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二章 解權
大軍匯聚向濰縣,很短時間內便集結完成。在兩之前,大量火炮和足夠的輜重已經運抵。當白翥看到大火炮數百尊,還有那堆積如山的炮彈後,明顯吃了一驚,久久沒有言語,這周顯的家底到底有有多厚啊!
這些火炮,基本上可以頂整個遼東駐軍火炮數量的三分之一。但遼東卻有十數萬大軍,而現在放眼望去,加上新兵在內,在萊州也不過兩萬餘步卒。更不用那些嶄新的綿甲,精致的刀弓,還有十數萬的羽箭,這樣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白翥沉默了良久,轉頭向李開道:“督帥走之前,可有什麽話要你帶給我的?”
李開道:“軍門,首戰必須要勝。其他的,任由白總兵做主。目前全軍一萬六千將士,任憑白總兵調遣。”
白翥點了點頭,心中雖然不完全相信李開所言,但對周顯敢將這支大軍交給自己也是滿心佩服。“那李參將對此戰可有什麽建議?”
李開回道:“白總兵,在青州北部駐守的為劉賊的手下大將鄭隆芳。這人性情粗劣,為人暴虐,在他奪取淄博之後,直接將城中大官吏近百人全部吊死,並大肆劫掠當地富戶。因而他得到了充足的錢糧,並大肆招募兵卒。他對外宣告自己有五萬大軍,但實際上,真正有戰力的不過萬來人。而且他的種種暴行早已在青州激起民憤,隻是目前敢怒不敢言。我以為除了要盡快出兵,趁鄭隆芳萎縮在少數幾個青州城池之時,直接進入青州腹地外。還應派出細作深入青州,鼓動當地百姓反抗鄭賊。”
白翥奇怪的看了李開一眼,問道:“李參將,難道你們之前沒有派出過細作嗎?那這些情報都是如何得知的?”
李開道:“稟白總兵,屬下所的細作並非單指那些刺探情報的,更類似於斥候。以前軍門出征,每次都派出股騎兵深入敵境,一方麵是為了隨時掌握敵情,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尋找時機,盡一切手段擾亂敵軍。軍門雖然調走了騎兵營,但餘留的騎卒也足夠行此事了。當然,白總兵領兵策略可能和軍門不同。如若白總兵還有另外的方略,屬下照令行事即可。”
白翥對李開這樣放低姿態十分舒心,“李參將,這樣的方法是否有用?”
李開輕輕的點了點頭。
白翥道:“既然有用,那就依舊如此吧!另外,麻煩李參將召集眾將前來,我們就此次戰事再議一下。”
周顯從白翥討來了包括遊擊將軍武誌英在內的百騎,在離開濰縣之後,他讓騎兵守備孫軒帶三千騎兵先行前往高密,然後帶著武誌英在內的三百騎兵前往膠州。一路上,通過和武誌英的接觸和交談。至少現在看來,周顯覺得白翥對他的評價並不過分。
進入膠州境內之後,談震彩率部出城二十裏相迎。周顯與之閉門交談兩個時辰,最後談震彩神情落寞的走出房間,將仁字營的指揮權交給了周顯。
而周顯隨之宣布了數個任命,除了個別人外,其他的都是談震彩的族人和親信。隻不過有些資曆淺,不堪使用的被周顯直接調出仁字營,讓之去萊州赴任。到時候是補充到輜重營,還是補充到新兵中,再看情況而定。
談時邁看到周顯走出大門,連忙迎了上去,“軍門,我父親他?”
周顯看了他一眼,緩聲道:“你父親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是不會再用他了。他交出兵權,在膠州頤養年,此事就此結過。”
看談時邁臉色難看,周顯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他是他,你是你,仁字營的一切都照舊。你父親對你期待很高,我也是。此次出征你為先鋒,立下功勞,仁字營的主將便會由你掌控,這是我和你父親的約定。希望你不要令我二人失望。”
此時,陳鋒從外側走了個過來,拱手道:“二公子,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周顯點了點頭,從陳鋒手裏拿過披風給自己掛上,向談時邁道:“去看看你父親呢!一個時辰後全軍開拔。”
自出現談震彩那檔子事後,萬元吉限製了仁字營的軍餉配額。後來,雖然談震彩服軟,但也隻是補足了原有士卒的餉額。後來招募的新卒,全部補充到勇字營中,導致目前仁字營隻有五千餘人,還不到勇字營兵額的一半。但不同的是,仁字營多為從金州撤回的老卒,底子並不比勇字營首發
隻不過長時間的厚此薄彼,讓他們心中難免有點怨氣,隻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將這種怨氣歸於掌握軍餉的萬元吉。此刻看到周顯親至,便更加確信這事和周顯無關,要不然他不會親自來指揮仁字營。當周顯第一時間補齊了他們的軍餉,士氣高漲,之前心中的那點怨氣瞬間消弭。
大軍行到高密,在遠離城池的偏遠處駐紮,周顯率少量騎卒入城。縣令張旗,遊擊將軍丁可澤,守備孫軒早已等待多時。
孫軒將一紙戰報遞給周顯道:“這是李參將傳回來的最新戰報。白總兵率大軍連破昌樂,壽光等地,幾乎沒有遇到什麽抵抗。唯在益都,有近萬叛軍堅守。我軍用新型火炮轟開城門,賊軍大敗,被斬數千人,目前大軍已經進抵臨朐。”
周顯臉露驚愕,“這麽快?”
孫軒回道:“鄭隆芳輕視我軍,將主要兵力集中在淄博和臨朐兩地,其他的地方隻有象征性的部署了一些兵力。但臨朐城池堅固,靠山背水,極其難攻。叛軍出城敗了一次後,就像烏龜一樣躲到了城中。白總兵目前對之圍而不攻,隻下令掠取了周圍的險要之地,並令炮兵每日轟城。軍門,是否下令催促白總兵盡快破城?”
周顯笑著搖了搖頭道:“臨朐為青州要衝之地,一旦失陷,向西便再無險隘,鄭隆芳絕對不會坐視臨朐陷落的。我軍兵力不占優,在臨朐憑借險要擊賊比在淄博城下與叛軍決戰更加有利。白翥這麽做,或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在於在臨朐附近重擊鄭隆芳,讓他隨意去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