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請求老頭子出馬
手機被隨意扔在副駕上,男人微蹙著的眉沒鬆,雙手猛打方向盤,直奔往狄宅的方向。
嚴寬的案子是從他父親狄啟祥作為市長時便一直在跟的,他現在雖然退休,但重大事件內幕,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
如今的狄靳臣是真的沒了耐心自己探究了,否則以他的能力,要探出洛七的取向,要知道嚴寬的案子,以及案子與洛七的關係輕而易舉,可是他現在總覺得腦子不夠用。
看著他的車開進來,距離上次回家還不到半個月,又一次風風火火趕回來,雖說狄夫人滿懷開心,但也看出了狄靳臣有事,直奔丈夫書房而去。
書房裏極致的書香質樸,各界書籍、名貴字畫一樣不缺,此刻陽台上正有一個背對著書房的身影,似乎是在沉思。
走到他身後,狄靳臣才看到他身前擺了一盤棋。
於是他主動搬了把椅子坐在了一邊,狄啟祥這才回身,看到兒子後木木的說了一句:
“你怎麽回來了?”
“嚴寬的事,是不是又要牽扯到七七了?”狄靳臣問得直截了當,卻不顯得過於焦急,聲音一貫的低沉,帶著篤定的味道。
狄啟祥挑了挑眉,六十多歲將近七十的人依舊精神矍鑠,那雙濃眉和狄靳臣的極為相似。他抬首看了兒子一眼,沒說話,但是對於兒子的問題,心裏跟明鏡兒似的。
過了好一會兒才微微歎了口氣,把棋子放回原處。
“所有人都盼著嚴寬歸順,他若真的這麽選,那是雙方樂見其成。”他答得模棱兩可。
“這麽說,七七還要繼續她那個可笑的身份?……她不是一般人,從前也許是,現在不是了,您很清楚,就不能讓她遠離這些是非?”前半句是猜測,確實肯定的猜測。因此,後半句他直接作了要求。
可惜,這種事,即便狄啟祥權利再大,洛七和嚴寬的交集就已經擺在那兒了,他怎麽能拆得了?
何況,這也是嚴寬的要求。沒有洛七,他就不會和警局合作,更沒有那麽好的態度與黑道唱戲。
洛七,在別人眼裏就是一個刑警,為了能保證嚴寬所向,犧牲她並不算什麽大事。
不過也怪了,祈家的獨苗少爺的態度也堅硬得很,和自己兒子狄靳臣的如出一轍,這讓狄啟祥不禁動了動眉頭,看來那丫頭是有過人之處,連他這老頭隻見了一次,都喜歡得很!難怪年輕人都在搶。
“這種事怎麽也得由洛小姐自己做主,你急也沒用。再者,沒有洛七,警方就等於失去嚴寬,他們會怎麽選,大家都清楚。即便狄家少爺,或者你堅持都沒用。”他想著也略帶無奈的道了一句。
看了看坐在手邊,頭一次為一個女人如此傷神的兒子,狄啟祥倒不生氣,反而拍了拍他:
“這事才剛有個苗頭呢,她的保護傘就已經不少了。她若出事,嚴寬更不依,警局必須護著她不說,不還有你、還有我,還有祈家嘛?……不是,你說我這棋局怎麽解可還是個問題呢!”上一次和洛七下棋,輸多贏少,他可還耿耿於懷。
狄啟祥說了這麽一句,就差直言讓他放心了,便伸了伸攔腰,捶背伸腿的往書房裏走,順勢出了門。
狄靳臣陷入了沉默,看著狄啟祥出了書房後,獨自坐在陽台上好一會兒,微微眯著雙眼,濃密的睫毛聚在一起,倒是另一番風景,隻是眼裏的神色凝重深沉。
良久,他才幾不可聞的歎息,即便再生氣都忍不住擔心,他除了保護她別無選擇了。
‘可恨’那個小女人這會兒不知在哪逍遙著呢!虧他狄靳臣也有這麽憋屈的時候!他自嘲的想著,掃了一眼棋盤殘局,不知意味的勾了勾唇。
