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動了惻隱之心。
使臣團的事情,都是太子蕭臨淵在負責的。
而今天,曹金的人擅自闖入了別館之中,要是流殤夫人去太子那裏奏一本的話,不要經過皇帝,蕭臨淵就能夠把他李死的頭給摘下來。
李四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臉色冷峻,之間鬆弛下來,認錯:“大人,屬下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所以,在流殤夫人讓騎兵圍上來的時候,屬下命令所有人都不許動,才沒有了什麽爭執!”
“她竟然想要動手了?”
曹金覺得很是震驚,但是,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流殤夫人那樣的人,看起來溫和,但是實際上,卻是十分的冷硬的,她會以硬碰硬,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暗自慶幸地說:“幸好你沒有動手,要是你動手了,不要說你和你的那些手下,就連本官頭上的帽子,也是保不住的。”
在別館裏麵動手,那簡直就是一件找死的事情。
流殤夫人隻需要說他們存有異心,想要刺殺使臣破壞兩國交好,那麽,這樣的罪行,就不是尋常人能夠擔得下的,這可是朱砂九族的大罪啊!
而且,這個女人手段狠辣,一定可以做出來這樣的事情的。
這樣想著,曹金抹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無不僥幸地說:“李四啊,我們都帶著自己全家老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啊,要是你動手了,流殤夫人去皇帝那裏告我們一個破壞兩國交好的罪行,這就是破壞國家安定的大罪,我們誰都不會好過!”
李四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麽嚴重的。
那個時候隻是想著,要進去找到君子澤,把他抓回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慢慢來。
但是沒想到,相對於抓住君子澤,流殤夫人這個,才是更難對付的。
曹金生氣了也生氣過了,慢慢地冷靜了下來,開始心平氣和地和李四說:“李四啊,你跟了我這麽把多年,我也是怎麽都不可能讓你吃虧的,這件事情,我會想辦法處理!”
停了一下之後,他難免有些憂心忡忡:“也不知道那個流殤夫人到底喜歡什麽東西,我實在是琢磨不出來,她這個身份地位的女人,還缺一點什麽?”
以前曹金都是和官場上的男人打交道,對男人的喜好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但是,鮮少和這樣身份地位的女人打過什麽交道,所以,他到現在,還是不知道要給流殤夫人送什麽禮物才是最為恰當的。
李四摸了一下自己的頭,也是一頭霧水,但是,他考慮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了:“流殤夫人這樣的人,她會接受我們送給她的那些東西嗎?”
也不知道怎麽的,李四才見過流殤夫人一眼,但是就是覺得這個女人不會這麽簡單。
總覺得,她一點都不缺少這些東西,同樣的,讓他覺得很是奇怪的是,流殤夫人不缺這些東西,她為什麽要讓曹金給她準備呢,而且,她還說得那委婉。
捕快獨有的警惕讓李四覺得,這可能,是流殤夫人給曹金的一個坑。
但是,曹金很顯然是有些的心煩氣躁了,他擺擺手說:“人誰會嫌棄自己得到的東西少了?我相信她一定也是缺少什麽東西的,我一定要想象給她送什麽禮物,才能讓她高興。”
曹金在原地上來回走了幾遍,很是焦慮。
李四看見他這樣,想著流殤夫人,還是覺得流殤夫人不會是這樣接受賄賂的人,但是,他想要說,曹金卻馬上打斷了他的話說:“你想要說什麽我都知道,但是,現在我有把柄在她的手上,要是不這麽做的話,那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
這句話一下子便把李四想要說的話給堵死了,因為,他也覺得,的確是除了這個辦法,真的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哎呀,不想了,回去找一下倉庫,看看裏麵有什麽稀奇的寶貝是北漠沒有的,給她送過去,女人嘛,到底是沒有男人那麽大的氣量的,看見好玩的東西,很多事情也就不會去計較了!”
