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交易

  紅燭搖曳,釋放著幽幽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醉人的香氣。


  月光透過窗欞,將床幔染成淡淡的藍色。


  飄動的紗帳中,淩香慢慢攀上悉晨的肩膀。


  悉晨深情地吻著她馥鬱的紅唇,那披散開的黑發將兩人的身體覆蓋,柔柔地垂下來,將一切寒冷都隔絕在兩個之外。有情飲水飽,惡寒的天氣抵擋不了兩個相愛的人深情纏綿。


  輕紗舞動著,春光旖旎。整個房間充滿著濃濃的愛意,一時間溫暖如春。


  繾綣過後,悉晨深深睡去。


  淩香反到沒有睡意,她半撐著身體看著他,感受著他均勻的呼吸,她幸福的笑了,過了一會兒,她竟然頑皮地伸出手,拉過一縷頭發,輕輕的,輕輕的撫過他的臉,他的鼻,他的唇。


  忽然,悉晨猛的睜開眼。淩香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原來悉晨一直在裝睡。她嗔怒,伸手要打他,卻被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細碎的親吻著她的手指。


  淩香羞澀的垂下睫毛,見那睫毛一陣快速飄動,十分嬌俏可愛,悉晨眼神一暗,再度吻上她的唇。


  忽然,淩香的腦海中閃出柏翊的臉龐,她一把推開悉晨。


  “怎麽了?”悉晨問。


  淩香歎道:“不知道為什麽,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我們的幸福是偷來的,不能長久。”


  悉晨輕啄她的唇,喃喃地安慰道:“怎麽會,你想多了。過了今夜,明天,我們便離開桃源村。”


  “可是……”淩香還在擔心著,她的逃跑定會引來一場風波,想著柏翊之前對她的霸道,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一旁的悉晨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於是坐起身,將她緊摟在懷,“淩香,就算我們沒有未來,這一夜,我將永遠記著。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妻子。此生不變,此情不渝。山無棱,天地合,不敢與卿絕!”


  淩香聽著,忍不住落下淚來,心中說道:悉晨,我真的好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那樣的話會連累你,會讓你受到傷害,所以,我選擇逃避,不要怪我,能有這麽一天,這麽一晚,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在悉晨深情的凝望中,淩香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一早,軍部醫院就打電話到將軍府。


  “什麽事?”柏翊慵懶地聲音響起。


  “將軍,淩香不見了!”電話那端是軍醫的聲音。


  “你說什麽?”原來還有睡意的柏翊,一下坐了起來。


  “淩香不見了!”軍醫焦急地說道。


  “她什麽時候不見的?怎麽會不見的?門外不是一直有守衛把守嗎?”柏翊怒火衝天,當初就怕她再逃,特意將她的病房移到了三樓,而且門外有重兵把守,她插翅難飛。


  “不知道,今早查房時才發現,窗戶打開著,窗外懸掛著一根繩子,她可能從窗子那裏逃的。”軍醫站在淩香的病房,盯著那懸在半空的繩子說道。


  “媽的!”柏翊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萬萬沒想到淩香最終還是逃了。


  窗外懸著一根繩子,難道說是有人帶她逃的?是誰?

  柏翊掛斷電話,快速的穿好衣服,走出臥室,大聲喊道:“夏警衛!”


  “到!”夏警衛從另一個房間跑出來。


  “快,帶上幾個人,去民房區一趟,務必在悉晨帶走淩香之前將淩香給追回來。”柏翊說。


  “是!”夏警衛轉身就朝門口跑去。


  “回來!”


  剛跑到門口的夏警衛又折返回來。


  柏翊覺得這時去民房區似乎有些太晚,他們不會傻到在那裏等著他去抓他們,“去城門口!”


  “是!”夏警衛再次轉身,招呼了幾個士兵之後,匆匆朝城門口直奔而去。


  柏翊氣憤的握緊掌頭,狠狠的砸在了牆上。


  淩香,你太讓我失望了。


  可就在他派人四處查尋淩香的下落時,淩香卻出現將軍府門口。


  她慢慢走進將軍府大門,正惱怒的柏翊猛一抬頭,發現淩香站在門口,他急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問:“你去哪兒了?”


  淩香冷冷道:“我哪兒也沒去,隻覺得胸悶,出去走了走。”


  “誰帶你出去的?”


  “悉晨!”淩香毫不避諱地說。


  “他昨晚去過軍部醫院?”


  “是的。是我要求他帶我出去的。”淩香看都不看他一眼說:“怎麽,派人四處去找我了?”


  “是的,醫院打電話說你不見了,我一著急就派人出去找,我還以為……”


  “以為我不會回來了,是嗎?”淩香冷笑道:“我們雖然沒有了夫妻名份,但,我卻知道,你可以為了我做任何瘋狂的事。為了不讓你傷害更多的人,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淩香說這話時,心中一陣刺痛。曾經她那麽愛他,如今卻形同陌路,連說話都顯得那麽無情。


  “淩香,你別生氣,我實在是……”柏翊連忙說道。


  “行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哪裏也不會去,叫回我的部下吧。”淩香打斷了他的話。


  “你的意思是,永遠也不會離開我是嗎?”柏翊追問道。


  “是的!但在我留下來的同時,我有兩個要求。”淩香的目光終於落在柏翊的臉上,一字一句的說道。


  柏翊一臉驚愕,“什麽要求?”


