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再訪閑人巷
當初為了保留師父所剩無幾的麵子,公孫知的事情她並未細說,所以沈棠也就不知道自己的陳年老賬已經被小徒弟默默地還清了。
“啊哈哈,竟還有這事!也怪為師事務繁忙,都忘得差不多了。”沈棠幹笑著解釋道。
傅瀲瀲腹誹:我看,您是選擇性忘記了才對。
沈棠壓力山大地頂著小徒弟譴責的目光,強行轉移話題:“不過你既然都已經結識了偃甲門公孫氏,除了帝流漿之外,你不妨去他那裏淘一些別的寶貝過來。他偃甲門雖然勢危,可他守著宗門的寶庫不肯變賣任何珍惜材料。公孫知頑固的很,讓寶物蒙塵總歸是他的罪過。所以你聽我的去找他,準沒錯。”
“徒兒原本便有此意,然公孫前輩他原本就不願意出售手裏的寶貝,徒兒又如何能讓他打開先例呢。”她手中雖然準備了一張新奇圖紙作為交易,卻並沒有太大的底氣。
沈棠真君露出了不符合他仙風道骨外表的奸詐表情,毫不猶豫地說:“這事好辦。”
他對著傅瀲瀲招招手,傅瀲瀲乖乖的走到他跟前。
一大一小兩人鬼鬼祟祟的耳語起來。
丹青子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翻出自己的躺椅就躺了上去,闔著眼睛開始假寐。
小輩的事,還是讓小輩們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吧,他老人家年紀大了需要多休養休養。
不過這丹青小境冷清久了,偶爾這樣熱鬧熱鬧,也挺不錯。
……
兩個月後,傅瀲瀲又下山了。
與前兩次不同的是,這次下山,她隻有孤身一人。
不過此時的她已經穩定在了築基期的境界,沈棠這些日子考教過她的修為與心境,對這個小徒弟的天賦感到十分的滿意。於是解了她的禁足令,從此以後傅瀲瀲就可以自由地出入摘星崖了。
按道理說,這個時候應當是她留在聞心樓學習築基期術法的時間,可她一刻都坐不住,境界剛一穩定,就迫不及待的竄出了門。
想到雲樓還躺在丹青小境冷冰冰的地上,她怎麽還能靜下心來隻顧自己修煉呢?
傅瀲瀲掏出自己的那支沒怎麽祭煉過的普通靈毫丟到空中,靈毫被施了術法瞬間變大,長到了半丈大小。傅瀲瀲跳了上去,歪歪扭扭地飛上了天。
她第一次進行長距離的禦器飛行,如果修仙界也有交管局的話,她大概已經要收到超速罰單了——超慢速。
這支筆沒什麽靈性,禦駛起來頗為費勁,若是使用山海懸星傘可能會好一些。
不過她腦袋裏想象了一下自己將這把集全門派心血的法寶,踩在腳下的畫麵……若是讓師兄們看見了,她大概沒什麽好果子吃……
傅瀲瀲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這個想法摒棄了。
以她的速度,要飛到雲羨城怎麽說也得要兩三日的光景,想起之前乘坐的赤影駒那一騎絕塵的速度,傅瀲瀲眼中又湧起向往。
可當時傅雲樓還說她沒出息。
“唉,雲樓……”
……
趕路花了傅瀲瀲三日時間,也曾在三個不同的城鎮停下修整。
其間她接觸到了許多外界的事情,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
在修士之間議論熱度最高的,依舊是剝皮妖和靡顏教,以及莫名其妙的修士發狂事件。
倒是之前她和藏修在賢蘭村所見所聞,魔教中人拿凡人試毒,做人體實驗的事情,沒有半點的走漏風聲。
藏修當然不可能把此事隱瞞他的師門,那麽應該是被仙盟上層的人將消息壓下了。
正道大佬們在想些什麽,傅瀲瀲自然不得為知,但他們應當有自己的考量和打算,這也不是她一個小小築基期修士能夠插手的。
她隻要能夠保護好臨溪鎮,就足夠了。
傅瀲瀲一路上也在消化著這一年來自己經曆的種種。包括臨溪鎮除妖,撫江城異變,以及賢蘭村的怪事。
明明它們之間看似毫無關聯,可是不知為何,傅瀲瀲心中總覺得這三件事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聯係。
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靡顏教。
但凡踏上道途,冥冥之中都會與天道有千絲萬縷的感應,傅瀲瀲隱隱感覺到,她以後與靡顏教打交道的地方還多得很。
在那之前,她得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
……
再次來到雲羨城,外城依舊很熱鬧,凡人們對修仙界的滿城風雨一無所知,照常過著她們雖然平淡卻無比滿足的生活。
沒了傅雲樓陪在身邊,傅瀲瀲也失去了獨自品嚐美食的興趣,她沒有在外城過多停留,直奔雲羨城內城而去。
內城的改變卻是顯而易見的。
她第一次到訪時那個坐在門口,渾身懶洋洋的灰衣修士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整個小隊的仙盟執法者,他們在門口布置了陣法嚴陣以待,兢兢業業地記錄下每一位進出城門的修士的信息。
傅瀲瀲一眼就看出了那陣法出自自家師兄的手筆,心裏湧起自豪的同時也為大師兄打抱不平。
運用這麽廣泛,仙盟應該多付點錢的!
她老老實實地在城門口接受了檢測後,進到了城內。
城裏往來的修士似乎比之前看起來更加冷漠了,靡顏教的剝皮妖四處作祟,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對麵談笑風生一臉友善的人下一刻會不會打起自己皮囊的注意。
想起上次在萬獸齋遇到的友善雙胞胎,她刻意前去靈獸巷探望了一番,結果卻被告知對方已經離開雲羨城回南羅州去了。
“您就是傅小姐吧?小少爺讓我把這張地圖留給您,上麵標記了獸王寨的詳細位置,您若是方便,隨時都可以前去做客。”
萬獸齋看店的老仆對她客客氣氣,萬分的恭敬。一時之間讓傅瀲瀲分不清這份恭敬究竟來源於白家雙子的友善,還是由於她身上流淌著的血統。
謝過老者,她將這份地圖揣在懷裏,朝著閑人巷而去。
外頭鬧得風風雨雨,對閑人巷倒是沒有太大的影響。
也對,這裏本來就沒什麽生意嘛!
“公孫前輩,我又來了。”傅瀲瀲推開偃甲店的大門,沒有看見公孫知,卻瞧見了一個滿臉不高興的青年。
“你是?”青年掀起眼皮看著她,“可是與祖父有約?我們店裏不接受沒有約定的買賣。”
傅瀲瀲連忙解釋道:“我與公孫前輩正是有約,如今前來履行約定的。”
她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張圖紙來,踮起腳放在櫃台上。
“祖父暫時離開一會兒,我是他的嫡孫,有事你與我說便可。”青年瞥了那圖紙一眼,本來興趣缺缺的神色瞬間褪去。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