曹金是這麽想的,女人,是沒有那麽大的野心的。
李四聽著曹金這一番言論,想著今天他的遭遇,心裏還是覺得很是不安,總覺得是曹金太小看了那個女人,直覺告訴他,流殤夫人的野心,不比任何一個男人小。
甚至是,要比很多男人,要大了很多。
這些話,他是和曹金說不了的,這個男人,隻在乎權勢在乎自己的地位,腦子上,還是不大好用的。
想到這裏,李四便暗暗下決心要小心一點,免得以後曹金出了什麽事情自己要跟著去陪葬。
臉上不動聲色,用征求意見的口吻問曹金:“大人,流殤夫人那邊的事情大人既然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了那就好了,隻是,這右相的孫女兒被殺這件案子,我們應該怎麽辦?”
這好死不死的,彭琳竟然死在了君家君子澤的房間裏。
要是死在別的地方還好,至少,提刑司衙門,不會夾在右相和君家之間左右為難了,曹金感慨地說道:“幸好君大人明事理,好不包庇君子澤,把君子澤交給了我們處理,這樣一來,我們也算是個了右相一個交代了!”
“是啊,君大人的確是大義!”
李四點頭,但是想到君子澤到底是君恒逸的兒子,而君恒逸可以一點都不包庇地把他交出來,這手段,也是尋常人所不能比的,這也就說明,這個男人的手段,是十分的殘酷的。
對自己的孩子都下得了這樣的重手,不聞不問的,對外人,自然更是如此了。
曹金看了一眼李四,壓低聲音冷笑了一聲道:“你還不清楚君恒逸想要做什麽嗎?他的女兒現在是太子妃,要是日後太子爺順利登上皇位,那他的女兒就是皇後,所以,他現在是斷然不能得罪了右相的,為了他自己的仕途,為了君家永保第一大家的地位,他也隻能犧牲自己的兒子了!”
他冷笑了一聲說道:“怪不得太子爺說,對於君恒逸這樣的人,犧牲兒女來保全自己的事情,他是做得樂此不疲的!”
“以前君大人也做過?”
李四是不知道太子爺說的這話是什麽意思的,聽這話裏的意思,好像是說,以前君恒逸也做過這樣的事情的。
好像一下子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曹金擺擺手掩飾了下來說:“不要打聽太多,知道太多對你沒什麽好處,你隻管知道,這世上,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抗爭得過權力和金錢的誘~惑就對了!”
君恒逸的冷血,不是他一個人的冷血,是整個人類的共性。
見曹金不願意多說什麽,李四便也不去追問了,很多事情曹金都是願意和他說的,要是遇上了他不願意說的事情,估計就是一些很嚴重的,秘密之類的事情了。
他在曹金的身邊時間長了,自然也是摘掉,該知道一些什麽,不該知道一些什麽了。
他想了想才說:“要是這樣的話,那就是君大人不會去管君子澤了,我們是不是要快點立案,給右相那邊一個答案?”
現在彭懷義還在等著提刑司衙門這邊給他回複呢!
“先不要急著給君子澤定罪!”
曹金還算是有一些理智的,雖然知道君恒逸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但是,君子澤這件事情,可不是隻有把君子澤給處死了就可以了的,而且,他還不確定,處死君子澤,會不會給他帶來災難。
“你我都心知肚明,君子澤隻是一個替死鬼,右相不是等閑之人,他想要的是抓到凶手給他的孫女兒一個交代,但是,凶手到底是不是君子澤,他稍微調查一下,還是能夠明白的!”
曹金停頓了一下才說:“要是右相不相信君子澤是凶手,那我們,就會把事情搞砸的。”
想要給彭懷義一個交代,卻有可能,把自己給拖入了深淵之中。
“而且。”曹金意味深長地說:“你也是知道的,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了,君子澤竟然第一個去找了流殤夫人,我覺得,他和流殤夫人之間的關係絕對是不簡單的,而現在流殤夫人關於君子澤的事情一句話都還沒有說,我在想,她是不是在背後偷偷地做了什麽?”
