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這是吃醋嗎?
林默言不語,看著她的背影,又轉頭看了不遠處的狄靳臣,卻看到他正看著這邊,手邊的車門還沒關上,這麽老遠,連林默言都能看到他眉宇輕蹙,目光旋即到了洛七身上。
林默言卻依舊微笑著,隻是腳步也往車上走,到了車邊順勢溫柔地給洛七開了門又細心的關上,這才又看了一眼已佇立幾秒的狄靳臣。
“果然不是所有人都如我一般心有靈犀呢!”林默言坐回車裏,剛要啟動引擎,卻看到了狄靳臣移步而來。
洛七已然不想作反應,隻皺著眉看著車前邁著穩步過來的男人,看不出他臉上的冷峻算哪種情緒。
“是啊,若是都能如你這麽溫柔體貼多好!”洛七像是自顧說話,卻是答了林默言的上一句,目光看著走進的男人,一說完便開了車門下車,沒了上一刻的推怯,她為什麽推怯呢?
林默言沒有阻止,到現在,他也看不清狄靳臣這個男人,或者也變得不像表麵看的那麽了解洛七了,也便沒了插手的理由,他不會讓她為難。
“好巧!”
等狄靳臣走進,洛七露了笑仰臉看著他,像再平常不過的招呼。
身前的男人卻抿著唇,眉間的蹙起幾不可聞,一絲情緒都不露的深沉,好一會兒才傳來他低沉平波的聲音:
“是很巧,一個月不到,同一地點遇到兩次,不打招呼麽?有人似乎想立刻逃離。”他故意的說。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上一次見她還像是流光溢彩的藝術品,現在看著她淡笑著的臉,卻能看到掩不住的疲憊,洛良生的事都了結了,是刑警工作太累麽?
“隻是怕擾了你的興致!”洛七淡笑,卻不自覺的看了看停在不遠處的車,卻不可能看到那女子的臉。
隻是這一幕也落在了狄靳臣眼裏,令他微微挑眉,總不能說是來相親的,這些複雜的關係,也許不過多久就能和她講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洛七見他不說話,隻好開口。
“不是買了新車麽?還是別人的車比較舒服?”就在她要轉身時,卻聽到狄靳臣淡淡的說了一句,沒有怒意,卻也沒有因疑問而挑音,平波無痕。
洛七細細的柔眉又蹙了蹙,最受不了的便是他這樣的壓抑,又不能衝他吼,隻好反而冷下聲音對著他:
“你去問問你車裏的小姐不是更清楚?她就在你車上。”
“你說到做到的風格倒還真不假!”洛七仰臉加了一句,這一次沒了招呼,轉身意欲上車離開,別人麵前和人爭吵這樣的事,現在的洛七還真做不來了。
身後的男人卻終於微微蹙眉,咀嚼她話裏的意思兩秒後。
看她作勢開門,纖手的手臂把她輕易的勾轉身體,低醇的嗓音裏情緒不明,卻略微傾身睨著她,眼底隱著的陰沉,忽而趣味:
“你這是……在吃醋麽?”
他的聲音定在她額間,氣息撩過幾許,讓洛七猛然有一瞬的怔愣。他時而冷漠,時而霸道不羈,也時而莫名的溫柔滲心,但每一次都不選時間地點。
見他深眸微微溫柔的一笑,洛七才回神,看了周圍陸續路人,想著車裏的林默言,即便和她沒有多麽特殊的關係,但她滿心尷尬。
“白日青天的,還真適合做夢!”她低低的說了一句,刻意偏過頭。掙了掙他捏著自己的手,沒想到他真的鬆開了,卻還低眉看著她。
“即便狄少爺不介意大庭廣眾的和人親昵,也請你找準對象,我忙得很,就不奉陪了!”
