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紅塵之劍
少女聽到這個答案，先是微微一愣，而後卻是打笑著說道：“在你眼裏，我就是個東西嗎？”
“那不是東西，那是我的一切。”少年卻是突然筆直地站起，對著麵前的少女，近乎執念地說道。
“我是你的一切嗎？”少女喃喃而言，臉上卻是浮現出了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
那一年，兩人都才將將十五之齡。
再過了五年，男子弱冠之際，女子桃李年華，正是人生的大好之節，兩個人兒卻是再度在後山相遇。
“凡哥哥，你真地要走嗎？”女子身著青衣，頭束木簪，眼神中充滿了不舍。
“蓮，我說了，劍武之道，是我此生必定會追求下去的，在這裏，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我必須要離開這裏，去找到真正屬於我自己的地方。”男子麵容堅毅，整個人也是仿佛一柄待出鞘的利劍，渾身都是散發出一股近乎鋒銳的劍之氣息。
“那你為何不允我同你一起離開這裏？”女子也是繼續質問道。
“世道危險，你犯不著和我一起顛沛流離。”男子似乎是下了什麽狠心，當下也是麵無表情地說道。
“犯不著，嗬，犯不著。”在女子眼中好似世界崩塌，整個人的眼神也是瞬間變得空洞起來。
“那你說我是心裏的那柄劍，我是你的一切，你難道也要反悔嗎？”女子好似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也是眼冒金光，近乎瘋狂地問道。
“那你不知道，男人所說的山盟海誓都是不可信的嗎？”男子說得很隨意，右手的五根手指卻是近乎五把利劍一般，狠狠地嵌入了自己腿部的血肉之中。
“小凡，你師妹的病，為師真的是盡力了。”一位白發老者也是背身說道。
“真的就再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你也知道，我們這種宗門，終歸是一群先天有缺之人。而你師妹這病，乃是先天劫體，命格有終，二十五乃是終點，哪怕是那些真正的源修宗門，恐怕也是無能為力。”白發老者也是歎息道。
“可師傅您不是給我們說過，這世上還有聖地之名，他們，他們能夠救師妹嗎？”男子眼神之中已然是開始充斥著血色。
“聖地，倒是有這般可能，不過，人家又憑什麽來幫助你？”
“我可以加入他們，可以加入他們呀。”
“如果你有源器，以你如今的劍道資質，倒也算得上是不出世的天才，進入聖地核心，倒也有可能，可你終歸不能修煉源力，能憑借的也就隻有那單薄的劍術了。”
“可師傅您不是說過，在千年之前，也有人不借天地源力，專修劍術，依舊劍術通神，實力超凡脫俗嗎？”
“但要找到屬於自己的劍道又是談何容易，那可是劍法的極致呀。”白發老者說得有些唏噓。
“而且專修劍法，講究人劍為一，劍隻為劍，而你又能真地隻修劍嗎？”白發老者很清楚，在自己這弟子的心裏，他那師妹或許真的是大過於天。
“可不試一試，我心裏終歸是有些不甘心。”
“該說地我都說了，你自己做決定吧。”
“騙我的，哈哈，騙我的。”青衣女子好似連身子都站不穩，連著退了幾步，最終竟是猛地一口鮮紅吐出。
男子沒有動容，卻是有些近乎冷酷地說道：“我該走了。”
女子多麽希望麵前那道身影能夠停下來，可現實卻是瞬間無影的蒼白。
“啊，”女子近乎歇斯底裏地大喊著，束著的頭發也是隨風亂舞，那往日稚嫩的麵龐也似乎瞬間就老了十歲。
“砰，”
女子提起手中勁力，竟是一把折斷了腰間佩劍，並發誓此生再不用劍。
又不知過了多久，男子最終來到了天武聖地，也知曉了這聖地之內確實有法可循，但自己卻是不中用地進入了這可有可無的外門之中，這核心之秘，自不是自己這等人可以窺探。
又隔了半年，外門卻是來了一個麵容冷峻，生人勿近的冰山女子，她隻用圓環為器。
而男子為趙凡，女子便是這林蓮。
“趙凡師弟，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經曆過什麽，但我感受得到，她是深愛著你的。”陳武也是難得歎息一聲道：“我知道，你年紀還不算大，或許是一心追求劍武之道，不想太多理會那紅塵之事。”
“但你可知曉，紅塵亦可為劍。”陳武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能說出這般看似深奧無比的話語來，或許是瞧了趙凡方才那如暴風雨一般的劍勢有感，又或許是他自己的神經兮兮，但能驚醒夢中人，似乎便已然足夠了。
“紅塵亦可為劍嗎？”趙凡聽到這裏，也是輕輕嘀咕了一聲，背後劍鞘之內卻是震動個不停，仿佛是在激動這個久違的答案。
刹那間，趙凡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先前內斂的劍道氣質，也是近乎鋒芒般展露，這種氣勢不同於先前，而是給人一種近乎質變的感覺。
這一刻，他，趙凡，悟出了自己的劍道。
不為紅塵困，自隨心中行。
“陳武師兄，今日點悟之言，師弟不會忘記。”轉身，趙凡便朝著林蓮離去的方向縱身而去。
大概三天過後，一艘巨大的戰船黑影也是出現在了一片幽深密林上空，
此刻佇立在戰船船首的一道身影，卻是獨自喃喃道：“就是這裏嗎？”
這時，從另外幾個方向也是傳來了轟隆隆的聲音，幾道樣式相同的戰船，也是帶著相同大小的陰影，朝著這密林而來。
沒有任何回避，那一艘艘戰船卻是徑直衝向了下方一眼望不到頭的密林之中。
“師兄留下的冊子中記載，這裏有著一道肉眼瞧不見的結界，隻要默念法決，催動戰船上特有的法印，便能安然進入，到達這真正的接引之地。”
船入密林，好似穿過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結界氣罩，看似密林的裏麵，卻是一座連綿的高山山脈。
片刻之後，一艘艘戰船也是不自覺地排列出極為有序的樣子，開始在一座座山腳處落下。。
東方白深吸一口氣，也是將自己的源力催動到自己的喊聲當中：“地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