他現在有些惴惴不安,猜想著流殤夫人可能在背後給他來一個重重地一擊。
李四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就算流殤夫人和君子澤是認識的,但是,殺人這麽大的事情,流殤夫人也會避嫌的吧,這樣的事情,要不是有特殊的關係,應該是不會插手的!”
現在的人都特別害怕麻煩,特別是有了一些身份地位的人。
而流殤夫人是前來大齊的北漠使臣,和大齊的凶殺案扯在一起,實在是一個不明智的做法。
曹金疑惑地搖搖頭:“這個事情說不好,我們現在還不知道流殤夫人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所以,不要輕舉妄動,先把君子澤關起來,讓他在大牢裏麵蹲幾天再說。”
看看風聲再做定奪。
李四點頭,卻還是有些別的擔憂:“那要是右相那邊聞起來的話,怎麽辦?”
曹金蹙眉:“要是他聞起來,就說現在凶手已經抓到了,我們現在正在收集證據,走程序的過程,他是當朝宰相,應該知道這些官場上的流程,是十分複雜的。”
“就是怕他官大壓人!”
李四無不歎氣,在長安城裏,提刑司衙門是經常遭受壓迫的一個部門,因為很多的案子,可能會涉及到一些官員的七大姑八大姨的,所以,通過一些關係,總要找一找曹金。
雖然這樣,曹金能夠在自己的職位上撈到很多油水,但是也有另外的一個不好之處,那就是,遇上了大官的話,曹金非但撈不到油水,還可能被訓斥為難。
就像是現在君子澤這個案子,事關右相彭懷義。
看起來,又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兩個人說了這麽多,還是沒能找到妥善的解決辦法,最後,曹金不得不說:“雖然說我覺得凶手不會是君子澤,但是,現在沒辦法了,隻能去審訊他,可以用刑,但是不要傷及性命!”
曹金也不想要在君子澤這件案子上浪費太多的事情了。
直接下了命令之後便回府了。
得到了命令的李四自然是要去審訊君子澤的,但是君子澤是全程一句話都沒有說,到了最後,自然是用了刑罰的,但是還是沒有從君子澤的口中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見他受了傷之後,李四不敢急於求進,怕鬧出來人命,便也不再問下去。
別館。
碧雲從外麵走近來,看見流殤夫人正在下棋,似乎並沒有因為君子澤的事情擾亂了自己的步伐,碧雲走到她的跟前,低聲和她說:“夫人,我們的線人回來說,君子澤在牢中,被下了重刑了。”
“意料之中!”
流殤夫人對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在大齊那麽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更加了解大齊的官員在審訊犯人的時候的手段,那簡直就是讓人發指。
屈打成招的案子不在少數。
看見流殤夫人似乎不打算為君子澤做什麽碧雲試探地問:“那夫人,你有沒有想到了什麽辦法能夠幫君少爺一把?”
流殤夫人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碧雲說:“你動了惻隱之心了。”
她雖然跟在她的身邊時間並不是太長,但是,流殤夫人是了解碧雲的,她很少會為外界的事情動容的。
現在,竟然為君子澤前來試探她。
“夫人說笑了!”
眼看著碧雲很是風輕雲淡地笑了出來,給流殤夫人倒了一杯茶說:“奴婢是知道,夫人一定是要救君少爺的,所以,就為夫人留了多一份心了。”
她的心,到底是比較玲瓏的、
對於碧雲的話,流殤夫人並不想要去探究真假,兀自下著棋說:“讓他在牢中吃一點苦頭也是好的,這些年,他也已經長成頑劣的樣子,經過這件事情之後,他應該就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見流殤夫人的神色沉沉的,碧雲便想著讓她的心鬆一些,便笑著說:“夫人什麽時候,把吃苦當成變成男子漢的一種途徑了?”
這話是打趣的話。
流殤夫人聽了碧雲的話,真的笑了,自嘲地說:“不然呢?”