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欲加之罪
“將軍,宮中來人宣您入宮。”嚴肅與江月晚剛走出小院不久,陳管家就過來了。
“這個時候入宮?可有說是何事?”這個點已經過了入朝議事的時間,蕭衍找他,難不成是私事。
“傳旨公公未說明,不過…”陳管家語帶疑惑。“不過,那公公說了,讓將軍您把夫人一並帶入宮中。”
“夫人?”嚴肅擰起了眉頭,蕭衍搞什麽,讓他帶江月晚入宮做什麽。江月晚現今還沒有正式身份,這般叫進去,他有些看不懂了。
“你可要去?”嚴肅轉頭詢問江月晚意見,若她不願意去,他也有辦法推脫。
“去看看吧。”蕭衍現今是帝王,而嚴肅是他的臣子,她可以不管不顧,但嚴肅不行,左右現在也沒什麽大事,入宮去看看也無妨。
“準備馬車吧。”
“是。”
陳管家動作麻溜的小跑出去準備了,沒多久,兩人就到了大門口,趙飛趕著馬車,兩人坐上後,便直直的往宮裏去了。
入了宮門,太監將兩人直接引到了禦書房裏,蕭衍正端坐在上位,低頭看著桌麵上的畫像。
“微臣參見陛下。”嚴肅見了蕭衍,必須行禮,這就是君臣之別。
“嚴將軍起身吧。”蕭衍頭抬起,嘴邊噙著一抹笑。“嚴愛卿來幫我看看,這畫畫得可好?”
蕭衍將桌麵的畫作緩緩豎起,上麵赫然是屠武雲筱的畫像。
“陛下,這……”蕭衍這是何意?
“嚴將軍可覺得這畫作有些眼熟?”蕭衍轉而望向了江月晚。今日的江月晚身著白色長裙,翩翩然若仙,與畫作上的屠武雲筱八分相似,不過,畫作是死的,江月晚卻在眼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讓人挪不開眼光。
“嗬,江姑娘恐怕就是朵彥國屠武世家聖女之後吧。”蕭衍說完,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射向嚴肅。“嚴將軍你好大的膽子!”
蕭衍手重重的拍到了桌麵上,頓時一陣發出沉悶的響聲。
“微臣不知陛下何意。”嚴肅單膝跪到了地上。原來蕭衍叫江月晚一起來,卻是這個意思。不過,蕭衍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哼,嚴將軍在邊境那段時間是去哪裏了?!”蕭衍的語氣變得異常生硬,表情中藏著待發的怒氣。
“微臣去朵彥打探軍情。”
“打探軍情?打探軍情需要到朵彥的五洲城這麽遠?打探軍情需要到屠武世家裏?打探軍情,需要與朵彥皇室相交?!嚴肅!你好大的膽子!”
“微臣不敢。”為何蕭衍知道得如此清楚。
江月晚在一旁也聽出蕭衍的意圖了。臣子是不可與別國朝臣特別是皇室有私交的,蕭衍這一樁樁一件件擺出來,莫不是要治嚴肅通敵之罪?
“嚴將軍,我大周待你不薄,為何你還要通敵叛國?”
“陛下這話,嚴肅實在是聽不懂。”就算他去了五洲城,就算他入了屠武世家又如何?蕭衍這就判他通敵之罪,有些牽強了。
“嚴將軍再看看這是什麽吧。”蕭衍甩了一份密折到嚴肅麵前,嚴肅拾起打開,一行行字看下去,眉頭頓時堆成小山般高。
密折上寫著,他與朵彥國大皇子約定,大皇子讓朵彥先退兵,然後助他取得蕭衍的信任,待將周朝的軍事布防全部弄到手後,他再助朵彥攻大周。這密折上還有他嚴肅的私人印信。
“陛下,這是誣陷,微臣從不識得朵彥大皇子,與朵彥也毫無瓜葛。”到底是誰,偷了他的印信,而且又扯上了什麽朵彥大皇子。
“與朵彥毫無瓜葛?那江姑娘又是什麽?!”蕭衍的語氣變得陰沉。“江姑娘是朵彥屠武世家聖女之後,屠武世家與朵彥皇室聯係密切,嚴將軍這是要去做朵彥的大將軍啊。”
蕭衍這麽說,確實把不相幹的事情聯係在一起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江月晚見蕭衍模樣,此番是要定下嚴肅的罪了,嚴肅就算再如何辯解,也隻會被當作狡辯。
“嚴將軍,朕自然也想相信嚴將軍,事情朕會再讓人查清楚,不過在明朗之前,得委屈嚴將軍在大理寺裏呆上一段時日了。”蕭衍看向嚴肅,想從他眼裏看到表情變化,可嚴肅卻無任何波瀾。
“陛下,嚴家幾世為大周盡忠,從未有過二心,臣從小與陛下相識,臣之為人,相信陛下也清楚,若陛下執意要定臣之罪,臣無話可說,但求陛下放過臣的妻子。”蕭衍想來是真要對他動手了,他們相交的十多年,當真一文不值?
“嚴將軍放心,若查明真相,與嚴將軍無關的話,朕自會法辦造謠之人。江姑娘是朵彥屠武世家後人,按理說是大周的客人,朕自會好生相待。”如此,他就能將江月晚留在宮中了。
嚴肅深深的望了江月晚一眼,似乎有些自嘲,有些歉意,江月晚卻回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
“來人啊,帶嚴將軍下去。”蕭衍一個擺手,外麵立時進來了好幾個侍衛,嚴肅起身,沒有表情的與幾人往外走了,沒多久就不見了身影。
“江姑娘,也要委屈你在宮中住一段時間了。”蕭衍對著江月晚說話時,又換上了一副和煦的神情。“屆時朵彥三皇子來,再商量江姑娘的去從。”嗬,蕭晟真是給他帶了好消息。江月晚竟然是屠武世家的聖女後人,就是朵彥皇室都得讓著幾分。沒想到,這般輕易的就讓嚴肅有了罪名。
”“你何不將我與嚴肅一並關著?”徒留下她,還要在皇宮中,這蕭衍到底是何意。
“江姑娘身份特殊,涉及到兩國邦交,自是不能粗魯對待。”
“罷了,你隨意吧。”此番,若蕭衍執意要置嚴肅於死地的話,那嚴肅也能死心了。
“來人,送江姑娘去青鸞宮,好生伺候著。”蕭衍見江月晚一副漠然模樣,心底歎了口氣,從她進禦書房到現在,她都沒有拿正眼瞧過他,滿心滿眼都是嚴肅,她與嚴肅兩人的感情,真就這般深厚嗎?論權勢、論地位、論相貌,他哪點不必嚴肅強,他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