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奇怪的大叔
循聲望去,便見一個穿著棕色武衣,背著一把重劍的男人背對著她,湊到一張矮桌上,盯著一個文弱的藍衣書生。
顯然就是路過,聽到人家談話,被“寶藏”二字吸引了。
那書生被他嚇得身體往旁邊挪了挪,抖了抖嘴唇:“棋,棋山上……”
坐在書生對麵的白衣書生或許是看那男人貼自己的朋友貼得太近,便出聲將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這邊來。
“據說這村子往東北68裏,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個藏寶洞,隻要能破了洞中的棋局,便能得到洞中的寶藏。隻是……”
“隻是什麽?”棕衣男人迫不及待地扭頭往白衣書生那邊湊了過去。
見他貼過來,白衣書生條件反射地往後仰了一下,才壓低了聲音開說。
因為對方特意降低了分貝,這附近又人來人往的,葉薏也聽不清那個白衣書生說了些什麽。
片刻後,那棕衣男人便豪爽地拍了拍書生的肩膀:“謝啦!告辭!哈哈!”
“喂——兄台!”
那兩個書生一臉擔憂,而那個男人卻毫不在意地衝他們擺擺手,轉過身走上了街。
他轉過來朝這邊走著,葉薏這才看清他的模樣——
那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男人,細碎的長發隨意捆在脖子後,下巴不修邊幅地留著胡渣,腰間還掛著個暗棕色的酒葫蘆,整個人看上去滄桑又灑脫。
或許是覺察到葉薏打量的目光,那大叔衝著她肆意一笑:“小姑娘一個人出來不安全,快回去找爹媽吧!”
說罷,他就徑直地走了,完全沒有要等葉薏有任何回應的意思。
“真是個奇怪的人。”
葉薏看著他那背著重劍的背影嘀咕了一聲。
不過,他們所說的寶藏,該不會和山羊胡子所說的是同一個東西吧?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邊,葉薏靜靜思索著這其中的關聯,片刻之後,她便驚覺這其中的端倪。
以寶藏作為噱頭吸引普通人前去,然後再以普通人的生命吸引修行人前去,說不定,這棋山上的藏寶洞裏,就住著足以對付一般修行人的妖魔,而這藏寶洞裏根本就沒有寶藏,隻是為了讓他獲取更多的生命之靈。
怪不得那個山羊胡子這麽肯定他們一定會上棋山!
看著人來人往的街上,葉薏氣鼓鼓地吐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準備催動靈識,來尋找葉荀和楊炎的氣息。
那個背著重劍的大叔肯定是去棋山找藏寶洞了,他就是再厲害也隻是個人類,斷然對付不了能夠奪取生命之靈的妖魔,而為了寶藏上山的絕對不止他一人,所以,她必須快點找到葉荀和楊炎,才能製止更多人上山。
可是——
葉薏感應了很久,都沒有在這聚寶村內找到葉荀和楊炎的氣息,於是,她不得不匯聚身上所有的靈力,將感應範圍擴大。
片刻後,她睜開了眼睛,一臉哀怨地望向了東北邊。
那是棋山的方位,也是葉荀和楊炎所在的方位。
“不是吧……”她皺起了眉頭,嘴巴扁成一條線。
這下,就算她知道山羊胡子有什麽陰謀詭計,她都必須得去棋山了。
不過,在接下葉荀的委托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麵對一切難題與危險的覺悟,所以,臨陣退縮是不存在的。
她深深吸了口氣,神色堅定地往東村口離開聚寶村,穿過郊外,來到了東北邊的棋山下。
才剛剛來到棋山腳下,她就感覺到山上彌漫著一股強大而壓抑的氣息,在往山裏看過去,似乎還能看到茂密的樹下散落著一些動物的屍體,整座山死氣沉沉。
真搞不懂山下就這樣的氛圍,為什麽還會有人為了毫無根據的寶藏上山。
“葉薏。”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葉薏下意識轉過身,便見葉荀和楊炎從一旁的樹後走了出來。
看到他們兩個若無其事地出現,葉薏氣呼呼雙手插在腰間,蔚藍色的眼珠子瞪得圓圓的:“不等我睡醒也就算了,都不通知一聲就到這裏來是幾個意思!”
見她裝作氣鼓鼓的模樣,楊炎笑了笑:“抱歉抱歉,遇見突發情況了。”
一旁的葉荀臉上則沒有任何笑意:“這山上有很多失去軀殼的生命之靈。”
聞言,葉薏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臉色不禁嚴肅了幾分。
她問:“也就是說,聚寶村裏那些村名的生命之靈,很有可能被困在山上?”
楊炎點了點頭:“嗯,但數量不及村裏異常人的一半,我想,就算這些生命之靈都能重新回到各自的軀殼裏,也會有很多回天乏術的村民。”
“不管怎麽說,能救多少救多少吧,希望,能查清楚之前被奪走的生命之靈的下落……”
葉薏說著,突然想起了剛剛在集市上所見到的那個棕衣大叔,便問道:“你們在這裏,有沒有看到一個穿著棕色衣服,背著重劍掛著酒葫蘆的男人過來?”
“沒有,”楊炎疑惑了,“怎麽了嗎?”
聽到答案,葉薏皺起了眉頭:“我在集市上聽到有人說這山上有個藏寶洞,然後有個男的好像對寶藏很感興趣,我看著他往這個方向來的,可是我一路過來都沒看到人……該不會已經上山了吧?”
她說著,默默地抬頭,望向了蔥鬱詭異的山上。
“山上沒有活人。”葉荀的話非常簡潔,簡潔到甚至讓葉薏覺得有些生疏。
但現在站在這座奇怪的山下,她也沒有其他心思。
還是盡快把事情處理了,快速收回四神器,完成法則的修複,讓葉荀變回從前的樣子吧。
雖然可以喊他的名字,但是,她總覺得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太疏遠了,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那我們設下結界,不讓其他人上山吧。”她說。
話音剛落,就遠遠聽到那個煙嗓在說:“喲,看不出來你一個小姑娘也對寶藏有興趣。”
一聽到這個煙嗓和語氣,葉薏的腦海中頓時就出現了那個棕衣大叔不修邊幅的模樣。
她扭頭,便見他正叼著一根草,一手叉腰,一手甩著酒葫蘆朝他們走了過來。
隻是,他好像和她剛剛看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現在的他,脖子上係著一條鵝黃色的繡花絲巾,看上去和他的風格極其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