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還未結束
鳥王的雙眼睜開後，已不複是以前的赤金色瞳孔，整雙眼睛都變成了如冰淩一般的幽藍之色。
其他所有人，甚至包括惟虛，都被此嚇了一跳。
它既已變成了斯夜控製的死屍軍團中的一員，也就會完全聽斯夜的話。——除了此處還有一個也會夜魔法的朱八界，不過八界對於掌控一隻龐大的鳥完全沒有興趣。
斯夜站在死鳥王背上，意念一動，死鳥王便展開翅膀飛了起來。它雖已死去，動作卻比活著時的力道更大，半空中的魔煙人和人族修行士被掃得紛紛退避。——倒不是完全怕鳥王，隻不過初見一個巨大的東西忽然死去，又忽然活過來，終歸暫時有些驚奇。
死鳥王隻是飛起來停在半空，並沒有遠去，斯夜仍舊站在它背上，靜靜地看著麵前這一切。
斯夜因為長期呆在夜色裏，變得越來越跟黑暗一樣沉靜。但他此生最恨的就是黑衣人，千年之前，他的父母兄弟和村人，全都被黑衣人所殺。自己僥幸活了下來，小小的他在夜裏遇到了一個仙子一般的人物，傳給他夜魔法，可以在夜晚來去自如，召喚死屍，喚起迷霧。再後來他臥底魔界，又在千年後回歸正道。
他心裏從沒忘記黑衣人的慘酷，今日又再見到比以前更加嚴重的屠戮，卻是可樂和一群魔煙人幹的。
——可是，他並不太相信……可樂會跟著魔煙人一起殺人。
這是他暫時按下仇恨的最主要的原因。
……
……
鳥王的死並不是此次事件的結束，隻不過她從屬於大鳥族變成了屬於斯夜的死屍軍團罷了。
眾人族修行士仍然認為魔族和幾個妖是殺死鎮民的凶手，也就是黑衣人，那麽就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
朱八界抱著可樂，可樂仍然沒有醒過來。而蔡徐風和郭其其則想將可樂從他手中搶回去。
寶石闊落得到了鳥丹，他的本意絕不想與青華門為敵，便向對麵的惟虛道：
“惟虛掌門，鳥王的內丹我已拿到，我也會與你一起去青華山，將我兄長接回冰雪幻境去。此次鎮民被殺，我可以保證不是我們這幾人和魔族魔煙人所為。不知你是信也不信？”
惟虛隻淡淡地看著他，沒有特別憤怒之情，卻也不鬆口，道：
“已經有未死的鎮民指認，就是你們殺了這些無辜百姓，人證物證俱在，在此當口，就算我不相信也無法了。黑衣人千餘年來肆意殺害手無寸鐵的老百姓，真不知魔族抱的是何居心？你們與魔族勾結，犯下了如此大錯，難道僅憑你一句話，就要饒了你們嗎？”
這段話說得其他許多人族修行士頻頻點頭，找出黑衣人為民除害，一直是修行士的其中一項宗旨。
今日好不容易將他們逮個正著，怎會輕易放棄？
而且對方陣營裏還有一個連親父人皇都能弑殺的前三皇子沈心，還有狼妖和狐妖，都不是什麽好人。
朱八界的脾氣最為暴躁，叫道：“跟他們囉嗦那麽多幹嘛？打就完了。”
他雖一手抱著可樂，另一隻手握幾丈長的劍，使起來仍舊相當靈便。
惟虛見了，朝眾人族修行士無聲無息使了一個手勢，雙方又打鬥起來。
此次斯夜並沒有帶上死屍軍團，隻要他願意，可以現在就施展出夜魔法，將鎮子裏所有已死的鎮民喚醒，成為新的死屍軍團成員。
……
……
可樂和上次穿越時的暈倒又不一樣，此次她雖未睜開眼睛，卻並不入於回到現世的狀態，而是就在這裏。
而且，她的意識都是清醒的。
沒有睜眼，隻不過是肉身沒有睜眼，實際上，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正將鎮子上的空中戰場看得一清二楚。
——她仍然處於一個全黑的空間裏，在這個空間裏什麽都沒有，隻有她這個人能被看見，旁邊還有係統使者耶嘍表情包。
雖然處於全黑的空間，可樂卻又能看清外麵的情況。她頗有些焦急，道：
“這怎麽辦呢？他們又要繼續打下去，這些魔煙人能不能抵抗都很難說，就連雪碧也很危險。”
雪碧雖有沈浪幫著，與琳琅聖女對敵。但琳琅聖女那邊當然不隻她一個人，而是幾乎有一群修行士。
今晚來的修行士實在太多，數量上是妖魔一方的好幾倍，可以算得上是將鎮子上方圍得水泄不通。雪碧並不擅武力，隻要沈浪看不好，她也可能被傷到。
雖然她還剩下八條命，但可樂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
耶嘍卻攤了一下一雙卡通手，道：“愛莫能助。”
它已經習慣了世間的一切紛爭，而且這些紛爭都影響不到它，就仿佛是現世中，在一個很安全很溫暖的房間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裏上演的最危險的電視劇情節，甚至就算是最可怕的恐怖片，於他都沒有絲毫損傷。
耶嘍一直抱著的就是這種心態。
它不但這樣想，而且還把自己的這個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它還是補充了一句：“我在外麵的世界裏沒有肉身，所以他們不管用什麽樣的刀劍或靈力，都無法傷到我。可你就不一樣了，你的肉身被那個叫朱八界的人抱著，如果有人傷到你的肉身，比如把你的喉嚨割到，傷到了大動脈，你也會流血而死。”
可樂關心的根本不是自己會不會血盡而亡，她隻是很擔心雪碧等。
她在這個全黑的空間裏走過來走過去。——其實這種走隻是一個單純的動作，在空間裏都沒有了意義，因為她所處的也並不是一個空間。這裏麵沒有上下左右等方位，也沒有過去未來的時間。
可樂關鍵地念叨著：“我怎麽辦啊？我能做些什麽？我一直閉著眼睛，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不是，等等，你剛才說什麽？說我們就像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外麵發生的都是電視裏發生的，對我們沒有一點影響？”
小耶嘍點了點頭：“可以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