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假遁
此時船上除了江月晚、秀苑、連清、元柳和綠環主仆五人,便隻剩下白狐了。江月晚朝元柳使了個眼色,元柳心領神會,立即忠勇救主般的要撲上去拉開白狐抓住連清的手。“你快放開我家夫人!”
元柳使了內勁,將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展露給白狐知曉。為了逼真,元楊用了全力,但元柳根本不是白狐的對手,隻過了幾招,白狐便輕易的打退了元柳,內力一泄,元柳便倒在了船麵上。
連清此時已經被嚇傻了,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白狐忽的大手欲襲上連清的臉。
不行,若是白狐發現連清不是她,轉瞬便會反應過來,那麽她在這船上,必定逃不掉,所以此刻她必須找機會先逃了開,還不能顯得太刻意。江月晚腦子飛快轉動,眼光正好瞄到了一旁焦急害怕的秀苑。
剛才白狐還未現身時,秀苑那一聲莫須有的指責霎時間浮現在她耳際,還有那不尋常的推擠,她估摸著秀苑是想製造矛盾,讓她或者自己落水。
落水?好主意。秀苑真是給她提了個醒。現在他們正處在東臨湖的中心,四周又都是荷葉遮擋,若是她莫名落了水,白狐若不懷疑,她可以就此消失,即便懷疑了,一時半會兒也找不見她。
而且她也可以借此機會離了將軍府,脫了這將軍府三夫人的身份。畢竟將軍府已經被白狐盯上了,她再留下去也無甚意義。
“秀苑姐姐,我好怕,怎麽辦,為何會有刺客在船上?”江月晚焦急的抓住了秀苑的手。“連,連清姐姐還在那刺客手上,咱們,快,快救救連清姐姐吧。”說罷,江月晚緊緊抓住的手忽的使了力,作勢要將秀苑往前推。
秀苑從未遇過刺客,心下本就害怕得緊,這會兒以為江月晚是要將她推出去做擋箭牌,哪裏肯幹,於是用力甩開了江月晚的手,直往後退,退的過程中,卻“不甚”碰到了江月晚。江月晚本已默默的將自己挪到了船舷的位置,被秀苑這麽一推,就勢“啊”的一聲,落入了水中。
“救,救命啊。”江月晚在水中撲騰了幾下,嘴巴裏嗆了幾口水,口中直喊著“姐姐救我”。但秀苑不會遊水,再加上眼前的刺客還挾持著連清,一下子腦子變成了空白。
這邊的變數也吸引了白狐的注意力,手下的動作停了下來。但也沒打算去救江月晚,別人的死活與他何幹,他可不是什麽菩薩。
隻見江月晚在水中撲騰了幾下,就慢慢的沉了下去,又冒出了幾個氣泡,然後沒了聲響。湖麵中一時靜得可怕。
秀苑臉上被嚇得一片蒼白,癱坐在船板上動彈不得。她,她沒想過要江月晚死啊,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元柳見狀,趴到船邊,語氣驚恐的叫了幾聲三夫人,卻也沒有跟著下水救人。
她家門主水性好著呢,門主一落水她便明白了,畢竟伺候了門主這麽長時間,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門主此舉不過是金蟬脫殼,所以元柳一點也不擔心。但麵上還是要做出哀哀戚戚的樣子。
白狐見那方消停了,於是手繼續覆上連清的臉。連清一見,這船夫如此輕薄,為了名節也顧不得害怕,抓住白狐的手張口咬下去。
“唔。”這女人咬得還真夠狠的。白狐一陣悶哼,抬手劈向了連清的後頸,連清聲都沒吭,便暈了過去。白狐拎起連清,輕點湖麵,離開了湖心,飛躍到岸邊瞬間沒了身影。
江月晚在水中閉氣了一陣,待水麵上無甚動靜了,才堪堪敢向岸邊遊去。
因為東臨湖很大,江月晚上岸的地方與原來上船的地方離了很遠,而且地界較為偏僻,不過卻還有些農戶散住在一旁。因為通身濕透,江月晚看見農戶院子裏曬著的衣服,就順了兩件穿上了。
臉上的麵皮是廢了,易容的工具也不在身上,江月晚隨意用泥土弄髒了頭和臉,將不太完整的麵具整成了幾個瘡疤的樣子,又故意磨破了衣服,搖身一變,成了小乞丐的模樣。
白狐將連清帶到安全的地方後,連清還未醒過來。白狐用手摩挲她耳後,但卻沒找到易容的痕跡。他素來知道天璣的易容術是天下無雙的,可以做到兩張臉完全貼合。但有一種藥水可以有效分離,而他為了找她,特意去了天玄門總部奪來了這藥水。
白狐擰開蓋子,將藥水塗抹在連清耳際。但等了一下,仍沒有任何反應,一絲破綻都沒有,整張臉仍舊渾然一體。怎麽可能?
藥水他確信是真的,若無效果的話,怕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抓錯人了!
白狐朝連清潑了一盆水,連清終於被潑醒了。
“你,是誰?”白狐慵懶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悅。
連清乍一看見這俊美異常的男子,心突的跳了一下。但頭上不斷低落的水卻提醒她,她被這男子綁架了。“你,你,你到底是誰?!我可是鎮遠大將軍府的,你為何綁我?將軍定不會放過你的。”連清語氣顫抖。
白狐仔細觀察,這女人絕不是裝出來的,她確實不是天璣。“你那丫鬟為何會武功?”這是他將她誤認為天璣的原因之一。
“我,我今日裏沒帶丫鬟。”這刺客問得好生奇怪。
“沒帶?那伺候你那個丫鬟是誰?”白狐眼睛微微眯起,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那,那是元柳,是月晚妹妹的丫鬟。”
“誰?”
“就,就是掉進湖裏的那個。”連清這時又想起了江月晚掉進湖裏的樣子,死命掙紮卻上不得來,那撲騰撲騰沉入水中,冒著氣泡絕望的樣子,真真是讓人害怕。連清身子不自覺的戰栗起來。
“掉進湖裏?”入水?該死,又被天璣騙去了!白狐一陣懊惱。天璣落水落得太自然,他竟然沒有任何起疑。
想到這,白狐也不再理會連清,飛身往東臨湖去。但時間已過許久,連剛才的遊船都已經被拖回岸邊了,湖麵上靜悄悄,哪裏還有半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