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全息影像
在青華山的山穀深處,斯夜站在一棵巨大的榕樹的枝丫間,早已看見了可樂和眾魔族軍團的到來。
他已和惟虛等商議好,這一次如何作戰,盡全力殲滅魔族的有生力量。
雖然斯夜對可樂的印象極好,那也隻是說,盡量不傷到可樂而已。
其實斯夜對吳歌、言晏、李黑和紅花鬼母等,相交千年,有過無數協作與交情。隻是奈何人魔不兩立,他既已回了青華山,就站在了對立麵。
但,此時卻聽見可樂專門喊他的名字。
這是鬧的哪一出?
而且還要叫他看電影?
斯夜知道“電影”是什麽。上次可樂拍攝那麽多陽光下的視頻,播放給他看時,就說這像是在看“電影”。那今夜,可樂還要給他看什麽陽光麽?
在人魔對峙之下看電影,那也實在出奇了。
斯夜沒有回答。
也知道朱八界也有夜魔法,可以控製一部分死屍。但那不是最重要的,一切按計劃行事。
可樂喊了一次,沒有得到答複,不過她也不強求。而是也按照先前計劃好的,開始布置起來。
有四組魔煙人,在空中分四個角度站好,手中像是持著個什麽東西。
可樂同時仍然向青華山眾人喊話:
“這一部視頻電影,也是放給你們看的。你們看了之後,就會明白這一千多年來的一個大陰謀。這絕對是你們很想知道的。我可以保證,你們看過之後,就不會於跟我們魔族打起來。你們會知道,真正的魔鬼是誰。”
惟虛忽然有一種預感,可樂這“電影”絕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對他非常不利。
他立即打斷道:“李可樂,你原本隻是個普通人族,卻不料最終入了魔。你不過去了兩次魔界,就成了魔尊,這是魔族人給你施的魔鬼之法。你若是還有人的良心的話,立即回到人族這邊來。別在青華山上搞鬼。我青華門創派幾千年,從來屹立不倒。你想單憑一部什麽電……鷹就能說明什麽麽?”
可樂任他吼完,又繼續道:“你們想不想知道真正的黑衣人是誰?”
青華門中眾人旋即起了一陣騷動。
黑衣人,可是最詭異最不可捉摸的一群魔鬼。他們在人界燒殺搶掠,無所不用其極,簡直慘絕人寰。青華門的弟子除了日常捉妖之外,就是對抗魔族,而他們一直相信黑衣人就是魔界的上任魔尊吳歌,以及其所率的魔煙人。
而此時新魔尊竟然說要爆料黑衣人是誰,想自掘墳墓?
惟虛又大聲道:“世人皆知,魔族就是黑衣人,沒有人會懷疑。”
可樂道:“但你們從來沒有證據證明黑衣人來自魔族。你們青華門弟子可以自由出入人界,而黑衣人一直在人界作惡,為何你們青華門從來沒抓到任何一個黑衣人?”
這次,王老吉和費華多、郭淺等,再一次對視了一眼。
可樂說得未嚐沒有道理。青華門確實從來沒抓住任何一個黑衣人,以便確認他是不是魔族。要知道魔煙人中厲害角色,除了言晏之外,也不過最多等同於高階修行士的武力值。以郭淺和鬆下道人之類的修為,不可能抓不到一個魔煙人。
惟虛卻指著前方那四組呈四個方位站立的魔煙人,叫道:
“他們定是要施什麽魔法。我們以前從沒見過這種魔法,焉知不是魔界新出的玩意兒?青華門眾弟子聽令,馬上暫殺魔界妖人,絕不能讓他們將這新陣法施出來。不然,到時會死多少弟子都說不定。”
可樂也有些急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仍然拿著擴音器,道:
“我以魔尊之名保證,在這部視頻電影放完之前,絕不讓魔族先出手傷害你們。我惟有懇求你們,先看看上次人界大鎮裏那麽多百姓是怎麽死的。他們確實是被黑衣人所殺,但那些黑衣人到底是誰,難道你們不想知道嗎?”
王老吉按年齡來說,比掌門還大,他是師兄,而且確實看出魔族軍隊並沒有要行動的跡象。就連地麵的黑蛇和空中的蝙蝠,一動不動,仿如靜止了一般。
天空中的蝙蝠還往旁邊飛開了好一段距離,就是為了給中間讓出空位,以便四組魔煙人播放視頻。
王老吉便道:“掌門,既然可樂……魔尊說隻是先放一部什麽可以看的……,那不如讓她先放了再說,我青華門,確實極想知道黑衣人的內情。要打魔族,也不急在這一時。”
惟虛側首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就跟那朱八界一樣,竟可以破我結界,魔族若有新的魔陣出來,更加難以抵抗,為何不先出手殺他們?”
可樂已經等不及了,她自個兒操作,從四組魔煙人手中的投影儀中,投出不同角度的相同視頻,四束光打到中間匯合。
這突然出現的光束,讓青華山一弟子確實嚇了一跳,要出劍攻過來,被言晏率人在前方全部攔住。
從四個方位投射視頻,投出來的是一片全息影像。
不需要幕布,直接在空中呈現了情景。
——跟可樂先前在魔都播放的視頻一樣,正是此次人界大鎮的百姓被黑衣人屠殺的場景。
而且空中還有魔煙人拿著的音箱,在影像出來時,聲音也同步開啟。
於是青華門弟子也開始看這見黑衣人殺人的一幕,一個個看得倒抽涼氣。那心情極度憤恨,目眥欲裂。
可樂戴著夜視儀,遠遠地看著對麵的蔡徐風。他也是幼時被黑衣人殺了父母和村人,後來被王老吉帶上青華山收為弟子的。那些全息影像裏的樣子,跟他從小到大的噩夢完全一樣,連百姓倉惶逃跑時恐懼的叫聲,被殺時的慘呼聲,都是一樣的。
他不隻眼珠像要突出來,捏成一團的指骨全部發白,也欲突出皮肉。
視頻一直往後播去,直到停在一個人的斜上方。那人在殺死一家老小時,停住,似乎感覺到上空有異常,便抬起頭來。
他臉上的黑巾骨落,露出了惟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