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褐血淵
最易出現破洞的地方，就是臨近魔界的南邊。
魔族人經常通過這些破口進入人族境域，從人族收羅去世之人的魂魄，帶到魔界，訓練成亡靈軍團。
不過有時候也免不了會直接殺人，比如蔡徐風的爹娘就是被魔族人殺死的。
沈心擔憂還有其他妖魔進入人界，正要將此事告知他父皇，沈清秋卻似也知道了此事，比他早一步來通知他：
“心兒，朕早已知道，神鏡既然破裂，必定會有妖魔趁虛而入。朕會親自去一趟北部邊境，至於你，仍然哪裏都不要去，守在李可樂身邊，她有任何異動，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朕。”
沈清秋是通過類似於傳音入密的功法，在遙遠的地方說出的話，而隻有他想要對方聽見的人才能聽到。
沈心卻覺得十分奇怪，可樂有任何異動是什麽意思？
她都已經死了，還會有異動？
……
……
不久，天空中便有一道快速移動的白雲似的東西，向這北方密林飛奔而來。
及至近了，才看清是一駕馬車，和前後一隊護衛的隨從。
那馬車車身通體如白玉一般，就連輪子都像是白玉做的，隻是輪轂中間隱隱有深色骨架映出。
而拉車的，和護衛乘坐的都是白馬，全身無一根雜毛，氣宇軒昂，就連吐出的氣都滿是神氣。這些馬肩後生出一對巨大的翅膀。
在天上騰空而行時，巨翅展開。直到如白色長虹一般落下地後，才收起翅膀，神氣地站在那裏。
從馬車裏下來一個人。
——正是沈心的父親，人族皇帝沈清秋。隻不過他此時穿的當然不是上朝的冕服，而是一身青衣，不胖不瘦，身材保持得很好，一點都不像電視劇裏演的那種夥食太好的皇帝。
沈心已然出來見過自家爹爹。
沈浪是皇帝的外甥，也出來見過皇帝舅父。
而蔡徐風和郭其其是人族，尤其是蔡徐風，小時候本就是人族的普通子民，是以都出來見了皇帝。
不過這皇帝倒是很隨和的，一點架子都沒有。可雖然沒有架子，站在那裏又極有威嚴。
隻有泥巴闊落，誰都能看出他是妖，不屬於人族，便在上麵守著可樂。
沈清秋抬眼看著半空中橫躺著的女孩，和旁邊一個泥人。
——就算他是皇帝，也被這狀況給震了一下。隻是他們這種人不習慣表露情緒，誰都沒看出來而已。
看了一陣，沈清秋的臉色更深沉了，道：
“我上去，見見……那位姑娘。”
他並沒有說，將那位姑娘帶下來讓我見見。就算可樂已死，死者為大，但也不至於讓一個皇帝屈尊上去見她。
沈心沒敢多說，因為自從遇見李可樂後，便是一件又一件的怪事。
他親自引領著自家爹爹，“摸索著”走進了別墅的大門，“摸索”著上了二樓，再“摸索”著到了可樂所睡的臥室。
——現代的物品，異界之人能觸摸到，但卻並不能隔空感覺。
所以他們在一個透明的房屋裏七繞八拐，走起來很奇怪。
到了可樂床前，沈清秋第一次看到可樂的臉。
他什麽都沒說，也沒動，就那樣站了好一會兒。他甚至都沒注意旁邊那個全身是泥土構成的冰族王子。
沈心不得不出聲問道：“父皇，您看，這位李可樂……”
“可樂姑娘。”
沈清秋忽然出聲糾正兒子。
沈心便改了口：“您看這位可樂姑娘，她到底是……”
沈清秋忽然又打斷他：“我此時也不確定她是誰。隻是，她有些像我以前遇到的一位……故人。”
人族皇帝現在說的話，全是用的“我”字，而不是平素慣用的“朕”字。
沈浪都忍不住出了聲：“故人？”
沈清秋又搖頭：“不確定。不確定。”
連說兩個不確定，房間裏又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陣兒，又道：“你們知道人界邊關的神鏡是怎麽來的嗎？”
沒人回答，表示這些晚輩們都不知道。
“那是永恒之主梳妝時用的一麵鏡子。為了避免妖魔隨意出入人界，傷及無辜，便賜給我們這麵神鏡，用來鑒別妖魔。同時，對於心懷不軌的妖魔，甚至是人，它還可以出手阻止。”
“但這位可樂姑娘，一照神鏡，神鏡竟然破碎。這說明神鏡並不是沒照出她的原形，而是，就連神鏡都不敢說她是誰，或已被她嚇到。”
其他人聽得越來越玄乎。
蔡徐風、郭其其和沈浪等，跟可樂相處這麽久，可樂有多隨和可愛，他們太了解了。何至於可怕到將神鏡都震碎了？
看了一陣，沈清秋便又下樓去了。這次隻有自家兒子沈心跟著，沈清秋忽然低歎了一聲，道：
“這位可樂姑娘出現後，奇事實在太多，我可樂需要去一個地方，親自詢問。”
沈心問道：“父皇要去什麽地方？”
默了一陣，沈清秋才吐出三個字：
“褐血淵。”
沈心心裏也震了一下。
褐血淵！這三個字可能普通的人族，甚至外族都不知道，但人族皇族還是聽說過的。
但也相當於禁地。
任何人都不準隨便去到那裏。
據說，那是一片不見天日的深淵。整個深淵裏的水，都是從人的身體裏流出已久的褐色的血液一般，散發出濃鬱的味道。
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用多少人的血，才能匯聚成那麽大一片深淵。
是以就算人族皇子，也寧願終生不要去哪種地方。
沈心又問：“父皇，為何您此時要去褐血淵？”
沈清秋兩眼望著蔚藍的天幕，道：
“因為隻有在那裏，才能見到永恒之主。”
沈心很是不解，又問：“為何此時您想要見永恒之主？難道他跟神鏡破碎和可樂姑娘的死有關？”
沈清秋喟然道：“現下也說不準，所以我才要親自去褐血淵一趟。心兒，你仍然守著李可樂。至於沈浪和冰族王子他們……，總之你絕不能讓可樂姑娘的屍身被他們帶走。”
沈心點頭道：“好的，父皇。兒臣一定守好可樂姑娘。”
沈清秋點了點頭，便又上了白玉馬車，眾飛馬和護衛便又往天空中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