狄靳臣離開狄宅時已是傍晚,但很遺憾,這一整天下來,他依舊不知洛七在哪個角落逍遙。
……
關島的時間比M市晚了一個多小時,正是能看到夕陽最美的時刻。
洛七此刻正搭著暖袍悠閑的靠在酒店陽台的圍欄上,發燒感冒對於洛七,從小就是來的快去的也快,興許是因這裏怡人的環境,昨天一晚,加之今天半天,她已是神清氣爽。
“明天總能出去走走了吧?否則我這一趟可白來了!”她笑著看著剛從外麵回來的林默言。
這兩天他是忙壞了,幸好她今天身體無恙,否則真的要耽誤了他的工作。
林默言先去了大衣,沒有回她的話,隻是走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而後像她一樣靠在圍欄上鬆了領帶,溫潤的聲音有些沙啞,今天分公司開會該是時間不短。
“明晚會在遊輪上半個小party,若是想去就去,不想的話,我再單獨挑個時間。”
他說話的同時,洛七已經進了房間倒了杯水,他自然的跟在身後,接過她手裏的水杯,暖暖的一笑表達笑意,隨即仰首喝了幾口。
洛七是不太喜歡那些五花八門的宴會,但都是陌生人也無所謂了,自己享受自己的心情,夜間遊輪宴,該是挺新鮮的!
“其實林伯伯到這兒散散心也不錯!”
她拉了拉暖袍,知道那艘遊輪是林邦替林默言準備的。可見父子關係已經很暖了,一出就是大手筆。
但他也算是剛經曆了不一樣的心境,一個人呆在家裏也夠無聊的,這次這麽好的機會怎麽沒一起呢?
想到這裏,洛七微微轉頭看了正把水杯放下的人,蹙著柔眉的模樣引來了林默言的回視。
“怎麽了?”林默言和她在一起從來都是溫和到骨子裏的自在,說著走到她旁邊,習慣的抬手撫了撫她微微潮濕的發絲,不等她回答便繼續問了一句:
“餓不餓?”
洛七搖了搖頭,卻在想,父子倆不同遊,難道是因為中間夾著自己?
出來時,她心情有些複雜,想得自然不多。林伯伯這是成全他們倆麽?
她在心底笑了笑,雖然看得出林伯伯不討厭自己,但也不至於想到成家那一層上,該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嗯?”她見林默言正望著自己,方才發了個單音節,一雙水眸滿是無辜的懵然。
林默言隻得無奈的一笑,知道她自顧入神了。
“我就不知道你一個刑警整天迷迷糊糊的,怎麽能活到現在?”他笑著微微打趣,隨手挑了一套浴袍準備進浴室的樣子,還無奈的搖了搖頭。
對於這樣的評價,洛七是不讚同,不過最近兩天不在狀態,或者說每一次不在狀態時,在身邊體貼關心她的人,似乎都是他。
“因為我遇到的人都很好。”洛七輕笑著說了句,所以她都安然無恙的活著,這句話亦真亦假。
林默言很好,她從不否認,但能知道他的好,是因為有的人會讓自己傷心。
“十分鍾後出來帶你去吃飯!”對於她的話,林默言隻依舊溫柔的一笑,說了一句才進了浴室。
洛七也著手穿衣服了,正好不用打照麵,說來也怪,兩人在十五歲前的確熟悉,一天中有三分之二的時間在一起,但其實極少作深入交流,這樣親密的共處一室更是從來不曾有過,但這兩天,甚至之前就出的很自然,完全沒人思考男女授受不親的套路。
他從浴室出來時,洛七穿戴完畢,裹著厚厚的大衣,還戴了針織帽,隻露出一雙明動的眼眸,知道她一旦哪薄了他一定不放心。
果真見他滿意的看了自己才利索的擦幹頭發,一手挑著衣服。洛七自動到了客廳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