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高信鍾的自白2
末代駙馬正文卷第四百九十章高信鍾的自白2看著依舊漫不經心的阿吉,高信鍾歎了一口氣,以右手食指揉著太陽穴道:“我和你這個傻子說這麽多幹嗎?”
阿吉怒吼了一聲,惡狠狠的盯住高信鍾,上揚了一下被他臨時當成武器的巨斧。
高信鍾陡然勒住馬韁,笑嗬嗬的看著阿吉道:“能聽的懂這句話,看來你也不是完全傻。阿吉啊!我告訴你,我之所以能活這麽久,就是因為始終能提前感覺到可能出現的危險。周顯這個人我見過,心思深沉的有點讓人害怕。雖然我不知道他有什麽謀劃,但我確定即使李率泰率部前來,也絕對贏不了他。留在城中,你我都得死,但去給李率泰送信,雖然勝不了,但他那裏有那麽多兵卒,至少可以保命。”
阿吉轉動眼睛,用滿是油膩的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依舊是傻傻的樣子。
高信鍾笑道:“你是在好奇我為什麽帶你一起?或許我說的什麽,你一句話都聽不懂,但我還是想告訴你原因。你凶猛善戰,不是常人所能抵擋,這次從萬千軍中救出博和托就可見一斑。要你一起,一方麵是確實需要你護送我返回金州,另一方麵是我看你不錯,既然你能不惜性命救出博和托這個對你不怎麽樣的蠢貨。那如若我對你好點,在我遇到危險之時,你是不是也會不惜性命救我?你也知道,千算萬算也有失算的時候。一旦到了那時,就是你報答我的時候。”
說完這個,高信鍾拍了兩下手,從馬背上又取出另一個羊皮袋,遞給阿吉道:“阿吉,以後啊!我得將你當成祖宗一樣對待。你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隻要你想要的,我都給你。隻希望你這老小子真像你看起來的那麽傻,知道該如何知恩圖報。別別別,你給我剩兩口,你都喝光了,讓我喝什麽呀!”
李率泰輕輕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看著跪倒在地的高信鍾,淡淡問道:“你是說,二舅父不僅沒有打敗明狗,反而被他們打的大敗,現在隻領著不到千人退回了旅順北城。”
高信鍾拱手道:“正是如此。明狗甚多,博和托貝子雖然英勇,但最終寡不敵眾,隻得暫時退往北城。奴才前來此地,正是奉了貝子之命,請甲喇立即提兵前去旅順。”
李率泰歎了一口氣道:“依你的意思,明狗甚多。而在金州隻有兩千五百士卒,還要肩負守城之責,我最多隻能率兩千人前往。高信鍾,你覺得依靠我手下的這兩千士卒,再加上困守在旅順城中不到一千的殘兵敗將,能勝的了明軍嗎?”
高信鍾抬頭望向李率泰,看對方臉色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他沉思了片刻,迎著李率泰的目光望過去道:“李甲喇,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率泰莫名一笑,道:“真話又如何,假話又如何?”
“真話就是在旅順口登岸的絕對不止看起來的那麽點人,就算李甲喇率金州城的所有士卒全部帶去,也絕難取勝。假話嗎?不用奴才多說,李甲喇自然知道。”
李率泰十分感興趣的看著高信鍾,道:“你是二舅父的奴才,他下令讓你前來求援,而你現在卻告訴我援救不可行。這話如若讓二舅父聽去,恐怕他會直接剝了你的皮。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我將你說的話直接告訴他?”
“甲喇與博和托貝子有甥舅之情,既然奴才是博和托貝子的奴才,那自然也應該是甲喇您的奴才。身為奴才,怎能欺瞞主子?奴才說的都是當前的實情。”
“實情有時候未必有用。二舅父是我大清的貝子,即使明知道不能取勝,我也需要率部前去救援。你說的話,和沒說基本上沒什麽不同。”
“甲喇,這個未必。”
李率泰“咦”了一聲,示意高信鍾繼續往下說。
高信鍾沉默了片刻,便說道:“甲喇,既然明知道取勝的可能性不大,就不要再存那個取勝的希望,而以保存實力和救出博和托貝子為第一要務。甲喇在前去旅順過程中,一方麵應該多派斥候,防止落入明軍的陷阱之中另一方麵則需要立即向複州和蓋州方向求救,讓上麵知道明軍的真實情況。隻要等到大部援軍到達,還怕擊不敗那些明狗嗎?”
李率泰有點驚奇的看著高信鍾,因為他所說的方法和自己所想的基本上一致。他停止撫摸自己的玉扳指,沉沉的望向高信鍾道:“你帶過兵?”
高信鍾點頭道:“奴才在明軍那邊曾為副參將,在鬆山之戰中才投靠了大清。”
李率泰沉吟了片刻,突然笑道:“二舅父這次眼拙了,你是個有才的人。他隻讓你在他身邊當一個替他穿甲上馬的奴才,實在是太屈才了。這樣吧!我給你一百騎兵,就由你領著他們在前方探路。如若這次你能助我成功救出二舅父,我一定向他將你討過來,將來再給你領軍的機會。”
高信鍾磕頭叩首,臉上感動萬分道:“奴才謝過甲喇,今後必定以甲喇馬首是瞻。”
李率泰哈哈大笑,上前扶起高信鍾道:“你我都是漢人,對於我來說,沒什麽太大的漢滿之別。隻要你有能力,跟著我,我就絕對不會虧待你。”
高信鍾滿臉恭敬,但在人不能覺察到的一角,他眼神間卻分明閃過一股不屑。
高欣手持一封帶血的信件,遞給吉木道:“千總,射殺了四個,跑了一個,從他們身上搜到了這封信。”
吉木點了點頭,接過來看了一下道:“這是李率泰向複州的求救信,他已經率近兩千清軍出金州而前往旅順。你現在立即出海,通知黃總兵那邊今晚就可以行動了。”
高欣應了一聲,向吉木道:“我這就去。”
黃蜚聽完高欣的報告,望向高毅和談時邁沉聲下令道:“高毅、談時邁,你們兩個率本部人馬首先登岸。上岸之後,不計任何代價直撲金州,在天亮之前給我拿下它。否則,軍法從事。”
兩人上前單膝下跪道:“必定不負總兵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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