洛七把手放在車門上,這回沒有停頓,語調清然的說完話,立刻轉身開門上車,想一想他們每一次相遇似乎都不愉快,都不歡而散,滿肚子怨氣,以為下一次遇上會好一點,但總是更糟。
站在車外的狄靳臣卻也沒有再糾纏,隻看著她匆忙的樣子,微微勾了勾唇,任著林默言的車慢慢遠去。
“她骨子裏和你一樣,帶著那麽一股清冷,難道還有比你更轟烈的故事?”狄靳臣回到車裏,金蔓側頭勾著笑意細細的思索才說了這麽一句。
“不過你曾經的儒雅溫沉,倒真是越來越轉向外界所傳的多變不羈了!”金蔓看他的情緒轉變,剛剛還一臉陰沉,這會兒卻滿是趣味才微笑著接著道。
狄靳臣隻挑了挑劍眉不予作答,想的卻是林默言對洛七的溫情。
金蔓感歎,感情這東西,連他這掌控天下的男人都把握不好,洛七是有美貌有身材,但他見過的美人數不勝數,她自問自己的姿色也不差、也氣質上佳,甚至呆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也隻混了知心。
而曾幾何時,對於女人他都是隻眼不瞧,現在遇到洛七才多久,很多東西卻發生了連他本人都不自覺的變化!
“陳媛呢?真的清理幹淨了?”
好一會兒金蔓才伸手開了車上舒緩的音樂,但問出來的問題卻讓氣氛有些驟冷的趨勢。
果真見狄靳臣幾不可聞的蹙眉,棱角分明的臉沒有表情,默然堅毅。
“我自問見的女人很多,如你般或而高貴溫婉,或而氣場十足的,如秦雲般時而行雲幹練,時而隨性親和的,還有……洛七。”他在這兒停頓了幾秒,似乎極力想著貼切的詞語去形容這個讓人愛恨不能小女子,好一會兒才接著道:
“要麽清冷敏銳,要麽慵懶麗質。”說到此,他又頓了頓,腦海便是她倔著脾氣和自己冷眉瞪眼的樣子,要麽便是在自己懷裏朦朧蘇醒。
微微勾了嘴角,好一會兒,見身邊的金蔓等著,他才微蹙眉往下說:
“無論說起哪一種,都不同於陳媛曾經的溫順乖巧,我以為能把她透視了,但這一次,反而看不懂了。”
十一月的陽光靜靜的從車邊流連,金蔓卻一時無話。她和狄靳臣在一起,無論什麽時候,討論的不是工作就是別人,而這‘別人’裏的女人裏,似乎從來她自己。
她淡淡的笑了笑,目光轉向車外的高樓,狀似享受這樣的天氣,好一會兒才轉回話題。
“我不是很了解陳媛,但以她曾經在你身邊溫順的樣子,和現在的狠毒相比,我倒更願意相信,現在這樣才是她的真性情。
至於原因,勢力一點的女人,都會選擇比較粗壯的大樹棲身,無論是當初你隻是遊手少爺,而林邦乃黑白界老大的時候,還是如今,你才是商界巨子、政界風雲,她眼睛都亮得很!”
金蔓平平的說完這段話,從第一句就和他打了招呼說不了解陳媛,隻是為了不讓狄靳臣覺得,她是身為女人在玷汙同性,還是一個他曾深愛的女人。即便在他眼裏,自己一直高貴典雅,無論他的感情如何,都隻安靜呆在身邊,但她也不會給自己扣這麽一頂帽子。
開車的男人靜默良久,細細回味金蔓的話,卻沒有表態,也不露情緒。
“把我送回去交了差,你是不是還得馬不停蹄去找洛小姐?我看她可是有些生氣,你們倆的關係竟還沒說開?”
好一會兒金蔓淡淡的笑著看著他,眼裏滿是了解,但這的確是狄靳臣的風格,傳言如何冷漠不羈,甚至風流,但真正的他,對於真愛卻極度的小心翼翼,用心嗬護。
狄靳臣是側首看了她,微挑濃眉,他的確想。看到洛七和任何男人在一起,他都糾絞,可情況特殊。
“你知道的,陳媛纏得很緊,我不想她受到傷害,反而有男人在她身邊我倒放心,知道她的心在哪兒。”他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