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理由
車上，葉薏抱著書包，看了眼正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的楊炎。
“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那個凶手吧？”
除了這個，她也想不出來楊炎找她的原因了。
聞言，楊炎“嗯”了一聲，微微合了一下淺褐色的眼眸。
“嗯，我昨天想了一天，你說的沒錯，在這件事情上，我不是為了修行，而是為了找到那個凶手。”
“你說有人可以幫我，是真的嗎？”
聽著他語氣逐漸變得沉重，葉薏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嗯，但是我不確定能幫到什麽程度，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幫忙。”
“什麽意思？”楊炎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後，又將目光投向路的前方。
葉薏垂著頭，目光隨意落在自己的膝蓋上，琢磨了一下措辭，才說道：
“他說過，人不能去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就算穿越時空隻是偷吃一個蘋果，也不行。”
“所以，如果你找那個凶手隻是為了回到22年前，阻止凶殺案的發生，他估計是不會答應的。”
自從她在嵐靜那裏聽到楊炎幾年前就開始調查那個凶手，她就琢磨不明白楊炎的動機。
按道理來說，楊炎的父母是死於那幾個醉酒的混混之手，而那幾個混混才是死於殺手手中，不管怎麽說，那個殺手也算是救了楊炎一命，那個時候的他才5歲，不太可能會因為幾個混混的死，一步步當上警察，追查那個的凶手。
思來想去，她隻能猜測，他調查凶手，或許隻是因為在靈界得知了凶手可能有穿越時空的能力，想借此來獲取穿越時空的方法，阻止那件慘案的發生。
聽葉薏說完，楊炎愣了一下。
他似乎對她的看法很詫異，不過隨後他就不以為然地笑了幾聲，反問道：“你覺得，我來找你，是想回到22年前，救回我爸媽，改變自己不幸的遭遇？”
麵對他無奈的發問，葉薏下意識問道：“不然，你為什麽從幾年前就開始找他？”
楊炎抿著唇，猶豫了很久，才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我隻是想搞清楚他殺人的原因而已。”
“也許？”葉薏歪著腦袋。
他的意思是，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麽要去追查那個凶手？
良久，楊炎才深深吸了口氣，緩緩道：
“從22年前他消失的那天晚上開始，我就總覺得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驅使我不顧一切去找這個人。”
“但這麽多年來，都沒有任何與他相關的消息，一直到前段時間你們學校的那個案子……在看到那些死者脖子上的傷口的時候，我就確定凶手是他。”
他說著，眼神閃爍了一下，嘴角有些自嘲意味地彎了彎：“麵對著五十多個慘死的無辜民眾，我竟然有那麽一瞬間慶幸，我終於又有他的線索了。”
看他兀自地說了許多，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黯淡，葉薏小心翼翼地問：“你，見過他？”
她很清楚，22年前那個晚上，楊炎是見過凶手的，隻是現在，他還不知道她跟葉荀看過當時的經過，所以她隻能假裝不知道。
“嗯，”楊炎點了點頭，黯淡的神色中透著些許無奈，“我眼睜睜地看著他從我麵前消失，那個情況，就算是調動整個局的人，也攔不住他。”
“那，這麽多年了，前段時間又發生了相似的命案，你為什麽不說出那個人的存在？”
這是葉薏一直都想了解的問題，總不可能，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擔心那個凶手過來殺光所有的小狼崽吧？
楊炎：“我答應過他，不向任何人說起見過他。”
“可是，他殺了那麽多人……”葉薏並不是很能理解，長大後並且當上警察的楊炎，還為凶手隱瞞的理由。
對於她這個疑問，楊炎似乎並不準備回答，他隻頓了頓，說：“你放心，身為警察，我會盡我所能，讓他伏法，給枉死的人一個交代。”
葉薏聽得一愣一愣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應，隻覺得這個警察小哥哥，好像背負著一種現在的她無法理解的心緒。
沉默間，小轎車緩緩地停在了葉薏家門前。
看了眼心情沉重的楊炎，葉薏想了想，問道：“要不，你跟我進去，我幫你問問我師父？”
“你師父……冒昧問一句，他，到底是什麽人？”
楊炎雙手搭在方向盤上，側過頭看著葉薏。
這個問題讓葉薏語塞，她自己也是前天晚上問了癡，才知道葉荀的身份，可是，那個身份到底意味著什麽，她都沒有搞明白。
“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人，你問這個問題，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那倒沒有，隻是，他身上既無人類的氣息，也無神仙的氣息，更無魂靈的氣息，我很好奇他的身份。”
就在他們說話間，別墅院子的大門被打開了，緊接著，包子從院子裏衝出來，衝到門口的時候被葉荀攔住，提溜了起來。
“是師父。”
葉薏說著，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楊炎也跟著下來。
在他們開口之前，葉荀便看著楊炎說：“你的來意我知道了，回去吧。”
“啊？”
“師父，他……”
雖然不知道葉荀所指的來意是什麽，不過葉薏還是想幫著解釋一下。
畢竟楊炎不是想改變過去，應該不至於沒得商量才對。
“我並不是想改變什麽，我隻是想找到那個人而已。”楊炎有些著急地搶過葉薏的話頭。
他以為，葉荀和葉薏一樣，都覺得他追凶是為了阻止慘案的發生。
葉荀對著一切了然於心：“我知道。”
“那……”那為什麽讓他回去？
楊炎完全不明白葉荀的意思。
葉薏當然也不可能明白，她就乖乖站在旁邊，從葉荀的手中將包子接了過來，伸手撓著它的脖子，目光卻注視著葉荀。
“嵐靜會告訴你怎麽做，不送。”
說著，葉荀頭也不回地轉身走進了客廳，還補了句：
“薏兒，吃飯。”
“馬上！”
葉薏衝著家裏應了一聲，愛莫能助地看向楊炎：“說不定，我師父已經跟嵐靜交代過了，你有空先找嵐靜問問看怎麽回事。”
“嗯，進去吧，今天還是謝謝你。”
楊炎說著，衝著葉薏揮了揮手，出了院子就驅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