  “我留下,就意味著和你在一起了,所以,你必須放過悉晨。如果沒有他,恐怕就沒有現在的我。所以,你不可以做出恩將仇報的事!第二,你必須幫我報仇,殺了柏棣公和柏念文那對狗父子!”淩香徐徐說道。


  “沒問題!隻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是不會針對悉晨的,我知道他對你有恩。至於柏棣公和柏念文,你就算是不說報仇,我也會找上他們,一一討會他們欠下的血債。”聽完淩香的話,柏翊大喜,一口答應下來。他握著淩香手,得意地說:“雖然你現在的心不在我這裏,但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重新愛上我的。”說完,一把將淩香拉進懷裏,胸有成竹地笑了起來。


  淩香靠在懷中,冷冷地沒有一絲表情。


  悉晨醒來時不見淩香,他一個翻身下床,喊了幾聲,沒見回應。匆匆穿好衣服,走出門去,又喊了幾聲,這時奶奶走了過來,“別喊了,她一早就離開了。”


  “她去哪兒了?”悉晨問。


  “她沒說,隻說,你醒來之後,將這個交給你。”奶奶說話間從懷裏掏出一封交到悉晨手中。


  悉晨接過信,急忙拆開,看完之後,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怎麽了?”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奶奶著急的問道。


  悉晨緩緩交信遞給了奶奶,奶奶接過信,翻過去翻過來,可怎麽也看不懂,她氣惱的將信丟還給悉晨說:“別交給我看了,我鬥大的一字都不認識,又怎麽能讀信!你告訴我,香兒在信裏說什麽了?”


  悉晨神色恍然地看著奶奶,喃喃道:“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走了?去了哪裏?”


  奶奶這頭急上火上眉,可悉晨卻是跌入冰窟,半天一句,“她回到柏翊身邊了……”


  奶奶從悉晨手中再次拿過信,顫抖著手慢慢展開。


  “悉晨,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身在將軍府裏,請別來找我,我知道你為我付出很多,我無力回報。悉晨,我真的好想,好想一輩子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能那樣做,因為,我害怕連累你,更害怕你受到傷害,所以,請允許我選擇逃避,別怪我,能有昨天那一天,那一晚,我已經心滿意足了,請相信我,不管我身在何處,心永遠和你在一起。別了,悉晨……”


  奶奶的眼淚打在信紙上,模糊了字跡,“傻孩子,傻孩子啊……你以為你這樣做,姓柏的就會放過悉晨嗎,你錯了,他不會,即便他答應你放過悉晨,可暗地裏一樣會使壞的,你個傻孩子,為什麽做這個決定之前不先來問問奶奶呢,好歹奶奶也可以給你出出主意啊!”


  悉晨還是去了將軍府,他站在大門外,大聲喊道:“淩香,淩香你出來!我不要你這麽做,就算是受苦,我也願意兩個人承受,你這樣做算什麽,你出來!出來!”


  “走,走,哪裏來的瘋子,在門口大喊大叫什麽?”守在門口的士兵走過來,憤怒的推了悉晨一下。


  悉晨的身體向後倒退去,可是,他站穩之後又向前衝去。


  士兵將他攔下,同時舉槍喝斥道:“如果再不走,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看著那些舉著槍的士兵,悉晨一陣冷笑,“那就試試吧。”說話間,他已用最快的速度搶下士兵手中的搶。


  “你,你……”手中的他被槍,士兵們嚇得趕緊退回到門內,然後大聲喊道:“快來人,快來啊,有人要硬撞將軍府!”


  一瞬間,門口湧來好多士兵,個個端舉著槍,槍口對準悉晨。


  “你如果再往裏走,我們就開槍了!”那些士兵威脅道,就算是他再厲害,這幾杆槍一齊對準他,他也插翅難逃。


  “淩香,淩香你出來!”悉晨好像一點也不在乎,繼續朝裏走去。


  這時,夏警衛走了出來,看到這一幕,他匆匆跑到大廳,將門口的情況告訴了柏翊,柏翊氣得怒火中燒。


  “我沒找他,他居然找上門來!”他憤憤說道。


  “現在怎麽辦?”夏警衛問。


  “趕他走!”柏翊怕淩香知道此事,便命夏警衛將門口的悉晨趕走。


  “是!”夏警衛得令,便朝門口走去。偏偏這時,淩香從房間走了出來,隱隱的她好像聽到悉晨的聲音。


  “發生什麽事了?”她走到柏翊身邊問道。


  “哦,沒什麽事,一個瘋子,在門口鬧事,我叫夏警衛去處理了。”柏翊說話將,手搭在淩香的肩說道:“回屋吧,好好休息一下。”


  淩香沒再說什麽,點點頭,轉身準備朝屋內走去。門外嘈雜聲越來越大,“淩香,淩香你出來!我不要你為了我委屈求全,我是男人,我有能力保護你!”


  真的是悉晨的聲音。


  淩香的身體怔愣在那裏,踏進房間的那隻腳又退了回來,她緩緩朝門口走去,當看見悉晨的那一刻時,她的心頭一緊,想假裝沒看見,可是,悉晨卻看見了她。


  “淩香,你站住!”悉晨打開圍在他周圍的士兵,跑到淩香身邊,一把抓住淩香手,熱淚盈眶,他說:“淩香,跟我回去吧!”


  淩香狠了狠心,用力掰開他的手指。柏翊見狀大怒,衝上前一拳將悉晨打倒在地。


  淩香心裏一緊,趕緊上前攀住柏翊的手臂,靠近他耳邊說道:“別忘了,你麽做就過我什麽!”


  柏翊冷哼一聲,朝悉晨狠狠踹了一腳,然後對夏警衛說道:“將他趕出府去!”然後摟著淩香的腰,長揚而去。


  悉晨看著淩香上了柏翊的車,從地上爬起來奔過去,可是,車子已發動,他怎麽追也追不上,望著漸漸遠去的車,悉晨撕心裂肺地呼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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