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父親

  對於千代麟的問話,千代寞寒都沒有正眼看他一眼,反倒是舒暖暖看了他好幾眼,千代麟正想調戲一下她,就聽到下麵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吵鬧聲,聲音越來越大,他們都往樓下看,就看到有禁衛軍出現在街道中間,將人群都攔在了兩邊,等禁軍清了道路之後就看到後麵泰王,晉王以及六皇子千代子宇騎著馬前來。


  邊上圍觀的百姓看到這情況紛紛在議論:“皇上真的很重視舒將軍,讓三個皇子前來迎接。”


  “舒將軍真的是我們南國的棟梁!”


  ……


  一聲又一聲的議論,但是卻都是稱讚舒民的。聽著這些稱讚聲,千代麟手摩挲著杯子不覺得有些好笑,垂眸看著杯子裏麵的茶葉沉沉浮浮的:“我預言,他會死的很快,你相信嗎?”他有些玩味的語氣讓舒暖暖一愣,不多時也就明白了千代麟話裏的意思。


  千代寞寒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著桌子,白玉一般的手指看著格外的好看,他偏過頭看著舒暖暖,心裏在打著別樣的主意,千代麟一直注意著他,這會兒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意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我忘了她也是舒家的,嫂子啊!剛才我說的話……”說話保留了一半,他很想知道舒暖暖知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她無所謂的笑了笑,用淡然的語氣看著千代寞寒說道:“與我無關。”千代麟不由得挑了挑眉,夠聰明,他喜歡!

  而千代寞寒卻是伸出手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捏了幾下,他不知道為什麽舒家的安危和舒暖暖無關,他隻知道舒家虧待了他的王妃。真正到了那一天,他是不會幫助舒家的,不僅不幫,他還可能會把他們踩得不能翻身。


  下麵突然安靜了一下,然後爆發出一陣的歡呼聲,舒暖暖看到城門口出現了人影,當頭一人騎著一匹純黑色的馬,馬的頭上還有一撮純白色的毛,一身的戎裝,一張臉上滿是胡渣,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的時候是一個美少年,舒暖暖由此得出了她的姐姐——舒輕悅美貌的來源。


  她一邊看著一邊吃著東西,好不愜意,看著下麵的人熙熙攘攘的,她都為他們感覺到累,對於接下來泰王他們和舒民的怎麽樣交接,她完全沒有興趣,既然都出來了一趟,她很想去藥樓一趟,偏頭看著他說道:“我出去走走!”千代寞寒沒有阻止,隻是叮囑了一聲:“早點回家!”她點頭,捏了捏他的手,起身離開了雅間。


  “誰跟著?”


  “黑煞的人跟著。”涼適立刻出聲回答。


  對麵的千代麟對於千代寞寒的反應嘖嘖稱奇,想不到他也會有“英雄不過美人關”的時候,看著樓下的盛況,他深深地哀歎了一聲:“哎!肯定又是沒完沒了的了!”氣虛的抬頭看了千代寞寒一眼:“為什麽我不是和你一樣的?這樣我也可以不用進宮去虛以委蛇了!”


  千代寞寒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也想變成殘廢,我不介意幫你!”那威脅的眼神讓他一下子就噤了口,哀怨的看著千代寞寒。


  舒暖暖特地避開了人群,往自己經常走的那條小巷內走,從藥樓的側門進去,與以往的安靜的藥樓不同,今天的藥樓格外的吵鬧,不過這所謂的吵鬧卻隻有一個男人的聲音。


  “哎!你別生氣嘛!”


  “你看你越生氣越容易老,還氣還氣!來看我看我!”


  然後是藥靈爆發的聲音,舒暖暖伸手蓋住了耳朵:“滾!”與這含著無盡的怒氣的字相稱的是破窗而出並且一把躍到樓下穩穩站著的冷意越,他看到舒暖暖,趕忙甩了甩衣袖,正了正臉色才出聲說道:“王妃師嫂,你怎麽會在這裏?”


  舒暖暖嘴角抽了抽,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是誰?”她每次都是易過容的,基本上沒有什麽人能夠認出她來,加上原本認識她的人就不多,而且冷意越隻在宮裏見過一次,她又沒有說明她的身份。


  冷意越頓時嘴巴緊閉,懊惱著自己的快嘴巴。


  “暖暖。”藥靈一聽到舒暖暖的聲音就立刻下樓了,並且不複剛才怒氣衝衝的模樣,冷意越看的咬牙切齒,瞥了瞥舒暖暖,酸溜溜的說道:“對著我就那麽凶巴巴的,對著她臉色就變得這麽好!”藥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有答話,拉著舒暖暖就上樓去了。冷意越摸了摸鼻子,陪笑著也屁顛屁顛的跟著上樓,藥靈將房間門一關,他正好碰了一鼻子的灰,哀怨的蹲在門口,有氣無力的拍著門:“讓我進去啊!你真是壞!王妃師嫂一來你就不理我了……”舒暖暖笑著躺在矮榻上,歪著頭看著藥靈,一動也不動的,藥靈感受到了她強烈的視線,有些無奈的說道:“你這麽盯著我做什麽?”


  她轉過頭,看著屋頂不回答,藥靈上前站在矮榻邊,影子遮蓋了光線,舒暖暖抬頭看著她,抿了抿唇:“靈兒,你知道嗎?我的父親,南朝的大將軍今天回南都了。我剛才去看了。”她的右手食指輕輕的摩挲著左手的大拇指,她一旦感到茫然或者悲傷的時候都會無意識的做著這個動作。


  藥靈蹲在一邊,看著她有些空洞的眼神,隻感覺到心一陣一陣的疼痛襲來,神色變得更加的柔和:“暖暖,我陪著你。”她不會說什麽好聽的,隻會這樣子安慰她,舒暖暖的情緒來的很快也去的很快,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說道:“他怎麽會在藥樓?”藥樓從來都不是別人想進就進的地方。


  說到這個,藥靈就忍不住的想要罵人,見過厚臉皮的,沒見過這麽厚臉皮的,簡直是不可理喻:“這麽厚臉皮的人——”她憋的臉色通紅都沒有說出什麽來,舒暖暖看了覺得好笑,也沒有再調侃她了,愜意的伸了伸懶腰,外麵冷意越的聲音已經消失了,一下子變得清淨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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