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七七,能否對我公平點?
這樣的突發狀況,讓洛七沒辦法專心做菜,中途一度停下,導致晚餐的時間,比預期要晚。
但狄靳臣好似不是以前的他了,出奇的好脾氣,始終沒有催一句。
她和他坐在餐桌上的時候,他已經是穿戴整齊,依舊是那個英俊瀟灑的狄靳臣。
低頭看了看自己,不再是那個青澀的小警察了。
“您點的菜,已經全部上齊,如果有不滿意的地方,可以向酒店負責人投訴。”她把他當做和別的客人一樣對待。
也許是因為她在做菜時,找回了一些理智,沒再被激動控製情緒,也因為,她不能對他軟,不能被他帶走,她不能對不起嚴寬。
“七七。”果然,對於她的清冷,對麵的男人並不喜歡。
“闊別三年,一定要這麽冷麽?”他低低的聲音,目光緊緊的定在她身上。
洛七不說話,那還想怎樣?
原本,她也沒想過會再見到他,所以已經給不出什麽表情了。
也許是了解她的脾氣,狄靳臣最終歎了口氣,遇到她,就是他的命。
他也不糾結這些了,因為他這次來,是來解釋的,他們之間變成這樣,都隻是一個誤會而已。
“你當時為什麽悄無聲息的就走?”他望著她,緊緊的盯著問,可是好像也並沒有打算讓她回答,她還沒說話,他就繼續說道:“是因為金蔓懷孕了,你以為那是我的孩子,對嗎?”
知道這個事情之後,她居然還裝著無事兩天,然後卻是忽然消失。
他不是不想解釋,隻是想先把事情弄清,卻成了這樣。
洛七依舊沒說話,因為他說的對。
可是現在對她來說,好像也不是特別重要了,她並沒那麽心痛了,也許是時間這劑良藥把她的心痛治好得差不多了,如果他再不出現,她或許就會徹底忘了,帶著孩子,守著嚴氏走下去。
看她今天是不打算說話了,男人微微歎息,他不介意。
“金蔓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孫宇的,孫宇,就是南人集團總裁,你沒見過他。”狄靳臣試圖把整件事耐心的說一遍:“孫宇是個大男子主義,金蔓又獨立,她擔心懷了身孕,孫宇不讓她工作,所以找我問辦法,你卻理所當然的以為,一個女人懷了孕找的男人,就是孩子的父親。”
不過,這不能怪她,因為,有一刻,他也是這麽以為的。
而且,關於和金蔓喝醉的那一晚,他也有錯,雖然沒發生什麽,他不該和女人過夜,就算這個女人是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不告而別這麽久,他見她,就沒打算怪她。
洛七心底是愕然的,也是酸痛的。
是啊,一別三年,竟隻是個誤會,多麽可笑,又多麽可憐?
“恰巧,金蔓找了我之後,直接去做了誌願,那麽偏遠的地方,誰都找不到她,所以那段時間,我沒有和你解釋,是因為不確定。”狄靳臣又一次說著。
洛七安靜的聽著,沒有甜言蜜語,沒有別後重逢的激動,細水長流似的說話。
這或許是這麽多年來,狄靳臣說話最多的一天。
但是,洛七好似並沒有聽進去多少。
就算是誤會,就算金蔓的孩子不是他的,有些事情,好像已經回不去了,她答應了嚴寬的,不能反悔。
也是因為想起這件事,她皺眉看了眼前的男人。
“你找過嚴寬?”她直白的問。因為華叔說,回國前,嚴寬和狄靳臣見過。
狄靳臣微蹙眉,沒想到她會忽然問這個,但是他也沒有隱瞞,爽快的點頭。
而且,就算消息捂得再掩飾,外界毫無風吹草動,可是他知道,嚴寬出事了,就在見了他之後,飛機失事。
“你有沒有為難過他?”看著他的坦白,她根本想不到他們兩個人見麵,會說什麽。
她也不想多考慮措辭,直來直去的問。
狄靳臣還是皺著眉,她現在是以什麽身份這樣問,為什麽這樣的語氣,竟讓他覺得快要失去她?
“有沒有?為了逼他現身,或者,為了讓他投降,你有沒有為難他/?”她一直都知道,國內沒有放棄追捕嚴寬。
直到嚴寬走的那一年,他的幫派才完全漂白,在沒有什麽把柄可以讓他落難,嚴寬總算安全,也總是陪著她。
可是警方不抓他了,卻不代表眼前這個男人會放過他。
聽著她這樣的問話,這樣的眼神,狄靳臣猶豫了。
他不知道嚴寬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是,如果他說了,好似,她就會轉身離開。
“有,是嗎?”她終於自問自答,不明意味的笑起來。
果真是他,狄靳臣。
他終於也沒再否認,點了頭:“我隻為了找到你,能得到你的下落。”
“所以你就害他?”她打斷了他的話,顯得有些激動,眼底微微泛紅。
嚴寬,他才三十多歲啊,那麽儒雅,那麽紳士的一個人,那些溫柔還在眼前,卻就已經永遠離開了。
狄靳臣,你怎麽能狠下心呢?那是一條命!
狄靳臣不明所以,那算還他麽?算吧,他為了讓嚴寬現身,弄了不少動靜,製造他公司商業動蕩,讓他不得不現身。
可是,她的眼神,她的語氣,為什麽好似,是他奪走了嚴寬的命?
“七七,你是不是誤會了?關於嚴寬的死,跟我無關,那是意外。”他盡量解釋,猜度著她的心思。
可是她卻嘲諷的笑了,“不是你,他不會回國,不回國,他就不會出事!”說話的語氣起伏。她激動的有些喘。
深呼吸,她從桌邊起身:“你不用費力氣了,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為什麽?”他不可能讓她走,兩步並作一步,握了她的手腕,迫使她看著他。
她的手腕依舊是那麽細,那麽軟。
可是這張臉卻不再是曾經的表情,那眼底,不再是曾經的情意。
“因為嚴寬?你為了他,置我的感情於不顧?”他微微挑起的語氣,心疼的,狐疑的,來來回回看著她的臉,像是想看出真假。
她冷臉著,算是給了答案。
男人卻忽然冷笑:“七七,你向來對我不公平,知道嗎?對別人,你可以寬容,對我呢?你何曾寬容過,就算逼嚴寬現身,是我的錯,可我是為了見你!這樣也要被你定為死罪麽?”
他的情緒終於有了起伏,他氣她的無情。
嚴寬可以得到她的同情,得到她的感情,那麽他呢?他就算沒有為她付出所有,卻心心念念全是她,她又能否珍視一下他的感情?
顯然是不會的,她一冷臉,他很清楚。
果真,她隻甩了他的手:“我該走了,狄先生,別跟蹤我,我不想恨你。”
她已然瀟灑的離開,上車之前,都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