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問溫斐楠她最為後悔的事情是什麽,那麽去海南度蜜月,在那裏她失去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以至於很多年她都不願意去回憶,也不願意去海南了。
有人說遠離曾經帶來痛苦的地方就會慢慢的遺忘,實際的情況是,有過的裂痕,後期怎麽努力也還是存在,橫在內心深處的一塊疤,不在疼痛,卻時時刻刻的提醒著你,曾經經曆過什麽,又失去過什麽。
夜晚的海邊有海浪的聲音,還有各種組織起來的活動,開始的時候溫斐楠也跟著一起玩,很是開懷,或者是看著跟在自己身邊的人就讓她感覺到幸福。
那一天,她看著圍坐在一起的年輕人,心血來潮的拉著方惟一到了一個光線比較暗的地方,方惟一被她牽著有點好奇“怎麽了?”
溫斐楠神秘兮兮的拉著他,一直走卻不說去哪裏,方惟一縱容的看著拉著自己的人,;兩個人來到了一個很是僻靜的地方,周圍有幾塊很大的石頭。
“你在這裏等我一下。”說完溫斐楠就跑開了,過了一會之後拿著一串東西過來了,溫斐楠笑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這裏有一個傳說,晚上的時候拉著自己愛的人,然後帶著這樣的一串掛件,掛在那幾塊石頭上就可以和自己愛的人一輩子都不會分開。”
或者處在戀愛甜蜜中的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和自己愛的那個人一輩子在一起,一輩子有多少,不知道,但是就是想永遠的在一起,在自己還活著的時候,還愛著的時候,甚至是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也可以有那個人陪伴著或者被陪伴著。
方惟一不相信這樣事情,美麗的神話,或者那些淒美的愛情,都是這些景點的噱頭或者賣點,而且他是一個唯物主義者,但是這不能阻止他縱容自己愛的人。
兩個人拿著掛件走到了石頭那裏,在月光下掛了上去,交換了一個甜膩的吻,溫斐楠感覺整個人都要飄起了。
方惟一看著跑遠的人,微微搖著頭跟上,眼睛一掃發現了不對勁,在溫斐楠不遠的地方有兩個男人正在靠近,方惟一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實在是那幾個人看著溫斐楠的眼光不對勁,而那幾個人他也感覺有點眼熟。
“斐楠。”方惟一大叫著想著溫斐楠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暗暗的怨自己怎麽沒有跟上去,此時什麽都不知道的溫斐楠聽到方惟一的喊叫笑著回過頭“怎麽了?”一看之下才感覺剛剛自己沒有聽錯,方惟一的聲音裏帶著顫抖。
“快跑。”方惟一大喊著跑過去,那邊的兩個人也反應過來了,也跑向溫斐楠,不知情的溫斐楠也隨著方惟一的視線看去,這個時間點來到這邊的人本來就比較少,距離人群很遠,或者那兩個人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跟著來的。
之後的記憶就變得混亂,溫斐楠看著方惟一和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方惟一大聲的讓自己跑的聲音,還有不斷充斥在耳邊的海浪聲,那一刻的溫斐楠腦海裏一片混亂。
吼叫聲,嘶喊聲,還有打在身體上的悶聲,都讓溫斐楠不知所措,等到有人聽到聲音過來的時候,那兩個人已經跑了,溫斐楠隻能看到兩個人跑遠的背景,急忙的跑向倒在沙灘上的方惟一。
跌跌撞撞的跑過去,中間被什麽絆倒了,一下子撲在了沙灘上,滿臉滿身都是沙子也顧不上了,肚子被什麽東西給磕到了,一陣刺痛,她也沒有時間去管,捂著肚子起身跑到了方惟一的身邊。
方惟一趴在沙灘上,一動不動,溫斐楠雙手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裏,海麵被月光映的發白,讓方惟一臉上的傷痕更加的觸目驚心,方惟一的臉一半被砂石掩蓋住了,過了好一會之後溫斐楠才手忙腳亂的去扶他。
聲音哆嗦著小聲喊道“惟一,一一。”那個人沒有反應,眼睛閉著,溫斐楠的眼淚一串一串的落下來,不斷的滴落在方惟一的臉上,溫斐楠低低的哭出來,然後雙手小心的托著方惟一的頭大喊道“方惟一,你給我醒醒,方惟一,你給我醒醒。”
很快就有人跑過來,看著兩個人有人提醒快點打120,有人小聲的安慰溫斐楠,可是她什麽都聽不進去,死死的抱著方惟一。她什麽都不要管了,隻要方惟一可以清醒過來。
醫院走廊的燈光照在溫斐楠的身上,留下了一片陰影,她呆呆的坐在急診室的外麵,手裏緊緊的握著方惟一給她在當地的小店裏編製的幸運繩,好似這樣可以給自己增加一些力氣。
醫生出來告訴她方惟一脫離危險之後,溫斐楠也感覺身上的力氣都消失了,頭頂的燈光也變得慘白,之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溫斐楠看著屋頂的白,有一瞬間的茫然,很快病房的門被推開了,溫二夫人走了進來,眼睛紅腫著,還有拿著保溫桶的方母。
溫斐楠支著胳膊想要坐起來,溫二夫人和方母都趕緊走了過去,一人一邊扶著她,溫二夫人還嗔怪的看著她“你起來幹什麽,你要多休息。”
溫斐楠管不到那麽多,趕緊的問道“惟一呢,他怎麽樣了?”這是她最為關心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這裏又是哪裏。
方母扶著她躺好說道“沒事,一一沒事,就在隔壁的病房,你不要擔心,現在重要的是你,要好好的保重身體。”雖然她極力的讓自己笑,但是同樣紅腫的眼睛讓溫斐楠還是有不好的感覺。
“媽,你不要騙我,他是不是真的沒有事情,我.……我可以承受的。”溫斐楠已經想到了最壞的打算了,手指緊緊的抓著方母的衣袖,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好似下一刻就能夠湧出來一般。
方母撫了撫著溫斐楠的頭發,一臉的憐愛“沒有騙你,他很好,沒事,也脫離了危險,醫生說很快就可以醒來。你不要擔心。”
聽到這樣的話,溫斐楠才真的放心了下來,脫力一般的躺在病床上,完全的放鬆了下來,不斷的小聲說著“那就好。”
溫二夫人眼睛越發的紅了,摸著她的手背,輕輕的拍了拍“沒事了啊,你好好養著,都沒事了。”方母也跟著勸說,溫斐楠一臉的茫然,心裏想的是應該是怕自己多想,還反過來安慰兩位老人“我沒事,現在不是很好麽。”
心裏的大石頭落了下來,溫斐楠又重新的睡著了,不過睡著之前極力要求去看看方惟一,坐在輪椅上看著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方惟一,溫斐楠心裏一陣的難受,但是還是揚起笑臉說道“你要快點好起來。”
溫二夫人看著睡著的溫斐楠,心裏越發的難過,捂住了自己的嘴,壓抑的哭聲溢出,方母也是一陣的心疼。轉過了眼睛。
溫斐楠感覺自己恢複的很快,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方惟一也醒了過來,人也精神了很多,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就在她認為很快就可以出院的時候,她聽到了病房外麵的爭吵。
“不行,我要把她接回去,這才多久就出來這樣的事情。”溫二夫人厲聲的說道,絲毫不做退步,“親家母,兩個孩子都還沒有完全的好,還需要好好的休養。”方母的聲音緩慢溫和,帶著商量的口氣。
“不行,說什麽都不行,這才結婚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就說不應該答應這門親事,要是嫁給隨便哪個世家子弟,怎麽也不會出了這樣的事情。”溫二夫人指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