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愛一個人很痛苦
柏翊昏死過去,一點知覺也沒有。
等他再次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四腳均被鐵鏈牢牢鎖住,身上傳來陣陣劇痛。
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把最悲傷的那一刻停留在這裏,身上被皮鞭抽打的一道道深深的血痕,還鮮血淋漓,這是柏念文在他身上、心上烙下的痕跡,他會記一輩子。
嗬,柏念文,你將我鎖起來是代表你害怕了,還是膽怯了。我不過是一介文弱書生,今生我無法與你同歸於盡,死後,我定化為厲鬼永生永世纏著你!
一陣寒風吹來,柏翊的心冰冷至極。
閉上眼,淩香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眼前。
淩香,你等著我,你在奈何橋上等著我,我很快便會追上你。
柏念文走到花園時,心緒一直不好。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他的心還沒有完全安靜下來。太可怕了,柏翊剛剛的舉動真是太可怕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自己的脖子就已經被柏翊掐住,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柏念文現在想來都感覺好害怕。
媽的。
他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脖頸處還有一些殘留的血跡,這些血跡都是柏翊留給他的,他想擦卻怎麽也擦不掉,後來,他幹脆難得弄,就這樣吧。
到是剛才在自己危機時刻,那個該死的誰,居然沒有及時出手相救,讓他差一點就命喪黃泉。
那個誰,跟班甲。
他轉身用著嗜血的眼盯著身後的跟班甲,並指著跟班甲說道:“你,過來!”
跟班甲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他知道自己的表現一點不好,可是當時,他真的嚇蒙了,他從來沒想過柏翊會掙脫繩索然後傷到柏念文,那得需要多大的力量和勇氣啊。
“文,文哥……”
“啪——”
看著跟班甲走到跟前,柏念文二話沒說,先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跟班甲的臉上。
柏念文哼一聲說道:“你個沒用的混帳東西,來人,給我打!”
“文哥,我知道錯了……”跟班甲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抱住柏念文的腿說道:“文哥,文哥,我錯了,我求求你,饒過我吧……”
柏念文一腳踢開他,冷冷說道:“你現在知道錯,那當初幹嘛去了?給我打!”
“文哥,饒命啊啊……啊……啊……”
當鞭子一鞭接著一鞭落在跟班甲身上時,跟班甲慘叫著,讓站在一旁的其他人看得心驚膽顫……
大家都知道柏念文心情不好,誰也不願意撞在他的槍口之下,可偏偏平日裏看起來最機靈的跟班甲在遇上突發事件的時候卻變成了一隻烏龜,懲罰就自然難免,大家雖然同情,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為他求情。
皮鞭落在跟班甲身上,打得他皮開肉綻。不過還好,柏念文對他小以懲戒之後便饒了他的狗命,最後還命人將他抬下去治傷。
“你們都給我聽好,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靠近那間屋子。”臨走時,柏念文叮囑著,那屋子裏關著的是柏翊,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既要訓服淩香,那柏翊是最好的餌,所以,他不容許柏翊有半點閃失。
就算是折騰那也是他親自動手,誰也沒有這個權力。
不過,話說回來,那淩香性子很烈,現在她認定柏翊已經死了,所以才會鐵了心的要跟隨柏翊而去,他要怎樣做才能將柏翊從她心中擠出去。
他走到房間口時,又退了回來,他突然想起自己脖頸處還有血跡,於是,轉身去了側房,將身上的衣服給穿了,用清水將血跡統統洗去。
他要以最好的樣子出現在淩香麵前,不管她喜不喜歡,總之,他就是要在她麵前表現出最好的樣子。
或許,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吧。
柏念文重新回到房間的時候,淩香依靠在窗前,兩眼失神。
“你起來了?”他朝她走去。
她一動不動的靠在那裏,目光沒焦距的看著某處,對於身後柏念文的出現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你身體不好,別靠在窗前。”他的聲音很柔,與平日裏截然不同。
一股暖流瞬間流入淩香的心裏,她哽咽著,努力控製自己快要流出來的眼淚。
翊,如果你在我身邊該多好。
她知道身後人的非柏翊,但那柔柔的聲音卻勾起了她的種種相思。
柏念文從床上拿了件衣服走到她身後,並輕輕為她披上,他說:“回床上躺著吧,你身體沒好,別再感冒受涼。”
淩香望著他,頓了頓,淡淡地說道:“柏念文,你到底想怎麽樣?如今,我心已死,也身無可戀,如果你不放了我,那就將我處死吧。”
“處死?”柏念文驚訝地望著淩香。
“嗬,不然呢。”淩香突然冷冷笑道:“你認為我會嫁給你嗎?”
“為什麽不可以?”柏念文反問道。
他為她付出那麽多,最終就是想要得到她的人和她的心,可現在,她卻說要麽放了她,要麽處死她,嗬,淩香,你覺得你所說的條件我可以答應嗎。
“柏念文,桃源村那麽多好女子,為什麽偏偏選中我?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悲哀還是我悲哀。”淩香苦笑道:“我心屬柏翊,今天既不能相守,盼來世和他白頭。”
“是嗎?”她的話讓柏念文心寒不已,“我不知道該誇你呢還是該罵你。淩香,我為你做了那麽多,難道一丁點兒都沒有感動嗎?”
淩香慘然道:“感動?嗬,柏念文,你害死大哥,卻將殺人的罪名強加在我的頭上,我也要感動嗎?你抓了柏翊,卻將他槍殺,我也要感動嗎?如果這些能感動我的話,除非我是瞎子,是聾子,是傻子,是呆子……”淩香的話越說越激動。
是啊,他愛她,可是這種愛的方式卻讓她無法承受。
一席之間,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可他卻對她說,這是有的方式。嗬,柏念文,如果愛可以用這樣的行動來表示,那麽,她情願自己當初死了的好。
柏念文靜靜地站在那裏,努力彰顯出他的君子風範。
不管淩香說什麽,他臉上始終保持著淡淡的笑容。
一個惡魔愛上一個天使,那結果會是什麽。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
淩香沒再說什麽,而是離柏念文一段距離,她不要和這樣的人站在一起,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胸口傳來一陣陣巨痛,那是她想柏翊的征兆。
有可能是淩香的身體還沒有恢複,也有可能是她真的有些疲倦,她走到床邊,蜷縮在被子下,將自己捂起來,不再理會柏念文。
被子下的容顏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傲,她像個無助的孩子,緊緊地團抱住自己,在黑沉的夢鄉裏哭泣著。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被子好像被誰拉了一下,她知道是柏念文,所以她沒動,緊閉著雙眼好像睡著了似的,她感覺到那雙手正小心翼翼地為她將被子蓋好,然後,她聽著他的腳步,好像並沒有離開,而是從床邊走到窗前。
他站在她之前所站的位置,想著她所說過的話。
嗬,淩香,我的心你不懂,我的情你不接受,我做的事你看不慣,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要這麽做,我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其實他知道她並沒有睡著,所以,他輕咳了一聲,然後走到門口,像是對誰吩咐道,“你們給柏翊的飯菜都準備好了嗎?他可是我請的上賓,你們要好好伺待著,去吧。”
蜷縮在被窩裏的淩香聽得很真切,柏念文提到了柏翊,是的,他確實說了柏翊兩個字。難道柏翊沒死嗎?真的沒死嗎?她心裏一激動,整個人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