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城外激戰
半夜三更,夜『色』正濃。晦暗的月牙早已隱藏了蹤跡,天空連半顆星星都沒有。唯有匪寇的營寨之內還閃著一些燈光,在黑夜之間尤為顯眼。
在清理了營寨外側幾個巡哨之後,大軍悄悄『摸』到距離匪寇營寨不到兩裏的地方。一百五十匹駿馬腳纏軟布,馬口上嚼,靜靜的立在陣前。他們後麵站立著二百餘名披甲銳士,他們手中隻拿了一把長刀,雙目炯炯,是最為勇猛的衝陣勇士。
在隊陣的後麵是數百普通士卒,他們手中武器各有不同,最前麵的拿刀盾,中間的舉刀槍,最後麵的持長弓。他們人員雜『亂』,武器雜『亂』,但隊列卻最為嚴整。不是什麽精銳,卻是全軍的主戰兵力,也是作戰的中堅力量。
也多虧經曆二十餘日圍攻,而始終沒有出城偷襲的城中士卒。匪寇夜間的防範,可以說鬆弛到了極點。除了少數的幾個巡哨,營外再無其他巡視的匪寇。營寨沒有大門,隻有幾個鹿角被散『亂』的擺放在外側,相互之間『露』出巨大的縫隙。這種防禦設施,能起什麽作用,也隻有鬼知道了。
一支響箭,拖著長長的火紅『色』尾巴從舞陽北麵城牆嘶鳴著升上天空。
李振成看過,臉間閃過一些淺笑。他轉身取過一麵赤紅『色』的大旗,無限凝重的交給旁邊的騎士道:“旗幟所指便是我軍前鋒進攻方向。你為領軍之將,汝之命令便是我之命令。有畏縮不前及不遵命令者,你可以就地斬之。”
騎士凜然接命,朝向身邊百餘騎道:“上馬,出擊。”接著他一馬當先,高舉大旗,迅速馳向匪寇大營。而他身後,是那百餘精騎及二百餘披甲銳士。
李振聲登上高車,上麵正擺著一麵戰鼓,他舉起鼓槌,親自擂鼓助威。
身旁剩餘的所有將士發起一陣狂呼,舉槍持刀,持弓拿弩,陣型不『亂』,緩緩向前移動。
正在安穩熟睡的匪寇聽到鼓響,紛紛湧出帳篷向遠處看去。噠噠的馬蹄聲,匯在一起,如驚雷嘯天。昏暗的燈光映『射』著斑駁的人影,宛如地域修羅爬出。赤紅『色』旗幟閃爍如血,耀眼的紅『色』讓人『迷』『亂』。
“敵襲,敵襲!”匪寇的驚聲尖叫聲,響徹天空,但已不能再改變什麽。
這些意誌鬆弛,而又毫無準備的匪寇神『色』恍惚,還沒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便被呼嘯而來的百餘騎兵衝破。騎兵領隊除了留下三十騎士直奔匪寇馬廄外,其他的騎士沒有片刻停止,繼續加速前衝。
那三十騎士狂奔而至,殺散妄圖奪馬而逃的匪寇。他們揮動手中長刀,砍斷拴馬的馬韁,將所有駿馬驅趕出外。馬鞭揮舞,驚馬四逃,有些匪寇好不容易剛逃過衝陣的騎士,便又被狂暴的驚馬踏成一團肉泥。
匪寇營寨西側埋伏已久的出城士卒也開始了行動,他們狂吼著將驚慌失措,妄圖從西邊逃跑的匪寇堅決給擋了回去。飛矢如蝗,長槍如林,他們毫不留情的殺向慘叫著的匪寇。這些連鎧甲都沒來得及穿,手中隻有一把刀。甚至連一把刀都沒有的匪寇,連士卒的一輪反擊都沒有頂住。他們高聲慘叫著,轉身向後方逃去。
從北門出來的士卒並不多,隻有一百餘人。他們出來之後,便命人關閉了城門。背靠著城牆,依仗上麵的兩尊虎蹲炮及無數強弓勁弩讓匪寇不得靠近,『逼』迫他們向東方逃散。
周顯率領張虎、李開、王『毛』子及兩旗鄉勇緊緊跟著那二百餘披甲銳士的後麵。不同於披甲銳士手中隻有一把長刀,他們的武器齊整,盾槍俱在。速度雖然比不上他們,但防禦能力卻大大增強。他們一路疾衝,四周鮮有抵抗的匪寇。他們便趁著空閑,一路放火。
燒糧草、燒帳篷,燒一切可燒之物。狼煙彌漫,鼓聲震天,到處都是奔散的匪寇和急衝猛殺的士卒。
聽到北側和西側傳來的動靜,周顯知道事情已成,心想不必在此處糾纏。他轉身朝向緊跟著自己的鄉勇道:“此刻匪寇已『亂』作一團,我軍大勝已成定局。擒賊先擒王,隨我一起去殺了楊四,拿下這份大功。”
張虎他們早已厭煩在此處追殺那些毫無抵抗能力的匪寇,聽到周顯話語,眼睛一亮。頓時發出一陣狂吼,隨周顯一起隻朝匪寇營寨的最中心殺去。
這些鄉勇都是同鄉之人,彼此熟悉,平時在一起訓練,行動也十分一致。雖然在前進過程中,遇到的抵抗在逐漸增大,但依靠他們之間的相互配合。雖然不斷有人受傷,但卻無一人戰死。而且,他們正朝著中間逐步靠近。
騎兵來去如風,披甲之士勇猛。不到半柱香時間,他們便合力從北向南將匪寇的營寨衝了個貫穿。此刻,他們又反過來,從南向北猛衝。除了他們之外,從北門湧出的百餘士卒此刻也加入了他們的衝擊陣型。兩軍合為一體,氣勢更加驚人。
匪寇營寨已『亂』成一團,在領軍匪寇高聲的不斷嗬斥下,雖然聚集了一些匪寇。但經騎兵再次一衝,頓時化成片片落葉灑在泥土之中。鮮血拋灑,斷臂『亂』飛,到處都是一片淒涼慘絕的場景。
看著這些勇猛而又絲毫不講任何道理的士卒,驚恐、害怕在所有匪寇心中彌漫。北、西、南三邊俱是震耳欲聾的戰鼓聲,鼓聲的背後,更不知有多少士卒正要殺向前來。匪寇們心生絕望,很多都放棄了抵抗。
其中的大部分匪寇向著看似尚有一條生路的東邊亡命狂奔。而那些受傷的亦或是跑不動的,幹脆放下手中的武器武器,跪在地磕頭求饒。
從西側趕殺過來的士卒,看到有人跪地求饒,亦不再對他們趕盡殺絕。齊聲高喊道:“隻殺匪首,脅從不罪。”
震耳欲聾的喊聲,使正在亡命奔跑的大部分匪寇一陣恍惚,他們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這點希望徹底擊潰了他們最後抵抗的勇氣。對生的渴望,讓他們隻能選擇相信這些正殺向自己的官軍。他們紛紛丟下手中的武器,頹然坐在地上,氣喘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