受苦的人，吃點兒甜，也許可以緩解心裏的苦……
哪怕隻是稍微緩解點兒……
二十分鍾後，郭陽回來了……買了整整五盒的，他打開盒子，塞了一個在杜斯年的嘴裏。
杜斯年的牙齒裏有紅色，那是血，郭陽的眼圈再次紅了。
但杜斯年吃了後，像是得到了某種撫慰，他閉上了眼睛，瞬間安靜了下來。
郭陽又塞了一個到他嘴裏，他吃了。
郭陽心裏又是心疼又是高興，心裏想，早知道年哥喜歡吃，他以前就該買點兒，將他的工資全部給年哥買，隻給年哥一個人吃。
對，隻給年哥吃，店長大人威脅都沒用！
“出去吧……”吃了那顆糖後，杜斯年很虛弱的說了一聲。
郭陽不放心：“年哥……我沒事的，我在樓上陪你會兒。”
以前每次趕上月圓之夜，杜斯年在樓上忍著痛苦一夜不睡，郭陽就在樓下，一邊玩遊戲，一邊聽著樓上的動靜。
基本也是一夜不睡。
張燚過來的次數很少，偶爾來一次，也不會上樓看杜斯年，基本坐會兒就走。
似乎就是來走個過場。
“出去……”杜斯年再次說，還痛苦的哼了一聲，郭陽忙又塞了一顆在他嘴裏。
杜斯年閉上了眼睛，手指緊緊的蜷縮著，將臉埋在了沙發上。
這是一種拒絕，他讓郭陽走。
郭陽流著眼淚下樓了，到了電腦前，看到有消息提示。
是小六，小六知道今晚郭陽要守著杜斯年，準備陪他開一夜黑。
但郭陽興致缺缺，一邊哭，一邊回小六：“我好難過。”
小六還沒回複，郭陽又說：“我現在想去找個人。”
小六震驚了，發來一大串的問好，然後忙問：“你要找誰？你不看著年哥了？陽陽你要幹嘛？你回話啊，陽陽……”
然而郭陽沒有再回話，他拿出手機，翻出微信，尋到了阿玖的微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