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撤退
惟虛忽然說出的這句話，……其實也並沒有讓門下弟子有多吃驚。因為所有的人族修行士都被那突如其來的看不見的美味零食給震住了。
他們不管是幾百歲或上千歲的年紀，都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詭異之事。人一旦處於驚疑之中，就會有不一樣的反應；尤其是如此多的人，都麵臨同一個驚疑，那就更是如此了。
可樂並沒有選擇殺掉惟虛。
以她此時的境界，要殺惟虛易如反掌。——時至今日，可樂在異界也沒有學會任何人族、妖族或魔族的攻擊術法，甚至連基本的格鬥都不會。但借助一些可以隨意獲取的現代物品和變異空間，她以凡人之身，能做到異界最高修行士都無法做到的事。
但是真正跟惟虛有仇的是其他人，不是可樂本人，所以她此次沒有殺他。需得等到以後，讓那些真正有仇的人跟他做一個了斷。
既然惟虛下令撤退，可樂便沒再站在他旁邊，而是回到了朱八界旁邊。
當然她還是位於二維全黑空間以內，肉身還未蘇醒，她不能與其合而為一。
……
……
對麵的蔡徐風聽見師門撤退的命令，一時之間竟不願走。他又朝身周看了一遍，總認為可樂就在附近，隻是沒再喂可樂給他喝。心中有些惆悵，喃喃道：
“可樂……”
可樂能看見他，隻是不會再到他旁邊做什麽。她還是視他為友，隻是今晚情形特殊，不是互相打鬧的時機。
青華山的人禦著淡藍色的光芒，從夜空裏紛紛撤走，就像一片燈光忽然消失。就連斯夜都駕著死鳥王離開了。
夜空裏一片安靜，一百多個魔煙人立在半空，什麽都沒說。他們平時本來都幾乎不說話。
鎮子裏死去的百姓還是擺在那裏，隻是有一部分被鳥王先前噴出的火給燒掉了。本來八界會夜魔法，也就能召喚起這些死屍，但他不像斯夜，完全沒有再建一個死屍軍團的想法，便什麽都沒做。
寶石闊落摸了一下胸脯，這些寶石裏裝著鳥王的鳥丹，他需要用此救回兄長。但冰水寒在青華山上，經了今晚一鬧，與青華門簡直交惡，寶石闊落一時之間也不能跟著上青華山去。
他轉眼看著八界懷裏的可樂。
不管怎麽說，一切等可樂醒來再說吧？
寶石闊落、沈浪和沈心以前經曆過一次可樂的“死而複生”，那隻是一個往事而已，並不表示可樂就一定會再次醒來。但適才那麽多人族和朱八界都吃到了可樂給出的零食，很明顯她還活著，與上次還很不一樣。
隻是可樂一直不能說話。
幾人圍在八界身側，都看著熟睡中的可樂。
此時本是夜裏，但異界的妖魔沒有視力好壞之分，在任何光照條件下，他們看東西都是一樣的。
朱八界很肯定地道：“我媽媽一定會醒過來的，她剛才喂我吃了烤雞翅，她沒死，她絕對不會死。”
話說得就像一個害怕失去母親的孩子。
雪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可樂一定會醒，大家都不要擔心。”
接下來，大家又互相看著，想問的都一樣：去哪裏？
可樂既然暈著，首先得保證她的安全。
沈心一直處於魚甜甜留給他的泡泡裏，道：“此時既已到了人界，我也有一些事需要去京城。隻是在可樂醒之前是不會去的……”
他想了想，忽地想起一個地方來，又道：“有一個地方，雖然處於人界之中，卻是其他任何人族修行士去不了。但我和可樂卻去過一次，不如我帶大家先去那裏？”
這幾人，再加上壁虎妖，是妖魔本性，根本就不在意在外逗留。沈心既然如此信誓旦旦地說，就沒有不相信的道理。
大家齊齊點頭。
……
……
沈心帶著眾人去的地方，是褐血淵。
褐血淵離東境不遠不近，修行士和妖魔的腳程極快，趁著夜色，在天亮之前就趕到了目的地。
此時天都還沒亮，降落至那個山穀之中。麵對前方長著七彩樹木的山林，沈心站在最前麵，伸出手臂，閉上雙眼，做了一個圓形太極手勢。——異界沒有道教，隻是動作跟道教太極一樣而已。
一番操作之後，沈心朝山體伸手一指，叫一聲：
“開。”
山中便開出了一扇門洞來。
沈心知道裏麵是何情形，便領著八界、沈浪和雪碧等人走了進去，白色壁虎妖也跟著走進來，而那一百多的魔煙人，也都跟著進了來。
——永恒之主是一個不分是非善惡的神，對於人或魔的接納性完全一樣。
那山洞口便霎地又合上了。從外麵看來，仍然是一個沒有任何痕跡的山壁，上麵甚至還長著一些天然的蕨類植物，從上方垂下一些藤蔓遮擋。
跟以前一樣，沈心等人進入褐血淵之後，經一條沿山壁開鑿的路，經過滿是深褐色可樂的深潭，到了裏麵的一處環形山體之內。
而水潭的中央，還有一座長滿奇花異草的小島。
朱八界是第一次進來，不由問道：“這裏麵沒有什麽奇怪的人或者妖怪吧？”
沈心知道此地是召喚永恒之主之地，但今日並不會召喚她，隻是在人界找的一處任何其他修行士都進不來的地方，以便等著可樂蘇醒。
其實沈心並不確定現在的人族皇帝沈識能不能用相同的咒語和手勢進入褐血淵。
上次邊檢站壞掉之後，沈心和沈識一同來褐血淵，沈識無法開啟山體，而沈心可以。——但這也隻是那一次的結論，不表示沈識永遠都無法開啟褐血淵。
因山中地方很大，一百多魔煙人留在環形山體，沈心和八界等人則飛向水潭中央的那座小島。
這島上本就修有一座亭樓，用來召喚永恒之主的。沈心在祭祀台上行禮，向永恒之主說明了此次進入褐血淵的原由，並請她允肯。這簡直是先斬後奏，都已經死皮賴臉地進來了，再禱問，那神要是不允許，難道還要將他們再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