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性子
因為皇榜早就張貼出去了,幾乎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今晚的煙火盛宴。天才剛一黑,街上便湧出了很多人,各種各樣的小販們也推著車出來叫賣。
嚴肅帶江月晚走的,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人也是最多的。嚴肅腳步大,走起路時向來不顧及旁人,和行軍一般,江月晚從將軍府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後麵,走得很吃力,跟了一段,索性不跟了,自顧自的走在了後麵。範程隻得放慢了腳步,跟在江月晚後麵。
嚴肅走了一陣,往旁邊一看,竟不見了江月晚的身影。範程時刻注意著將軍和三夫人兩人,眼見將軍頓了一下,立馬出聲叫了聲“將軍”。
嚴肅這才發現,江月晚和範程兩人落在了在後方不遠處。範程對著嚴肅尷尬的笑了笑,江月晚卻一臉閑適,不緊不慢的繼續往前走。到了嚴肅身旁,江月晚也沒言語,隻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又走了。
這女人莫不是在使小性子?嚴肅對她那眼神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將軍,您走太快了。三夫人步子小,趕不上。”範程好心的提醒嚴肅,他家將軍趕情是把三夫人當成男子了嗎。
是這樣嗎?聽範程這麽說,貌似他確實是走得有些快了。
嚴肅跨了兩步,與江月晚並了肩,又刻意放緩了腳步。“一會兒全城會燃放煙花。”嚴肅見江月晚不說話,也覺得剛才是自己疏忽了,所以先開了口,想緩解下兩人之間的氣氛。
“哦。”這嚴肅帶她出來到底幹嘛來了,一直走一直走,還不如讓她回家睡大覺呢。
哦是什麽意思?他一個大男人主動跟她說話了,她就這般敷衍的回應他?!他好歹是將軍府的主人,是她的丈夫。嚴肅瞬間跌下了一張臉。
江月晚沒有感覺到嚴肅明顯的低氣壓,反而對街邊賣涼糕的感了興趣。因為晚上吃得不多,加上走了好一會兒,江月晚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麵前透亮的涼糕,還點綴了一些甜棗,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
江月晚在販賣涼糕的攤子前,停下了腳步,摸了摸衣兜,發現是空的。出門的時候元柳沒給她放些碎銀子進去。於是她轉頭看向範程。“範大人,可否跟您先借些銀子,一會兒回去再還你。”
“啊,好。”範程乍一聽,有些懵,但本能的往身上摸去。嚴肅瞪了他一眼。說範程是大老粗還真是誇他。跟他出去,需要他的女人跟別人借錢來買東西嗎?這一個兩個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而且這女人都能想到叫範程借錢了,難道不會跟他說一聲嗎。
“要什麽?”嚴肅的聲音在江月晚頭頂響起,帶著不耐煩。江月晚轉頭看了看範程,範程朝她幹笑了一下。算了,既然有人願意付賬,管他是誰呢。
“老板,棗泥的玫瑰的,一樣一個。”涼糕的個頭有些大,她倒是想多吃些不同味道的,但奈何肚子不允許,於是她稍微思考了下,選了兩個看起來更誘人些的。
“好嘞,您稍等。”老板麻溜的把江月晚要的涼糕包好了,嚴肅率先伸手接了過去。“一會兒再吃,邊走邊吃對身子不好。”
江月晚本想抗議的,但嚴肅的表情實在是很嚴肅,於是她隻喏喏的動了動嘴巴,什麽也沒說出口。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江月晚身材嬌小,眼見著周圍的人與江月晚身子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嚴肅皺起了眉。
江月晚低著頭,也沒注意周遭的人,腦子裏想著的都是嚴肅手裏的那兩塊涼糕。驀地一隻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往一旁扯。江月晚一個踉蹌,抵在了一堵肉牆上。
“對不住,對不住。”抱歉的聲音傳來,江月晚抬頭看了看,旁邊一男子曲著身子跟他們說了兩句,又趕時間似的小步跑走了。
“怎的走路也不看路。”此刻江月晚還抵在他懷裏,這感覺還不錯。剛才那男子急匆匆的衝過來,而江月晚竟渾然不覺,眼看著就要撞上了。要不是他拉了她一把,她可不就被那魯莽男子撞個正著嗎。
“啊,謝謝。”江月晚也沒推開嚴肅,反而把臉更埋進去了些。因為她在剛才那一瞬間,暼見了一個特別熟悉的身影,一個她這兩年多來都在躲著的人,白狐。她這運氣,真是絕了。
嚴肅以為她被驚嚇到了,也沒說什麽,定在原地給她平複心情。
瞄不到白狐身影後,江月晚才抬起了頭。“將軍,咱們一會兒去哪?”也不知道白狐是要去哪裏,在這大街上,始終是不太安全。
這女人,總算是主動開口對她說話了,他還以為這一路兩人都要這麽“相敬如冰”呢。
“愛晚樓。”愛晚樓是京城最高的建築,幾乎在所有街道的中心,是除卻皇宮之外,賞煙花的最佳點。而且愛晚樓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進去的,沒有身份,沒有提前預約,一概謝絕。但他恰好是這愛晚樓的主人。
“愛,晚,樓?”為什麽這三個字,聽起來怪怪的,她名字裏有個“晚”字,搭上前麵那個字…
嚴肅起先並沒注意這個名字有何不妥,但聽江月晚這麽一重複,再看她怪異的表情,立時也聯想到了。這名字可是他取的,這麽一想,好像是有那麽點意思。嚴肅的臉色有些窘迫。
江月晚也就那麽一說,深的也沒多想。“那我們快些去吧。”反正去哪裏都好,隻要不再讓她碰見白狐。
嚴肅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也加快了腳步。約莫半刻鍾,三人就到了愛晚樓。這是一座四層半的高樓,最底下一層是酒樓,二層是包間,三、四層是廂房,上麵的半層則是在中間部分起了一座亭子,亭子四周是寬闊的露台,放眼望去,大半個京城盡收眼底,風景絕佳。
“這地方真不錯。”江月晚現在露台邊,微風拂麵,樓下熙熙攘攘,樓上卻還保持著一份靜逸,實在是難得,她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這麽好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