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憶少年不知愁知味的年齡
次日，當第一束陽光從地平線升起時，淩香從迷失中醒了過來，腦子暫時出現一片空白，過了許久，她才慢慢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用力撐著身體，緩緩的從床爬起來，下身痛得鑽心，每走一步都像刀子在戳一般巨痛，身上還殘留那人的汙濁，她心裏壓抑著痛苦與難過，想哭卻又不容許哭。
那人是誰？為什麽要如何對她？
淩香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個圈套，她成了這圈套裏的誘餌，可以任人宰割。
她痛苦的閉上眼，一滴淚順著眼角蜿蜒而下。
這是一個屈辱的夜晚，她失去了往日的驕傲，她開始後悔自己當初魯莽的行為，開始後悔自己獨闖柏家，現在好了，她的清白沒有了，而奪自己自己清白的人她卻不知道是誰。
如果這世上有後悔藥的話，她願意忘記昨夜所發生的一切。
淩香在窗前站了好久，最後走進浴室，她要洗掉身上所有的汙濁。可是，踏進浴缸，她卻舀了一瓢冷水，從頭頂倒下。
冬至已過，這瓢冷水如寒冰一般刺骨，淩香忍不住直打哆嗦，冷的水足可以讓她整個人在瞬間變成冰塊，可是，她卻直接堅持著，更何況，這冰冷刺骨的水也讓她減輕了許多疼痛，可是，她回頭想了想，不能讓自己生氣，否則，別人就更乘而動，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不行，她不可以倒下，她必須經堅強起來，如果自己都不惜疼自己的話，那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了，怕是說她自己了吧。
為了不讓自己病倒，淩香又舀了兩瓢熱水，來暖暖自己快要冰冷掉的身體。
這樣的情境讓她不竟想起自己還是姑娘時的情況，那時的她整天無憂無慮，正所謂少年不如愁知味，或許就是說那時的她吧。
“小姐，你慢點跑，別摔著。”見著在前麵瘋跑的淩香，丫環小影緊張得全身都冒汗。
“小影，瞧你就這點出息，我還沒怎麽跑呢，你都追不了。”淩香回頭看著在身後緊追自己的丫環嘻笑道。
“小姐，你這還叫沒怎麽跑麽。”小影好不容易追上，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了好了，我不跑了，咱們慢慢走吧。”淩香拍拍小影的肩說道：“小影，我們去那邊瞧瞧，好熱鬧啊。”說完，便朝著東南方向走去。
街頭熱鬧非凡，有捏泥人的，有吆喝賣糖葫蘆的，還有雜耍的，淩香很少出門，這一次好不容易偷跑出來的，她怎麽可以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要好好的玩一玩。
“各位鄉親父老，在下姓柳名青，湖北人氏，這位是我妹妹柳紅，我們兄妹隨父經商來到貴寶地，不料本錢全部賠光，家父一病不起，至今無錢安葬，因此，鬥膽在此獻醜，希望各位老爺少爺，姑娘大嬸們，能發發慈悲，賜家父薄棺一具，以及我們兄弟回鄉的路費。大恩大德，我兄妹來生做牛做馬報答各位了。”
“謝謝，謝謝，謝謝您們了！”一旁的小姑娘不停的鞠躬言謝，眼裏浸滿淚水，一付好可憐的樣子。
淩香好不容易擠進去，看到這樣的場景，她慈悲的心又開始泛濫，拍拍身邊的丫環，小聲道：“小影，拿些錢給他們吧，好可憐。”
“小姐……”小影有些為難道：“我們出門時沒帶多少。”
“沒帶多少也拿出來。”淩香才不管那麽多，伸手在小影身上摸來摸去，終於找到錢袋，一把搶過來。拉開錢袋從裏麵拿出幾塊銀元對場裏的兄妹說道：“給的不多，但希望你們能早些回家。”
“謝謝，謝謝，謝謝……”兄妹二人感激不已。
“小姐……”一旁的小影真不知道該如何說她，隻好扯扯淩香的衣袖小聲說道：“小姐，我們回家吧，都出來好久，要是被老爺發現可不得了。”
“嗯。”淩香收到錢袋交給小影，轉身離開鬧場。
可就在她們離開鬧場的時候，有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跟了上去。
就在轉角的地方，那兩個男人攔住她們的去路。
“喲，這是誰家的姑娘生得如此俊俏，來，陪小爺我玩玩。”其中一個歪嘴男人朝淩香走了過去。
“滾開，你們是誰，竟敢欺負我家小姐！”這時，小影衝到了淩香前麵，展開雙臂攔住朝淩香走過來的歪嘴男人。
“喲，這小丫頭長得也挺不錯。”那歪嘴男人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然後轉身對身後的獨眼龍說道：“兄弟，這小丫頭歸你啦。”
“謝大哥。”獨眼龍雙手抱拳謝了一句之後，便朝小影直接走了過去。
“你，你們想幹嘛！”畢竟是女流之輩，遇上這樣的情況心裏還是膽怯得很，小影努力護著身後的淩香，說道：“滾開，你們要再不滾，我就叫人啦。”她的話雖有威力，但卻威嚇不到眼前的兩個流氓。
“哈哈哈哈，叫人？你也不瞧瞧這是啥地兒。”歪嘴男人大笑道。
“小姐，快跑！”小影知道危險就在眼前，也管不了那麽多，心一橫先出手將朝他走來的獨眼龍推倒，然後轉身快速的拉著淩香的走往另一個方向跑去。
跑了好久，淩香實在無力再跑，她癱軟在地道：“小，小影，我，我，我實在是跑不動了。”
“不行啊，小姐，如果我們不跑，要是那兩個壞蛋追上來雜辦？”小影擔心的往後身瞧瞧。
“可我們跑了那麽久，都沒見人追，可想，他們是不會追過來了。”淩香說道。她是真的再沒力氣跑了。
“可是，小姐，不行啊，萬一，萬一那兩個壞蛋追上來雜辦？”
“唉，我不管了，反正我累得已經跑不動了，要跑你自己跑吧。”淩香手一揮，耍起賴皮。
“小姐！”小影見勸說無用，實在沒辦法，也隻好蹲在淩香身邊：“好吧，我陪著你，就算壞蛋來了，大不了，我和他們拚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淩香休息得也差不多了，小影一直擔心的問題直到現在還沒出現，她總算是放心了。
“好了，我們回家吧。”淩香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對一旁的小影說道。
“嗯。”小影跟著起身，一邊幫淩香拍打身上的灰塵，一邊嘟著嘴說道：“小姐，以後我們還是呆在家吧，外麵太不安全了。”
“行！但是小影不可以將今天發生的事回去告訴老爺，否則，我定不饒你！”淩香警告道。
“那是自然，小姐，我又不傻，如果我把今天的事告訴老爺，那老爺是不是第一個責罰我啊，我才不要呢。”小影做著淘氣的鬼臉，說道。
“嗯，乖，我們回去吧。”淩香牽著小影的手，偷偷溜回家，不過，從那以後，她便再也沒有私自跑出去過，直到遇見柏翊。
柏翊！
淩香從夢中驚醒過來，木桶中的水已經涼了，身體的痛疼也減輕了許多，她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走出木桶，將身上的水擦試幹淨後，換了身衣服，背靠在門板上，目光清冷，望著窗戶外麵，過了許久，她才走出這個充滿惡夢的房間。
柏翊已經死了，她還有必要再繼續留在柏家嗎，淩香想，該找個借口離開柏家了，隻是，至於昨晚那個侮辱她的人，她在離開柏家時一定會先查出來的那個畜生，不管用什麽方法，她定要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她弱瘦的身體走在瑟瑟風中，心痛不言而欲，柏翊，對不起。她默默在心底念著那個她日思夜想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